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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风开始微微地吹,天空明净而高远,各种粮食水果大丰收。

做为农民子弟的他们,什么农活都不用干,不管是有工作的还是没有工作的,周末聚在一起研究各种游戏的新战术,吹自己人生旅途又遇到什么人什么事。

他们享受着丰收的喜悦成果却不用付出艰辛的劳动,仿佛美好人生,正向他们波澜壮阔地展开。

在等待大家到来的期间,丁超耀对程税说他投了明新党,立志要推翻这让他感受不到幸福喜悦的社会。他觉得就是预言书里的圣人,有着无比美好的前途的人,所以周围的人都欠着供着他哄着他。

在他铿锵有力的诉说的时候,还用眼白翻一下瞪了一眼南奕。

……一个不工作不干活的人,怨这个社会不太美好,不能让他像富二代们那样享受一切社会的美好成果,要加入那不名所以的派系?

他也没有不好意思地当着我的面对着程锐说:“我现在的通讯电话什么的都被监控去了,可能就是因为我投了立志表……”

程锐保持着蒙娜丽莎式的笑,一直挂在脸上,听他从头说到尾,也不发表意见。

正在此时,牛奎来了,昏暗的室内沉重怨愤的气愤淡薄了些。

丁超耀拿着推#背#图,指给程锐看:“这是两个男人面对面共商大计,一国二主,这张弓拆开来就是……”

牛奎故意装疯卖傻趁机胡说:“哦呵呵,那可能表示的不是弓,是背上有个歪屁股。对,男的对着男的干,可能他真的是个人才,圣人,不是剩下的意思吗?是这个意思吗?所以内部消化,两男的对着。”

超耀转身凶狠地呵牛奎:“你个臭嘴说什么,你是欠揍吗?”

有那么几秒,程锐看了看我,发现我没有反应,他也不作声。

牛奎依旧哦呵呵地笑着说:“没什么,我们凡人不懂,想法肯定跟你不一样,不够纯洁。你是圣人,以后是要干大事业的人看的肯定跟我们不一样,我看成上面还有一个歪屁股,网传的不是说有一个是女的吗?当然指不定就是男男和谐在一起,内部消化,啊哈哈,我太不纯洁了。”

“那是谣传,女的智商够、眼界够吗?跟你这垃圾讲不明白。”超耀粗暴打断牛奎的话。

程锐一直半眯着眼睛呲着嘴假装在笑不说话,一直用眼在我们几个人脸上扫过。

我心里一直在考虑的是,如何让超耀干活,而不是天天研究游戏,这样我还要透支存款借支来交房租水电。

程锐问:“你工作找得如何了?”

牛奎眉飞色舞地形容起来:“交完资料考爬山,我们这网上有那么多的面试就是走出来没把扫把叫起来的例子,我特意注意一下,一根扫把也没有。网络上捡扫把倒垃圾这样的段子看多了,不用猜这个肯定是考验会不会中途放弃有没有体力毅力的,于是我就假装脚崴了,他们劝我下去休息。我坚持带伤爬完,被录取了,下周报道。”

那些年,吹起了细节决定成败,各种应聘都设这种搞笑的小花招。

“你个贱人,确实挺聪明的。”

他们笑了起来夸他机灵,气氛好转,并不怀好意地问牛奎上次利用同情心骗了人家银行的行长几万,现在几年过去了,有没有去探望这位好心的老人家。

牛奎笑眯眯咧着嘴不说话。

我问牛奎:“你当时把学费给你女朋友上大学,自己半途退学,遗憾吗?”

牛奎笑:“我那个时候根本不想上学,学费给她,然后我就去上班赚钱给她花,这样两人都轻松。”

我笑了笑,笑容有些酸,同样是父母不让上学,他女友因为遇上他而结果变得不同,而我,一个人死死挣扎,年华老去,空留一身遗憾。

看着我们聊天的程锐和超耀神色莫辩。

也许是我的脸上哀伤表情过于明显,超耀出声喝道:“你跟她一样吗?她是真的很会读书。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配吗?她是谁?你是谁?”

他的意思就是,我只配拼命打工省吃俭用供着他们,然而当时没有明白过来。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上学时的成绩,并不比她差。我一句话都没有说,咋就惹得被人骂的地步?

我看了他一眼,哀伤一时缓不过来,也没有顶嘴,心里想的是你一个没有爹娘还从不来上班靠大家接济的人,为什么这么理直气壮?我一时也想不明白。我如果这么顶嘴,程锐第一个会说我欠教训,但别人教训我,他没有表情地不说话,反而是默许。

但是像上次知道了那个不到一米六的初中男同学说我如果长得胖一些就娶我,那程锐听了脸都扭曲了,咬牙不明所以地骂了一句:草他妈的神经病。

牛奎看了看情况赶紧说:“是啊是啊,我们不会读,她跟我们不一样,她成绩好,这机会当然得给她啊。我得回家收拾东西准备去报道,你们吃,我先走了。”

牛奎看气氛不对,赶紧找理由走了。

室外是37度的高温,蝉鸣声阵阵,餐厅里,偶尔有几个人聊天,但此刻都非常安静。

我感到身心疲累,眼睛都有点睁不开的那种累,此时我的体重只有78斤左右,皮包骨,有时候睡硬的床,自己也会被自己硌得疼。

程锐很体贴地说:“困了我们就走吧。”

出门后,程税又很温和地对跟屁虫似的超耀说:“你先回去,我陪她走走。”

丁超耀三角眼白我一下,问程锐:“那晚上打团吗?”

“晚上再说吧,看情况,”程锐依然语调平稳。

沿途马路的树荫清凉,几丝微光透过浓密的树叶,偶有风过,我稍微清醒一些,但是那种从心底发出的无力感缠绕不去。

我没有什么话要讲,身体的疼痛和疲累,我也不能要求别人照顾,但是我也控制不了的要疼痛疲劳,最近钱流失的速度也有点快,父母催我拿钱回去的态度挺坚决的。

“我们局长最近给我介绍了他战友的女儿,不过我没有同意,”程锐开口。

一阵热风扫过,我怎么也清醒不了,无力说话,感觉整个人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的。

他那一年到头都在这个局那个长那里应酬,什么亲戚介绍白富美,那个介绍官二代的,最后总结是,他看不上。

“不过那些人要求挺高的,确实人家是有条件要求,有资格要求。”见我没有说话,程锐继续说道。

我反问:“你以前一看到女的提条件就骂这些女人太贱、太现实了,任凭什么提那么多要求,现在改口了?”

他“切”一声:“那是我以前幼稚,人家有资格啊,这就是现实,人总是会成长的。”

我心底愈发觉得沉重无力,走路都抬不起脚的感觉。

“南奕啊,你说你这个样子,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谁敢娶你啊,大家娶老婆是要照顾家庭的,要让未来更好,而你连自己都顾不好,能干嘛呢?,两个人在一起是要互相支撑的,你说你能提供什么?跟你在一起,能变更好吗?你要反思反省自己,要学会进步,要明白你能提供什么,然后尽量往这方向去发展。”

他好像说得挺对的,可是又哪里不对,我实在无力应付这么多,我的疲累是从骨头里透到发梢的。

阳光晒在枝头,知了叫得欢,可我整个人疲倦到开不了口,仿佛地底下有一双手要拉我沉入黑暗的地底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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