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哇,不愧为大长老,令靖宇佩服得甘脑涂地!”
便见靖宇眉开眼笑,立时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同时便道:
“诸位同宗子弟,还请安静,且听我靖宇一言!”
场中同仇敌忾的气氛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耳边只听得水花声响。
“这靖天虽不是我的亲哥哥,但也算是我的亲人。”
“虽然他杀了父亲,但我仍是于心不忍,坐立难安!”
“人都有犯错的时候,更何况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说到这里,台下便议论纷纷:
“这二少爷没想到心性竟仁慈至此,连杀父之仇都能忍下来,真是一条汉子!”
“你别乱说,这是君子所为……”
这些话在靖天听来,却别有一番的嘲讽意味,他的心现在彻底地死了!
什么亲情,什么血缘,那都是狗屎,这世间只存在两种东西!
一个是权,一个是利!
“因此,便遵从大长老的判决,夺去靖天武脉,废去修行灵根,送往死亡森林!”
咔嚓——!
随着一声银白色的闪电划过,靖天被押送到一辆以生铁浇筑而成的牢笼之中。
紧接着便见行刑人来到了牢笼前,脸上带着冰冷的微笑道:
“早知今天,又何必犯下如此重错!”
话甫落,那行刑人伸手成爪,直掏靖天胸腹而去!
嗯……哼……
一阵撕心裂肺一般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但靖天则是牙关紧咬。
楞是没有疼得嘶吼起来。
嘴唇甚至也咬下一小块肉来,鲜血如柱。
顺着囚车的缝隙加上雨水的冲刷而流到地面之上。
下一刻,两根一金一蓝的长筋便被生生的剥离了出来。
靖天更是疼得直接昏死了过去——
我不能死,我绝不能死,害死父亲的仇人就在眼前!
我一定要为死去的父亲讨回个公道。
重新夺回父亲一手所经营的家族!
同时高台之上,靖宇毫不掩饰的将骄傲写在脸上。
边上的大长老更是心里盘算着要如何全权接手这个家族,废掉旁边的废物!
那死亡森林向来是有去无回,又何况里面环境恶劣,妖兽遍布!
咕噜……咕噜……咕噜……
车轮的声音由近及远,逐渐的消失在了靖氏家族的大门前。
从马车上只是不断地滴趟着血水。
失血过多的靖天浑身冰冷,意识逐渐的模糊。
但靖天仍挣扎着不愿昏倒,指甲刺进肉里,让自己更加的清醒。
同一时间。
东陵城街道两旁已是站满了围观的群众,不时地对囚车指指点点。
脸上尽显愤恨与嘲讽的目光。
东陵城外,死亡森林入口前。
载着靖天的马车突然便停了下来,似是不愿再往前行的样子。
几名身着弟子服的男子便将靖天给抬下了马车,扔在了地上。
“平哥,你看这死亡森林黑漆漆的,咱们还是别往前走了!”
位于马车前的两名身着宗族弟子服的弟子,眉头紧锁一般的商量着。
那名叫平哥的弟子头随即便道:
“小文呀,你说得对,反正这里也没有任何人,只要你不说我不说,便相安无事。”
“这死亡森林名副其实,尤其是最近的几个月。”
“时常的能看到从死亡森林中跑出的妖兽啃食活人的画面,实在是太过危险了!”
那名叫小文的弟子则道:
“平哥,您说得太对了,为这么点差事便把命搭进去,不值得。”
“咱们就让后面的那几个人把他给扔进去,咱们好回去交差就是了!”
弟子头平哥点了点头,脸上的双眉也不由地舒展开来。
随即身体调转了方向,冲着后面站着的四名同宗弟子道:
“你们几个,把这小子给我扔进死亡森林里,咱们这就回去了!”
这四名弟子毕竟身份卑微,虽然心里不大情愿——
但也没有办法,只得缓缓地来到了前面。
两名弟子抄起靖天的两条胳膊,另两名弟子则是抄起两条腿。
随即一人便小声说道:
“抱歉了,如果你做了厉鬼,可千万别找上我们,我们也是迫不得已!”
靖天早就痛得昏死了过去,又哪听得一点声音。
下一刻,四个人就像码头扔麻袋的苦力一般,用尽全身力气便向着死亡森林内扔去。
靖天随之便在空中划过一条极其完美的弧线,落入到了死亡森林的深处。
锋利的树枝划破靖天的身体,不断地减缓靖天身体下降的速度。
直到摔落地面后,连连翻滚二三圈,这才横在了路中央。
靖天此时也已是悠悠转醒,看着四周参天的大树与空气中散发的一股腥臭的味道。
知道自己已是身在了死亡森林之中了,心里也不由地涌起一股绝望。
同一时间,死亡森林外。
几名宗族子弟便已上了马车,调转方向,向着来时的路便回去复命了!
浑身泥垢的靖天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双眼静静的望着天空。
宗族被夺、父亲借自己的手消亡,而自己现在又沦落成了一个废人。
即将被周边的妖兽所啃食……
短短的九年时间,竟在一夕之间发生如此的剧变。
全部都怪自己心太软,太容易听信他人的话语,才落得如此下场。
一股自怨自艾的情绪瞬间占据了靖天的全部!
与此同时,靖天空洞的眼神之中竟流露出汹涌澎湃的愤怒!
大长老和靖宇诡诈而张狂的脸,如同刻在了自己骨子里。
嘲讽、讥笑还有最后的真相,以及宗族弟子们对于自己的恨意!
一桩桩一件件被抹黑的事情真相,一定要靠自己亲手来洗刷!
“哈——欠;是谁这么聒噪呀,打扰本圣的美梦!”
冷不丁的传来一声空明似慵懒的声响,不由地让靖天感觉一楞!
脑袋不由地四下张望了起来,但见四周除了黑压压的树林和虚空一般的黑暗。
便不见任何人,莫非是自己幻听了!
“靖家后辈,不用找了,我在玉佩里呢!”
“盛极而衰,想不到靖家后辈竟沦落至此!”
“诶——武脉被夺,灵根被拔,连这手脚的筋脉也尽皆断裂,当真是好狠的人呀!”
靖天听其话语,简直目瞪口呆,听其意思似是在玉佩里待很久了。
难道就是父亲给的那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