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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云彩众多,看着就不好。

谢过对方后,玉秀赶忙招呼着族内杂从们把程长老带回去。

看着躺在床上,脸上不太平静的银洋,玉秀眉头紧皱道:“麻瓜,去整点沉香!”

“沉香?”麻瓜重复道:“沉香可不便宜,怎么说一两也得五百块的魔金吧。”

随后,搓了搓自己的手指,意思很明显。

玉秀捂着额头道:“你就不能买便宜的吗?”

麻瓜厉声反驳道:“怎么能给我程哥用便宜的沉香。”

见对方还敢反驳自己,玉秀彻底黑着脸了,声音中都能感受到温怒道:“没钱就去买便宜的,再不行去程族长哪里顺点。”

他宛若醍醐灌顶道:“说的对啊,用了不比没用的好。”

连忙脚步匆匆朝着街上走去,玉秀见他走后,可算抬了口气,心事重重的看着银洋。

按照医书上说的,他这会处在恶念缠身中,需要静神安眠,一步一步靠自己走出梦境。

看着银洋脸庞开始扭曲,玉秀更加着急,如若针毡的起身看着窗外。

双手搅在一起,脸上冒着冷汗。

“怎么还不回来,赶紧回来啊!”玉秀念念叨叨。

“啊!”

惊叫一声从银洋嘴里发出,吓得她连忙走到床边。

见银洋脸庞在抖动,玉秀猜测他要咬舌头,左看右看,见屋内的桌子上有筷子盒,连忙抽出来一根筷子,捏着他的脸颊。

见嘴缝张开,玉秀顺势塞进去,到了牙口这里,抵了半天也没抵进去。

怎么办?玉秀急得背后的都湿了。

要是麻瓜在就好了,他肯定能导进去。

银洋嘴唇翕动,甚至呈现白色,玉秀顾不得那么多了,依旧是捏着脸颊,使劲一捅。

咔嚓,银洋的牙齿被捅掉了,筷子也成功塞入。

成功后,玉秀靠着床柱子,大口喘着粗气。

待心中平静后,看着银洋面色,若有所思道:“不行,麻瓜那呆头货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指望他,银洋就被恶念缠成了戾气之人了。”

“不能,绝对不能发生这样的事。”玉秀捂着头,声嘶力竭咆哮道。

忽然,她弯着的上半身,脖颈出滑落下来一块香囊。

“这不是银洋给的香囊吗?”玉秀喃喃道:“有了,有了,香囊里边有凝神镇魂的左右。”

一把扯掉脖颈的香囊,用筷子将其捅破,将其中的草药倒出来。

屋里有香炉以及必备的火燧石,玉秀将香炉里边的灰倒掉,从新装填。

火燧石在手中快速摩擦,可惜,她力度不够,摩擦所产生的火星太稀少。

“可恶,力度不够啊!”玉秀六神无主,只知道在哪里摩擦。

想来是黄天不负有心人,火燧石迸发的火星越来越多。

木炭慢慢升腾起白烟,快速将其放入香炉。

在小心放入些小碎块木炭,加上金属片,合上盖子,这才完事。

看着在香炉中缓缓升腾的袅袅炊烟,紫色的香烟在空气总飘荡,玉秀闻了闻味道,点了点头。

药力不大,不过,这应该够麻瓜把沉香带回来了。

端着香炉放在银洋耳朵边,看看烟气顺着他鼻息钻入,脸色也平缓了许多。

玉秀依然不敢将筷子拿下来,就这么干等着,看着香炉的火星渐渐熄灭。

想了想,她就要起身,自己去找的时候,房门被打开。

麻瓜手里边提着一个小袋子,玉秀见他就忍不住道:“你说说你,怎么就这么蠢,找个药都能找这么长时间!”

“你知不知道,他差点就变成傻子了。”玉秀双手叉腰,厉声道。

她现在的样子跟河东的张大婶很像,一点都不淑女,麻瓜见自己的做错了事,低着头,也不说话,药包在手中提溜着。

玉秀伸出葱白纤细的小嫩手,戳了他脑袋瓜道:“还不给我,回头等他醒了,在找你算账。”

看着玉秀在哪里摆弄,麻瓜站在一旁无所事事出声道:“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只能在摊位上买了些。”

一听这话,玉秀就知道他是在对比,天哪!让他出去买东西真是造孽。

她在专心重复刚才的动作,没空搭理麻瓜。

好一会,终于让烟气再次环绕在他身旁。

麻瓜主动请缨道:“玉姐去休息一会吧,我在这里看着。”

玉秀点了点头,临走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她守得有些疲倦,得去吃点饭,补充一些体力。

吃完饭想睡一会,躺下又心事重重的起来,反正就是坐立不安。

“咚咚咚!”

听到敲门声,趴在桌上睡觉的麻瓜赶忙起身,擦了擦哈喇子。

看着麻瓜的样子,玉秀进门狐疑道:“你该不会是睡觉了吧!”

麻瓜摇摇头,表示没有。

“只是靠在了程哥床前,想了一些事情。”

来到银洋身边,玉秀也不管麻瓜衣服杂乱,头发毛糙的样子。

“一直没醒吗?”她不知是自语还是问麻瓜。

麻瓜整理了下衣服和头发,刚才睡觉的时候,头发都支楞起来,跟外边养鸡的窝似得。

“没有,一直都是这样;不过,脸色瞧着还算正常。”

玉秀点点头,认可了麻瓜的说辞。

“麻瓜,去吃点饭,正好给他整点流食。”

看着对方离开,玉秀面露担忧,喃喃自语道:“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呢,银洋。”

“喂,醒一醒,醒一醒。”

耳畔穿来的叫声,让他渐渐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漫天的星河,璀璨中带着些许耀眼,黑色占据着大部分主调。

连续眨巴好几次眼睛,银洋单手支撑着地面。

“好痛,好痛。头好痛。!”

那种感觉就像被水呛着,倒进入鼻子里边,说得难听点就是脑子进水。

缓了好一会,终于站起身子。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声音传出,自然没人搭理。

这时,天上有流星划过,看着还挺好看的。

“不对,怎么在朝着这边划过来了呢!”

他脸色难看,快速朝着远处走去,希冀着流星能产生些许偏差。

随着流星越来越近,银洋走的更快,一个不小心,踉跄着倒地不起。

“咻!”

耳朵边传来刺耳的声音,抬头看去,流星失去了光泽,变成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

“呼!”

“还好,这腿关键时刻跌倒的真是时候。”

揉了一会,站起身子,开始四处乱逛。

发现自己好像被人关在了一处地方,类似于黑暗的夜空中。

见走不出去什么名堂,抬头看了眼天上。

不知道为什么,他目之所及的地方能看到星星点点中有人在看书,还有人在搬弄类似机械的物品。

他的左眼看的是如此的清晰,以至于自己都怀疑是不是产生幻觉了。

使劲掐了一下胳膊,没什么感觉,看来真的是产生幻觉了。

收回目光,他开始思考怎么才能逃出去。

远处传来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考。

“谁?”

对方没有搭理,像是永动机似得,一直朝着他走来。

银洋死死的盯着黑暗中的脚步声,只到走进才看清楚。

“程爽,你怎么在这里?”

银洋的问话,并没有得到对方的答复。

程爽呲牙咧嘴,嘴角流淌着鲜血,猛地扯掉自己的胳膊。

他也没发出什么声音,就让银洋不寒而栗。

“你在干什么?”银洋无语道。

被扯掉的胳膊处鲜血直流,程爽像是没有感觉似得,握着断臂,朝着他走来,步履坚定。

不明所以的银洋呆愣了一会,程爽转瞬间就来到身边,举起断臂就要打向他。

堪堪一歪头,银洋巧妙的躲避过去。

他这会反应过来,赶忙与对方拉开距离。

程爽也不急,收手继续追击,像是按上发条的机械木偶。

银洋没有跑,随便走了几步,成功将对方给甩开。

“哒哒哒!”

又是脚步声在耳朵边响起来,循着声音,又是一道黑影。

“不会又追上来了吧!”银洋自言自语。

身影略显消瘦,跟银洋身材差不多。

直到身影走出来,他开清楚了,又是一个熟人。

“程阴你怎么也来了。!”

对方还是不回答,只是脸上带着笑容。

依旧是缓步朝着他走来,银洋倒是不担心他,走上前,保持一定距离道:“你怎么了?脑子没毛病吧!”

程阴还是保持着老样子,微笑着看向他。

这笑容让银洋越看越不对劲,刚准备离开他,程阴立马伸出手,将他给环抱住。

“你要干嘛?”银洋边挣脱,边呵斥道。

在这里边,他不能动用魔力,甚至于连魔力都感知不到。

“蹬蹬蹬。”

又是密集的脚步声,程爽这会跟了上来。

他还是老样子,举起来手臂就要打击。

银洋左看右看,见有道倩影背对着自己,瞧着像是玉秀。

他大喊道:“玉秀,救我。”

玉秀猛地转过身姿,抬起秀手,绸缎飞出,堵住了银洋的嘴巴。

“呜呜!”

他这会是想跑也跑不了,宛若砧板上的鱼肉。

程爽嘿嘿一笑,像个疯子一样,将银洋的胳膊以及大腿全部撕扯开来。

他渐渐被黑暗所吞噬,脑海逐渐空洞。

意识好像在飘荡,恍惚间,飞到了天上。

周围是触手可及的星河,里边还能看到人影在看书。

那是一个孩子,女子正在坐着针线活。

忽然,黑暗笼罩向屋子,银洋虽然看不见,但他能听见屋内传出的叫喊声。

孩子的声音更大,伴随着还有第三者。

银洋使劲抓取,黑雾消散,光点重新恢复正常。

屋内女子依旧端坐着,这次她怀里抱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

孩子瞧着面目清秀,有点像是女孩。

银洋凑近,本着好奇的想法,想近距离观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刚一接近,光点迅速炸裂。

银洋摇了摇头,无意间看了眼下方。

玉秀几人还是老样子,像是巡逻似得到处乱转。

略显后怕的他继续往前走,突然,清脆的声响在耳畔响起。

银洋自然是被吸引,凝神看去,那是一处地面。

铺着毯子的地面上,坐着众多书童,在哪里摇头晃脑。

他们读书的样子很是专注,以至于银洋都怀疑这些人被洗脑了。

雨水夹杂着雪花飘落,在头顶三尺左右消化。

“有意思,有意思。”银洋啧啧称奇。

看来是有人施展了什么手法,将空间给封闭了。

“可不,这确实有意思,但你为什么会看到这里。”

端坐在案牍上的老夫子,正色盯着银洋。

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用手指了指自己道:“什么鬼?你能听到我的声音?”

老夫子板着脸,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银洋。

把他看的有些心虚,仍然理直气壮道:“怎么,看到就看到,还想打你呢。”

他认为是虚幻,不需要多在意,畅所欲言就是了。

不光是老者,就连那些个书童都看向他,彼此交头接耳。

银洋觉得奇怪,就这么大眼瞪小眼。

啪嗒!

桌子的敲击声响起,学童们又老实巴交的低头看书。

始终板着脸的老夫子,微笑一声,站起身子。

离开案牍,走在地面上,不知道是不是幻觉,银洋发现他的身影在拔高。

不,准确来说是他脚踩的地面在随着步伐增高。

瞧着对方离自己越来越近,他下意识朝后方退去。

那种沉闷且压抑的感觉,让他很不好受。

眼看对方就要走出来,银洋脚步迈开,仍旧是跑不动,像是陷进泥潭似得。

脚步蹒跚,像个老者。

“该死!”

万念俱灰的他吐槽一声,无语的只能等死。

他有感觉,如果这里是脑海的深处,那他在这栽了跟头,就是恢复意识,那也变成傻子了。

“小子,之前饶过你,现在还想逃吗?”老夫子的声音在这片空间响彻。

银洋自知逃不掉,扭过身子,笔直站立道:“我们好像没见过吧?”

老夫子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可举手投足间,星光在他手中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那是你还小,现在嘛,看来你母亲已经将很多记忆抹除了!”

“你知道我父母?”

老夫子扔掉手中的星光,淡然道:“你不想知道这是那?我是谁,你又是谁?”

银洋直勾勾的盯着他,说了个让他哑然失笑的答案。

“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问了,难不成你们就会说,说了就会是真的。”

“好好好,真是一个能说会道的孩子,不愧是那一脉的传人。”

老夫子刚想再说些什么,一道声音打断了俩人。

“公门墨翠,我劝你别乱说话。”

一道女子的声音传出,随之而来的还有清凉。

银洋发现空间不在像泥潭似得,循着声音看来看去,也没能弄明白声音在哪里出现。

被称为公门墨翠的老夫子,冷哼一声,转身返回星光之中。

临走道:“自己画地为牢都自身难保,我看你还能坚持多久。”

目送老夫子离去,一切归于平静,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似得。

银洋似是想到什么,连忙嚷嚷道:“母亲,是你吗?”

自然没人搭理他,有的只有一闪一闪亮晶晶的星光。

银洋瘫坐在地上,苦苦兮兮的跟个小孩似得。

他面对生与死的抉择都没落泪,此刻宛若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哭着哭着,他躺在了地上,不知不觉间,好像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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