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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周锦成步入院中,有家仆急急忙忙来报秦家主入府。

周钥微抬着头看着兄长,若有所思。周锦成嘴角勾起冷冽笑意拍拍周钥的肩,转头离去。

周钥看着兄长步履匆匆的背影,脸上表情几经变换最后化为坚决。

他挥退仆从,立于紫竹院中轻喝:“出来!”

紫竹院暗卫还是老样子,只是视线隐晦地飘向夜竹,而夜竹不为所动依旧低着头,只是视线偏离了周钥,众暗卫见此默契地将视线避开周钥。夜竹默默思索着到底是什么时候露出了马脚,全然不知底下周钥心境如何复杂。

周钥一时间有些崩溃。但周家儿郎的骄傲不允许他表露分毫,只是隐藏于袖中的手不受控制的微微发颤。

良久,他向着夜竹的方向行了一个礼,径直进入书房。

夜竹看着他的背影,眼里带着欣慰。他年长周钥几岁,被周锦成亲自训练安排给周钥。如果周家暗卫有榜,那他绝对是所有人都承认信服的第一。他守着周钥长大,绝对是了解周钥的第一人,刚开始的不服气渐渐散去后便是对周钥的满心疼爱。虽说有僭越的意思,但身为了解公子整个布局的人,他实在是克制不住自己。

只是少年郎再怎么装傻也没有用了罢,他知道这么做是没有用之后,大抵会选择成为第二个公子。至于为什么不会是第二个家主······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要是他成了,那自己会在第一时间杀了他!

这边不顾夜竹思绪如何复杂,另一边与周锦成相对的秦书目不转睛盯着对方瞧了又瞧。

周锦成依旧是一副温润公子的模样。秦书面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但心里一直在夸赞对方如玉天成。

双方就那么僵持住了,气氛有些奇异的和谐。慢慢的,气氛开始转变得焦灼起来,但双方都没有开口的意思,好像谁先开口谁就输了似的。

最后还是秦书感到有些不好意思,率先开口“周郎君如玉般的人物,没想到在暗地里竟然把手伸得那么长。”

周锦成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对方一开口就是这些。然而身为布局之人,他依旧淡定自得,不慌不忙的把玩着袖口,只是和往常不同,这次周郎君恢复了无人处相,慵懒靠在椅子上漫不经心的“秦家主这话可真是让在下惶恐。秦家主自己过完自己的日子不就好了吗,看得清楚还要说明白的人······结局,可不大好。”

秦书抽了抽嘴角。心里不停给把自己调来这个世界的家伙竖中指。自己也是蠢,连提前联系都没有的世界,突然把自己召来有啥好果子吃?亏自己之前还觉得洞察明了,差点就天凉自己药丸。

秦书叹了口气,尽量让自己面色不要太扭曲。

“你想咋地?”

周郎一笑,玉璧难执。

看着对方笑成那个样子,秦书不禁感叹传言诚不欺我。多重怒气被轻轻拂走,秦书心态慢慢稳了下来。

周锦成肆意地笑着,毫不在意秦书的心态,但着些邪气提出自己的要求:“带我走。”

秦书看着对面的妖孽毫不犹豫拒绝。

“几大世家都要完了,这一次是幸运,下一次,在下就不知道了。”

“你一天搅风弄雨的有什么意思?周郎君?或者说天道。好好顺应演化不就得了?”

“······你不懂。”

“是,我不懂。我不懂你一个好好天道不好好过日子,羡慕人的轮回干嘛。”

“我已经循环了好多年了。秦书,你不懂。”

秦书翻了个白眼。“我秦书今年是在时间轮回台的第二十年。纠正小世界演化规律三次,在我们那有句话叫做‘规律不可违背’,如果按照你的演化规律来说,你应该叫我一声祖祖。祖祖给你一句劝:世事顺应,天行有常;天应万物,万物无法;法为天齐,道亦有道。你本有道,但不顺应世事,天行无常。我也不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也不想关心你的目的。我只知道你知错不可违背而为之。把自己提高到了世人运主的地位上,你也不怕脑子见光。我言尽于此。你若还是如此,周郎,我便与你不死不休。”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知道演化!你不知道我化身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每一株草!这世上万事万物都是我的镜像!我每日知道风吹草动,知道身边每一个人一生会怎么过完一生。什么是演化······演化就是无穷无尽的折磨我吗······秦书,凭什么······凭什么啊······”

“凭你失去了你的本心。”

陷入魔愣的周锦成突然呆住了。

秦书冷漠点出对方的欲盖弥彰,转头,看着推开门的周钥,一时之间,不知道这句话究竟是对谁说的。

周钥走向兄长,面上全是悲色。

“······前辈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吗?”周钥站在兄长面前,缓轻声说出自己的请求。

秦书扣着桌面,不再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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