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洋还没刚到屋里,“铛铛铛!”敲门声便响起来。
“谁啊?”银洋给自己倒了杯热水。
“吱呀!”来者不是别人,而是一名佣人。
“程长老这是固基灵汤,是身为长老专门享用的。”说完佣人将东西放桌上就走了。
银洋看了眼热水,好像这么冷的天,它还没有固基灵汤吸引人。
这碗汤呈现黑色,看着就不是太好喝的样子。
光是端着就让他连连作呕,但想到对自己有好处,一咬牙,捏着鼻子灌了进去。
直到一口气吞下,才后知后觉在喉咙处有股苦味发酵。
可吞都吞下了,想吐是吐不出来了。
既然后是浑身燥热,穿着的外套被脱下。
刚才倒的水也以放凉,正是这会浑身燥热所需要的。
“咕咕。”
一口气喝完,不够解渴的它又跑到了院里喝,喝的肚皮撑得不行,才算了事。
“好家伙,这药真猛。”银洋捂着发烧的额头道,可以想想脸庞肯定发红厉害。
还没缓一会,之前那个佣人去而复返。
银洋见他后头皮发麻,赶忙朝着屋子返回。
佣人在后边紧追不舍道:“程长老请留步,我有好消息告诉你。”
一听是好消息,银洋愣了一下,被对方追上,只得无奈在心中吐槽道,该不会又是给我送药吧!
“程长老,固基灵汤服用完了吧?”
“嗯。”还固基灵汤,我看叫毒汤好了,当然,这话也就敢在心里吐槽一下。
佣人听闻,继续道:“那什么,接下来还有需要服用的药物,程族长静候佳音。”
待对方说完,银洋忍不住打了个颤。
佣人见状,忙不迭将自己大衣递出去道:“程长老注意身体,别仗着年轻就肆意妄为,得了感冒,从而后悔莫及。”
没说完的他,继续道:“像小的我小时候就是要风度不要温度,结果败给了现实。”
当然,银洋还没等他说完就走了。
也不知道是天冷还是怎么缘故,佣人见他走的时候,嘴角上下翕动,想来是冻得不得了。
“还让我喝,这是打算恩将仇报吗?”银洋一边往屋子赶,一边嘟囔。
“报!”
程家族内大堂,佣人弯腰做手势道:“启禀族长,程长老已经服用过药物了。”
程凉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效果如何呀?”
“这!”佣人想了想有些为难道:“看样子得加大药力,今天早上见程长老瑟瑟发抖像是很虚的样子。”
程凉摩擦着下巴道:“吩咐玉秀,看一下最近的药材到货没呢。”
“是。”
玉秀的闺房中,打开房门,便是屏风。
整个房间散发着清香,格调也是粉红色,其中还夹杂着一丝青蓝,这种色彩搭配,让人不觉得脂粉气浓郁,反而有种清新脱俗的意味。
桌子上摆放着青瓷烧制成的茶具,等人高座椅上摆放着花花草草,以及一些文玩小首饰。
摆放在上边的螭龙石印,像是生龙活虎似得紧盯着来者。
佣人尽是看了一眼便低头道:“玉秀姑娘,那一批药材什么时候,才能到家族呀!”
闻言,玉秀梳理秀发的手一顿道:“知道了,我回头盯着点。”
佣人似是不放心,踌躇几下后。“玉秀姑娘最好快一点,程长老那边急需。”
一听是银洋的事,玉秀二话不说,丢下梳子就朝外走去。
佣人见状,这才随着对方一起离开。
刚一进药材铺,玉秀之前的侍女们便围着她,叽叽喳喳道:“坏了,之前店铺订购的药材不见了。”
玉秀一愣,急忙询问道:“怎么回事?”
身边侍女有条不紊道:“前段时间,我们从指家交易所购买了石龟壳、灵霜凝,栀子草等药材,直到现在都没有送到,约定的时间前三天就到的。”
“会不会是指家捣的鬼。”玉秀紧皱眉头。
“我们去了,对方的管事说货已经发出,收没收到是我们的问题。”侍女解释道。
玉秀怒不可遏着准备去指家讨说法,似是想到什么道:“去问过家族没,家族那边怎么说?”
侍女恭敬道:“问过了,族内的回应是我们定货,我们自己解决。”
听到回复,玉秀只得步履匆匆赶往指家。
刚到指家,就迎面碰上了指家公子,指冥。
“这么巧,姑娘这是来找谁啊?”指冥看着对方道。
“找谁?”玉秀气不打一处来道:“找你。”
“找我?哦,姑娘大可说找我何事。”
“说,你把我们购买药材搞哪里去了?”玉秀一副巾帼不让须眉的霸气模样,银洋要是在这里,估计会心里暗叹,这才是她本来样子。
指冥也是被对方吓了一跳,一个台阶没站稳,踉跄了一下,随便应付一句后,快速逃回院内,在没有之前风流倜傥的潇洒样子了。
玉秀暗暗得意,也不好硬闯,只得耐心等待。
指冥落荒而逃,正好撞上佣人,这才整理着装道:“前段时间程家在我们这订购的药材去哪里了,找一下。”
指奵穿着貂皮大氅,在廊檐下闲逛,见自家哥哥错乱不堪的样子道:“走过去看看。”
话语刚落,便带着身边随从走到跟前道:“指哥哥这么着急忙慌的是干嘛?”
“哦,原来是指妹妹,没什么,没什么。”指冥连连搭着哈哈。
见没问出个所以然,她也就不再深究,自顾自便走了。
端坐在案牍前,指冥右手捂着心脏,他能感受到心脏跳动十分厉害。
“天哪,她继续主动跟我说话了,好开心,好激动。”指冥知道自己现在是显然了一种叫做恋爱的感觉。
“噔噔。”
敲门声掩盖了这种心跳,听到声音,指冥平复心情道:“进。”
这位指家佣人,穿过屏风,见公子房间还是一如既往的整洁。
琉璃烧就的凤鸣展翅灯徐徐燃烧,给房间增添了一丝余晖倾注在房间的假象。
面前桌子上摆放着整套琉璃茶具,两旁是书架,摆放着不少竹制书籍。
待公子缓慢抬头看向自己,他这才俯下身去,低头双手交叉重叠道:“启禀公子,我这边已经查过,药材已经由之前张家族长张杰护送过了。”
指冥呵斥道:“那为什么程家还来找我们要药材呢!”
听到回话,佣人脸皮揪在一起,显得皱纹浮现,皱巴巴的样子道:“这,小的也不清楚。”
这位佣人嘴唇翕动,正想说点什么,却已经被自家公子哥给轰了出来。
这不刚出来就嚷嚷道:“哼,指不定是他程家自己搞的鬼呢。”
话刚吐露嘴,赶忙小心谨慎看一眼屋子,未被对方发现,长舒一口气,悄悄离开。
在外边等了好一会,见对方没有出来,玉秀冻的浑身发抖。
见消息无望正准备离去,回头再来商讨他们指家。
刚转身瞬间,耳畔便传来吱呀声。
指冥从门缝中探头,小心翼翼观望到对方没有离开,只能着从门缝中钻出来,略显尴尬回复道:“我已经调查过了,确实已经交付。”
“您胡说,没有收到就是没有收到。”玉秀咬牙切齿,冰天冻地中瑟瑟发抖。
指冥虽然心虚,但仍理直气壮道:“给了就是给了。”
“你!”
见对方浑身颤抖,指冥想邀请她进屋取暖。
玉秀脸色一横,厉声道:“不必了。”
狠心拒绝后,见没有聊下去的必要,头也不回走了。
刚到家族,见银洋正准备去魔域,也没搭理他。
银洋也是奇怪,平常她看见自己,那都是活泼开朗,这次怎么郁郁寡欢。
“嗨!”银洋热情打招呼。
听见也自当没听见,玉秀失魂落魄走着。
直到银洋来到跟前,她才失魂落魄抬起头,红着小脸,可怜巴巴道:“丢了。”
“丢了?”银洋不解挠了挠头重复道。
玉秀这才详细说了一遍,斜眼看了一下对方脸色,她已经做好被程长老奚落,只是希望作为朋友份上,能从轻处罚。
谁知,程长老非但没有责罚她,反而赞叹道:“你做到好!”
玉秀再度抬起头,带着怀疑目光,将银洋脸庞全方位无死角看了个遍。
把他看的连连后退,一脸惊恐模样,心里默念道,这妮子不会早恋了吧,可不敢啊,这会要是早恋,那多耽误事,现在正是事业的上升期;不行,我得打断她。
你瞧瞧,他已经连连后退了,跟指冥一样,一定是心虚了,让我看看他是不是这么冷的天给烧糊涂了。
玉秀腹诽完,就准备上手。
银洋马上回过神来,说时迟那时快,赶在对方触碰到自己额头时抓住了。
“玉秀,不是我说你,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我现在在上升期,不希望儿女情长耽误了你我。”银洋苦口婆心,一副认真到底的模样。
玉秀愈发笃定自己猜测,疯狂伸手,试图打破对方谎言,银洋只得无奈格挡。
佣人在族内闲逛加巡逻,恰巧发现这一幕,长老跟族内弟子鬼混,这可是大忌啊。
不行,得赶紧报告给族长;佣人连忙提着下摆,步履匆匆朝着族长屋行去。
族长门扇雕琢就与别屋不同,镂刻着持剑武者以及全副武装持盾者。
光在门口静静观望就不觉升出一股肃穆气,佣人到门口,瞬息间平复气息。
轻轻敲门,得到回复后佣人蹑手蹑脚进入。
整个屋子,朴素无华,除了几个常见武器,刀剑棍戟外,就是一些奇特武器,例如陀斧。
别的空无一物,哦,还有一些书籍,就比如这会他手上还在拿着研读。
见有人进来,这才快速合上。
似是看时间长了,闭目询问道:“何事啊?”
“我看见....”
对方还未说完,程凉似是想到什么打断道:“对了,药材已经让程长老服用了吧?”
佣人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作答,他刚才在院里时,就是想着碰到玉秀姑娘询问她呢,这。
他只好就此揭过道:“我看见程长老跟玉秀姑娘在院里亲亲我我。”
“什么。”程族长睁开眼,沉思一会道:“去让他来见我。”
佣人遵旨后,过了一会,将银洋带到跟前。
他自己还不知道又怎么了,该不会族长又是忘记什么了吧。
随即,吊儿郎当找了个位置坐下,半点没有约束感。
对方如此随便,程凉准备训话的思路戛然而止,他准备说教。
“银洋啊!你今年多大了?”程凉语态温和道。
听到对方问候,银洋收起吊儿郎当,正襟危坐道:“二十三了。”
程凉点了点头,“最近可有心仪姑娘。”
这,程族长怎么也关心起来我这方面了,那边刚把玉秀给轰走。
他只得硬着头皮道:“报告族长,暂时没有。”
程凉想从对方脸上发现一些蛛丝马迹,见他语态神色坚定,便打消这方面顾虑。
好家伙,果然跟玉秀一样,察言观色,还好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接下来便是一些家长里短,什么注意修炼,药材的事让他不要担心,这边马上会送过来。
银洋感觉额头布满了黑线,随意支吾两句走了。、
刚出门口便吐了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韵味。
“等等,药材都被劫掠了,那玉秀不得担此大责,还是去找他问问吧。”银洋暗自嘀咕道。
“噔噔!”
坐在闺床上的玉秀失魂落魄,听到门外响声,也当是没听见。
“那么多药材丢失,就是把我卖了怕是都难以抵扣。”玉秀痴痴道。
见对方不答应,等了一会后,银洋呼喊一声便进来。
玉秀还在床上喃喃,银洋淡淡道:“说说吧,看你着魔了似得。”
等了好一会,见对方也不说话。
只是在哪里呜呜啦啦一阵说,他听的都有些口渴,自顾自倒了杯水。
当然,也不忘给对方倒一杯。
出奇的事,银洋还觉得她不会接手呢,结果出乎她意料。
喝了,还没等银洋问话,玉秀已经嚷嚷起来。
作为旁观者,他也是赌气,看你能嚷嚷多久。
一天过去了,到了夜晚,玉秀竟然停了下来。
单手支着桌子一滑,从困乏状态中退出,再也顾不得那么多,怒气冲冲到屏风后。
本想呵吃的银洋,见对方依然睡着,脸上还残存着惊颤。
柔和烛光照耀在她脸上,瞬间打消了他心中的怒气,对方盖好被子,银洋悄悄离开。
烛光照耀着脸庞,睫毛在不经意间颤抖一下。
走出门后,注视着伸手不见五指的夜空,自我喃喃道:“她只是受到了些许刺激,休养一下就好了。”
边走边小声自嘲,仿佛怕被人听到一样。“呵,我之前不也一样嘛!这大概就是感同身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