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楚杰指着山崖之上，只见一只大鸟滑翔而至，在上头收翼。

“哇！”岳明抬头看着那只大鵰，惊呼出声。

身后林映雪也仰着小脸，虽然没什么表情，内心却泛起一阵悸动。

“怎么样？没骗你们吧！”楚杰转过头来，环胸笑道：“我们抓三只下来，一人一只，以后还可以让牠们送信！”

岳明连忙点头，又继续仰头看着。

林映雪听见送信，也跟着点了点头。

拿定主意，楚杰随即道：“好，师弟你们玄天心法速度快，你负责上去抓幼鸟，师妹你在下头接，我负责中段接送！”身为首席弟子，马上就分工妥当。

岳明点头，抽出对他目前来说太重的玄天剑放在一旁，提起真元就要爬。

忽然，有人从后拉了下他的袖子。

岳明疑惑的转过头来，就见林映雪道：“不要了，太高了。”

听到这话，岳明看了楚杰一眼，询问意见。

楚杰勾起嘴角，反问道：“师弟你呢，你想抓吗？”

岳明点点头，道：“当然了。”

“哈哈！”楚杰笑了两声，回道：“我也想抓，两票胜一票，我们抓吧！”

岳明闻言，转头看着林映雪，只见那张娇巧可爱的脸上仍是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他还是想抓，见师妹没有很生气的模样，便提起真元开始爬。

楚杰爬在他后头，笑道：“师弟别怕，摔下来也有我抓着你。”

岳明倒是爬得稳健，回道：“多谢师兄。”

只见两人快手快脚的爬到山崖中段，楚杰停在此处，岳明则继续往上。

林映雪瞧得脖子都酸了，仍是不敢转开视线，一颗心噗通噗通跳，比在攀岩的两人还紧张。

岳明倒是兴奋多一些，眼瞅着接近了，他不敢“打巢惊鸟”，放缓速度，小心翼翼的爬。

不过他此时才刚凝丹，还没有经过盘古密林的洗礼，自然不懂得怎么隐匿气息，才刚接近，那只大鵰就飞了起来。

护子心切，大鵰一个回旋，马上就扑向岳明。

岳明反射性的伸手挡去，同时凝起真元。

不料这一转身，重心一偏，落脚处的石壁又刚巧崩落，岳明一个失重就往下摔去。

林映雪看得惊呼一声，楚杰还算冷静，伸手要在半空中捞住岳明。

可这么一摔冲力不小，哪怕楚杰早有准备，崖壁上可没什么支撑点，两人双双摔下。

岳明只看着崖壁深深浅浅的纹路在自己眼前飞掠而过。

然后，忽然停下。

－－

“—！”

岳明睁开双眼，坐起身子。

他闭上眼内视，果然一身内伤已经被仙治妥，赶紧下床。

仙还是躺在那儿，见岳明瞧着她，缓缓睁眼对视。

虽相处也有一段时日了，岳明还是有些不习惯，暗暗苦笑，拱手道：“多谢你了。”

仙点头，又闭上眼睛，就和前几次一样。

岳明转头望去，一旁唐谦在他从林中镇回来时便坐在那儿发呆，八成又是和仙对了一剑，天狼也和他第一次进木屋般坐着，也不知是在修练还是闭目养神。

“当时伤重没有问，你在等箭？”岳明站起身子，随口问着天狼。

天狼睁眼，点了点头，道：“嗯，他当时不肯做，灵石短时间也消耗不完，便由得他。”

岳明闻言，转头看着仙床铺内侧的小平台，正巧看见仙将小山般的石粉送到外头洒下，也不见她有什么动作，平台上又堆起灵石。

哪怕这堆灵石看上去足有数万之多，仍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下降。

这么可怕的消耗速度，岳明不禁有些汗颜，问道：“你们至今为止给仙多少灵石了？”

天狼却是摇了摇头，道：“近百年来发展较快，过去委托报酬不高，应该只有十数亿。”

寻常人听见这个“只有”恐怕反应不小，岳明可就不一样了，他只是点点头，转头问道：“仙，你还要多少灵石才能杀张世立？”

仙缓缓张开眸子，道：“不知道。”

虽然只是好奇的随口问问，这个回答仍让岳明哭笑不得。

天狼听见这个问题，嘴角勾了下，补充道：“我问过了，因为仙不知道张世立的境界。”

这么说也是。岳明点点头，又问道：“既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杀，我们怎么决定什么时候要杀？”

这可考倒天狼了，他扭头看着仙。

仙睁开眼，回道：“我能感应他的气息，再依据玉笔道人所著之《天地灵流考》，辨别天地灵气和一般……”

“好、好了。”岳明连忙打断仙，道：“我没别的问题了，先出去走走。”

仙也不在意，点了下头便闭上眼，继续修练。

天狼留在屋内等练老头送箭来，岳明一出木屋，就见丽卡正在外头逗猫。

一见岳明出木屋，丽卡便转过头来挥手，笑道：“岳明，你好了吗？”

“嗯。”岳明微微一笑，走上前坐下，摸了摸夏洛。

当时心绪紊乱，想不到赵紫嫣有特别说明，李莳也有传话给丽卡，告知夏洛被留在镇中哪间客栈内，否则丽卡找不到夏洛，岳明可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

丽卡看着岳明的侧脸，歪着头想了想，笑道：“岳明，你心情不好吗？”

岳明笑叹口气，道：“刚和两位老友断绝关系，心情实在好不起来。”

离开爱人、遭遇仇人、断绝友人，接连三件事情，每一件都能影响岳明许久，此时接踵而至，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他内心可混乱得很。

他本就不是什么特别坚强的人。

也许他该庆幸三件事情搅在一块儿，负面情绪太多太杂，反而彼此冲淡些许。

摸了一会夏洛，倒真被“疗愈”几分，岳明起身，准备离开。

丽卡见状，起身问道：“岳明，你要去哪里？我也要去！”

岳明回头瞧着丽卡，也不隐瞒，如实道：“我去一趟玄天宗。”

“嗯、嗯！”丽卡用力点头，弯下身子抱起夏洛，笑道：“我跟你一起去！”

有了丽卡，出入城中确实方便许多，岳明点点头，便出了斩仙事务所。

丽卡紧紧跟在后头，一面捏着夏洛的肉球，一面问道：“岳明，你去那边做什么？”

岳明也不轻松，正一路向蹲点的拥趸们挥手、点头示意，回道：“上香。”

丽卡点了点头，又歪着头问：“上香是什么？”

这可问倒岳明了。他愣了好片刻，就是憋不出个答案。

丽卡也不在意，只是乖巧的跟在后头，没有追问。

一路走到城门口，岳明买过天兴县城的信物，走上石桥，这才道：“上香便是燃香祭拜或祈祷，线香便是上次我在玄天祠点的那些小柱，至于作用有很多，我想谁也说不清。”

果然丽卡虽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却仍疑惑的笑看着岳明。

岳明仰天轻叹一声，开口回答。

“我的话……也许只是想求个平静吧。”

虽然这不平静，是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