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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名字叫阿葡丽尔,主人公叫圣塞西莉亚,开头是一名叫文德尔的少年,这是少女生前所留下的唯一笔记,也是一群苦命人的逃亡之旅,更是向往乌托邦的旅途

夜里群星璀璨。

月光透过层层树叶,温柔轻抚着文德尔,书桌上放着镶嵌了祖母绿宝石的魔法书,已经破旧不堪,他小心翼翼翻看着。

他拿起白羽毛笔在纸上重重的划几道,一个叉号,另一个叉号,他从不会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但现在他就是一只无头苍蝇。

他抽出一张新信纸,写道。

“在海沃德,不详征兆指一个人,主神视做狗的文德尔,主神会用规矩拘束他,同时惧怕他,因为赫尔海姆只认文德尔这个主人,主神站在赫尔海姆的大地上,会被撕成碎片。”

月光随着一个回忆来到文德尔脑海中,主神讨厌文德尔无人管教的疯性子,总会拿规矩来约束他。终有一天,神判庭上,众目睽睽之下,他一脚踹下坐在主位审判的主神,他惹祸了,被审判的少女捂着嘴笑……

少女想,她只是在帮助他摆脱主神。

祸就是这样闯下的,主神以考察民生的理由,哄骗他下界有出逃的少女,他就连想都没想,心甘情愿被反踹一脚,降生在最荒凉的地方,被人捡了当儿子养,到现在也没找到那个疯子少女。

他越想越气,愤恨地一拍桌子。

“文德尔,你在干什么?”埃尔维斯问。

“没干什么,”文德尔笑了。

埃尔维斯打开房门,看见凶神恶煞的文德尔后退几步,倒吸一口凉气,说:“你找到我的棉布裤了吗?”

“没有。”

埃尔维斯点头,思索起棉布裤在哪,文德尔照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踹到门外,把门关好。

“啊!文德尔!”

有时,文德尔都要怀疑,这是否是主神给他的一道关卡,弟弟埃尔维斯太过善良,捡到他的男人巴奈特,暂且称作爸爸好了,他太过憨厚。

他已经恢复记忆与神力,厚厚的魔法书他早该抛弃,可想到这是巴奈特给他的,都少有点不舍的。

文德尔坐在桌前,继续写道。

“说到巴奈特·罗德里格斯,阿琳族第二个伟大领袖,他可以很好的把握人类,精灵,巨人和远在东边海族的感情,以及,与东大陆精明的商人做交易他也不在话下。不过他无法与蛮横的种族讲规则,比如,血族,圣弥神族,布琳娜兽人和龙族……”

文德尔放下白羽毛笔,将信纸夹进书中。

“我该早日启程,去阿葡丽尔,而不是在这里熬日子。”

文德尔一夜没睡,他坐在床头,拿着两根木针,辛勤的编织了一条长长的围巾。

漆黑无光的星系魔法,站着一名少女,她轻轻的说:“被困住了……”

她咬开手指,垂下手指,血液倒流,空间反转,就消失了。

这时的文德尔拿着一块肉饼美滋滋的嚼着,一口又一口,巴奈特看他拿起第六个饼时,出声说:“文德尔,你今天的胃口看起来不错。”

文德尔拿起第六个饼,咬了一口,正开心点头吃着,一股莫名力量把他扯到地上,他拿起落在凳子上的饼又咬了一口。

埃尔维斯吓得一口热汤喷到了巴奈特脸上。

巴奈特拿着袖子一抹,说:“你学学文德尔的稳重好嘛,埃尔维斯。”

有些东西一学就会,埃尔维斯对于在人前表演这个事情就非常在行,比如说和文德尔去拜访功臣盖文·格林。

埃尔维斯灵机一动,拉着正在拍自己身上土的文德尔,一起前去盖文老伯家中做客。

艳阳天,太阳挂在天上。

篱笆围着猪羊,老牛在耕地,盖文老伯拿着烟卷吸了一口,嘟囔着:“又是人类的货,哼哼哼哈,味道不错。”

远处田地,两名少年在自由自在地跑,像两只脱线的风筝,惊动了一片林子的鸟。他们奔向盖文和他的牛,踹断了篱笆,这是盖文一天中最头疼的时候,这样的事他们每天都会重复上演。

“盖文老伯,牛先生!午安。”

老牛“哼哼”两声,这是对少年的回礼。

盖文他擦拭着他的老花镜,往脸上一摁,沙哑的声音无形中伸向少年们的身后,两只手对着他们的脑袋,一人一巴掌。

“你们两个捣蛋鬼。”

补衣服的妇人们眉花眼笑,对她们而言,文德尔和埃尔维斯就是整个西伊森高地的小太阳,他们会把欢乐带给所有人。

务农的年轻人坐在麦田过道上,看着麦田翻滚如浪。今天他们都喝了整整一大碗日湖酒,有兴致的很,随着盖文老伯和妇人们唱起歌。

男人们先唱。

“一碗三碗四碗……

两碗五碗六碗……

我们喝着日湖酒……

我们多么的快乐!”

女人们再唱。

“看这里有两个捣蛋鬼,

捣蛋鬼呀捣蛋鬼,

他们是个小太阳

把这照亮——”

拉着果子的马车路过,商人坐在马车上,小路不平,颠簸起伏。

他也唱道。

“这次的果子很甜呐,

这是精灵卖给我的小日果,

这和我们的小月果一样甜,

酸酸甜甜真美味,

你们的孩子一定会喜欢——”

盖文吹着胡子说:“我也喜欢呐,哼哼哼哈。”

商人下马,打开车门,散发着月光的小果出现了。

妇女纷纷掏出银币,酸酸甜甜还发亮的小果子哪个小孩不喜欢,这可是哄孩子的好工具。商人可不在意这些银币,他的家中有的是,好名声可不好赢得,他让妇女们掏出篮子,随意拿些就好。

“我们也想要!”

文德尔掐着腰,脚上的草鞋烂了个洞。

商人为难着说:“少爷们,你们可拿了我不少东西啊。”

众人捧腹大笑。

盖文从从口袋里掏出两枚银币递给商人。

“给这两个小子一人一个小日果,让他们吃完滚蛋。”

他们叼着果子又把踹烂的篱笆踩了一遍,站到远处不算矮的小山丘上,背对盖文,对准麦田,解开裤腰带。

文德尔垂在腰间的白发被风吹的到处舞动,眼睛注视着远处,两少年田中撒尿。

埃尔维斯说道:“我尿的比你远。”

妇人看着他们的背影,好奇的问:“他们并排着在干什么?”

清澈的水柱冒着些许热气,带着少年们的偷笑声传入盖文的耳朵里。

盖文叼着烟卷气急败坏的吼道:“臭小子,敢往我田里撒尿!”

埃尔维斯揣着裤子系腰带,文德尔丢下他先跑了。盖文拿着草鞋在后面追,两小一大的追逐,文德尔跑在最前面,埃尔维斯随后,盖文气喘吁吁地跑在后面。

“文德尔!文德尔!你等等我。”

他们边跑边向妇人们道别,一前一后奔赴集市。他们跑的很快,鞋底都磨烂了,回头看看,盖文站在半路上,撑着膝盖大喘气。

文德尔和埃尔维斯穿过利姆广场,后面的盖文已经追不动了,屹立的圣弥西主神下跪着三十多名信徒,巫师拿着法杖穿过人群,今天的集市也很热闹。

埃尔维斯看着跪这的信徒们,默默的吐槽道:“圣弥西主神真的会怜惜他们吗?”

文德尔边走边说道:“你信吗?”

埃尔维斯翘起的头发一晃一晃,他犹豫片刻说:“我不信。”

文德尔拦着他的肩膀,凑到他的耳边,恶魔低语。

“我之前可是踹过圣弥西主神的。”

埃尔维斯摆出像看白痴的目光,看着他,文德尔继续说:“你不信吗?埃尔维斯我的好弟弟!”

“不,我信一点就是上了你的当,我宁可信主神,文德尔,我看的很清楚。”

然后冲着圣像做一个信徒才会做的手势。

“什么,我亲爱的弟弟居然不信我,等等,你不是说你不信主神吗?”

埃尔维斯摆手说:“现在我信了。”

他们散漫地走在集上,文德尔走到商铺,拿起熏肉和饼,商人们都知道这要算在巴奈特的账上。

“谢了,”文德尔笑着说。

“文德尔你今早已经吃的很多了,给我一半。”

商人都看着两个小少爷嬉笑打闹,这给阴沉贫瘠的西伊森高地到来了不少乐趣。

不远处,白袍子的商人是没见过的面孔,倒是引起了文德尔的关注,他蹲在摊位钱吆喝:“来看看啊,来看看啊,来看看啊!”

肤色黝黑,俊朗的脸上带着笑容,文德尔兴趣大发,打算逗逗他。

文德尔抓着饼子,走向白袍商人,漫不经心问:“你在卖什么?”

“少爷们,我卖的是先行者斗篷和帽子,先行者是多么伟大啊。”

文德尔油乎乎的手拿起帽子翻看了一会儿。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德比纪年5666年,冬季?”埃尔维斯嘟囔着。“这顶帽子把你看懵了,连这个也不知道了?”

文德尔把帽子丢给商人,上面沾着油。

埃尔维斯带着歉意收下斗篷和帽子,递给商人三十枚银币。

商人依依不舍的喊:“少爷我怎么能要您的钱,请记下我的名字,少爷,我叫罗兰。”

文德尔压根不会听他在说什么,毕竟他不在意。

入夜,雾隐群星。

文德尔仰卧在床,回想着白日遇到的巫师,熟悉感涌上心头,他之所以不在意的离开,是因为帽子里面刻着一句话,阿葡丽尔的安德莉亚收。

他喃喃道:“阿葡丽尔。”

咚!

他闭着眼睛想都知道,会制造响声爬窗户的大傻子只有埃尔维斯。

“文德尔!你居然要离开,你让我和爸爸怎么解释,怎么解释!”

文德尔好奇的问:“你怎么知道我要离开。”

埃尔维斯理直气壮的说:“我昨天听到的。”

“本就不属于这的人会学会归巢离开,你知道的,我不属于这里。”

文德尔睁大红色瞳孔死死的盯着埃尔维斯,实则他不过就是想吓吓埃尔维斯,不过他确实靠紧窗户,瑟瑟发抖。

“你在这生活了千年,你可以属于这里。”

“埃尔维斯转过身去,”文德尔命令道。

他照做了,埃尔维斯颤颤巍巍地抱住脑袋。

咚!

埃尔维斯被踹下去,文德尔为此嘲笑了一番。

“把自己弟弟踢下窗户,真是个愚蠢的决定,文德尔阁下,”房间变成星系魔法,少女懒散的走近文德尔,她白色眼睛闪过一个倒影,“夜安,文德尔阁下。”

文德尔定格,他一只腿悬在半空,一只腿跪在地上,相当滑稽,他疑惑的问:“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少女开心的展眉一笑,说:“啊,今早把你拉下椅子是我的不对,阁下。”

文德尔:“……”

文德尔少有的沉默。

“是这里的神把我困在这里,我真的很惨——”

少女语气中带着一点开心。

“或许我们之间的小仇恨可以先放一放,比如在冰川找到我,然后找到阿葡丽尔,然后再报仇,你知道的,我很弱,而你很强,但我聪明你很蠢,这样平平安安走到阿葡丽尔不成问题。”少女埋着欢快的步伐离开这里。

“我应该拿着苹果,供奉你,”文德尔喃喃低语,他意识到自己可以动了,走了几步,抬头看去,少女已经消失不见,偌大的漆黑空间只剩下他一个人。

第二天,两名少年继续踩断了修好的篱笆。

夜里,埃尔维斯拿着一件黑袍子坐在家门口,借着月光缝缝补补,文德尔拿着先行者帽细细打量着。

他问道:“你相信先行者传说吗?”

埃尔维斯戴着蹩脚的眼镜说道:“什么!你要去当先行者!我的圣弥啊!”

他上蹿下跳起来,针尖扎进手指尖,疼得甩了甩,文德尔挑眉,转身回屋。

埃尔维斯在他身后发出质疑:“嘿,文德尔你不会真的要去当先行者吧?”

“或许。”

埃尔维斯跺脚说:“那真是太可怕了!”

他跟在文德尔后面唠叨着:“我觉得不要冒这么大的险,文德尔,我不能看着你去死啊。”

文德尔没有理会他,继续走,然后走进屋里,关上门,埃尔维斯磕到了鼻子。

“文德尔!你不应该怎么冒险,这里有我和爸爸,我们可以幸福生活。”

第三天夜里,文德尔还是向往常一样翻开书,他闭眼感受着一切,鸟鸣,溪流,呼噜声还有埃尔维斯咀嚼肉饼的声音。

还有……脚步声,缓慢地走,踩到了石子,慢慢的,不像年轻人的步伐,更像老人缓慢前行。

“文德尔,你知道的,你都知道的,阿葡丽尔是你注定的命运,”老人的话飘荡随风。

桌上的灯熄灭了,文德尔倒地昏睡过去。

过了一会儿,埃尔维斯又在爬窗,他想再劝阻一下文德尔,他看到倒地昏睡的文德尔时,四处墙壁和角落都看了看,没有其他人。

“……嘿,文德尔,”他蹲下戳戳文德尔脸颊。

几日后的西伊森高地,是文德尔1770岁成年礼,他准备好了钱财和粮食,还带了很多苹果,带走那匹宝马,阿兰尼斯。这样的文德尔像个十恶不赦的恶棍,可文德尔知道,一切开端才刚刚开始罢了。

日湖泉水源源不断,巨大的月树和附着这大月树生长的小月树又结出了新的果实。

阿琳族会在成人礼经历月树的洗礼,他们会心无杂念。捧起日湖水喝下,无处安放的灵魂会得到解脱,真正成长为一个男人或是一个女人。

埃尔维斯递给文德尔他缝好的黑袍子,丝绸做的,摸上去清凉舒服。文德尔接过来还有点仪式感,他没舍得穿收起来,还是穿上准备好的白袍子。

巴奈特拍着两人的肩膀大笑。

“不亏是我阿琳族最帅的两名小伙子,精灵看了都心动啊,哈哈哈哈。”

巴奈特让埃尔维斯给文德尔说些带祝福的话,他支支吾吾只说出半句话。

“往,往后的日子我们一家三口要一直在一起,要……”

文德尔还是像往常一样,他拍拍埃尔维斯的肩膀说声谢谢。

埃尔维斯感觉像是做了个漫长的梦,一望无尽看不到头。

回过神来,文德尔已经走了。

文德尔被巴奈特送进日泉圣域,月树本源,神圣领域,发光草散发着浓郁馨香,如星系般的空间,屁股发亮的虫子。日泉与另一股不明枯竭泉眼相交,源源不断的供给给它泉水。

月树枝上坐着一名光脚少年,他的发垂进泉水中,全身上下都是白的,他伸出手。

“好久不见,文德尔——”

文德尔打量着他,说:“好久不见,月树——”

四处变化为星系,到处是闪烁的星星。

文德尔捂着眼睛说道:“能不能管一下你的星星,他闪到我的眼睛了。”

月树:“……”

他抱着腿,轻声随风传入文德尔的耳中,就像诵读者诵读诗歌,微风弹奏小夜曲。

“带着痛苦的活着,比活着更加难受不是吗?”

“你看到下面枯竭的泉眼了吗?日树,她曾经很漂亮,月泉枯竭后,她躲起来,或许她老了不想让我看到,或许又或许呢。”

“或许吧,嗯……比如你的妻子不爱你了,”文德尔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又或许她爱上了别人。”

月树:“……”

他眯着眼说:“我真讨厌和巫师讲话。”

“抱歉,戳到你的痛点了。”

月树再次沉默,现在他非常想冲上前掐死文德尔。

文德尔对他说:“圣塞西莉亚应该在冰川吧。”

“哦,是吧应该吧,当然我也不知道——”月树尾音拉的长长的。

文德尔:“……你绝对你知道。”

月树捧着日泉水说:“文德尔,喝下日泉水,你不属于这里,不过你成年了,我和我的妻子为你高兴。”

“我要去找阿葡丽尔了,”文德尔说道,“黎明之后,我会离开这里。”

月树一眼看不透这个老年人,如果可以看清再好不过,啊,如果主神可以给予自己读心术。

“那,在克莱尔人领地旁,有当时战争我亲手搭建的木屋,是为我妻子建的——”

“你想表达什么?”

“我们在那会和,”月树高兴地拍拍手。

文德尔捧起一股泉水,轻轻喝下去,月树抱膝坐在树枝上,睡过去了,今日他想的事情还是过多了。

第二天清晨,文德尔出现在圣域门前,他在星系中走了一夜。

无数星星为他照耀着前行的路,或闪烁或闪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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