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二人走了片刻就听见海浪的声音,“这里好像是个斜坡,我们先在这里躲着等雾散了再说!”萧生打着哈欠说道。
小和尚点了点头,刚要蹲下,却见萧生也不管地方是否脏,直接躺下,还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说道:“也不知睡了多久,怎么还是很困呢?”
当萧生再次睁开眼睛时却吓的跳了起来,眼前一对花甲老人正站在他和小和尚面前,嘴里嘟囔着,不知说的是哪里的话。
“不懂!不懂!快醒醒!”一直警觉的小和尚今天也睡得这么死,萧生不知摇了多少下,也不见小和尚醒来。
“完了!怕不是断气了吧!”萧生扯着嗓子大哭起来:“你死了我可怎么办呀!”
“娃娃!倒是个忠肝义胆之辈!”其中一位花甲老人点了点头,操着有些滑稽的中原官话说道,另外一位花甲老人也点头应和。
“没事的娃娃!别担心!”花甲老人上前安慰道:“你们是刚来这岛上吧,第一次来的人都是这样的,想当年我刚登上这座岛时睡了七天七夜。”
萧生擦了擦眼泪,问道:“这是为何?为什么我没事?”
“个人体质问题,说明娃娃你身体很棒呀!”花甲老人笑道:“你看那边!”顺着老人手指的方向,只见一株株红色没有绿叶的花开的遍地都是。
“这是?”萧生疑惑道。
“这花名叫曼珠沙华,中土人士也叫它彼岸花!所谓‘花开不见叶,出叶不见花,花叶不相见,生生永相错!’这花从花开始便会带有一丝的安神花香,当然花多了以后这安神的作用便会逐渐放大,以致人沉睡!当然最多也不会超过七天!”花甲老人笑道:“这地上凉,娃娃你先将小师傅带到我那里去休息休息吧!”
步行半柱香的功夫,萧生便看不远处两座小房屋错落在海岸边上,房屋后面是一片庄稼地,看来这座岛的土质不错,像萧隐村这样的盐碱之地根本种不了。
“山介!山介!”花甲老人隔着老远便开始喊道。
“来了!”一个个头不高,还扎着冲天鬏的少年跑出来“怎么回来了呢?”
“瞧,路边捡了两个娃娃!哦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咧?”花甲老人转头问道。
“我叫萧生!”萧生向少年礼貌的点了点头,随即拍了拍肩上还在打着呼噜的小和尚说道:“出家人,法号不懂!”
“大人你好!我叫山介!”少年倒是开朗,向萧生鞠了一躬随即指着那对花甲夫妇说道:“这两位是我爷爷奶奶!人老了,记性不太好!我父亲和母亲在西边做工,半年才回来一次!”
“啊?啊!姓山的倒是没见到几个!”萧生尴尬的点了点头,这少年感情是将他家里人全都介绍了一遍。
“大人说错了,我不姓山,我叫山介,在我们那里平民是没有姓的!”少年笑道。
“又是个人如草芥的地方!”萧生嗤之以鼻道:“这里不是你们那里,中原人都有姓的!”
“对呀!和我父母一起在西岛做工的都是中原人士,他们说等我及冠后给我取个中原名字!”山介将萧生带到其中一个屋子说道:“大人先休息,我今日要去赶海,过一会儿回来给你们做饭,爷爷!奶奶!你们怎么还去?快赶不上进城了!”
“知道啦!知道啦!一天到晚催催催!”两个花甲老人互相搀扶往西边走去。
“进城?这岛上也有城郭不成?”萧生将小和尚放在木板床铺上,疑惑道。
山介点了点头,拉着萧生出了屋子,指着西边说道:“瞧!”
顺着山介手指的方向,萧生诧异的张大了嘴巴,虽相隔甚远却看得如此清晰,只见远方一堵高耸入云的城墙由南至北延绵不绝,将整个碧落岛一分为二。
“这便是江右说的那城墙吧!远远看去依然觉得如此雄伟!”萧生震惊道。
“那城墙名为鬼哭墙,意思是连鬼怪都飞不过的墙!而我们这里叫做望乡台,以前这里住了好些人,大多都是从东海逃难过来的!后来这些人大多和我父母一样去了西岛做工,也就不在这里住了。”山介笑道:“那里的人可好了,就算你没钱也能有饭吃!还有房子住,我父母在西岛也有房子,只是爷爷奶奶喜欢种田所以大多时间都是住在这里,父亲不放心他们便让我跟他们一起住好照顾他们,今日城里发粮食他们赶着回去领呢!”
“哦?看来这里的人活的挺好的呀!”萧生赞道。
“可不是吗!小时候经常听爷爷说,家乡种田的吃不饱饭,织布的穿不上衣服。在这里家家夜不闭户,所有钱、粮都是按人头发放,几乎每月都有结余的!”山介满脸洋溢着幸福。
“对了!”萧生拍了拍脑袋,叫道:“哎呀,我都忘了,山介兄现在是七月初几了?”按照小和尚推测,从木渎到碧落岛最快也得两三天的路程,也不是他们俩是不是错过了七月十四阎王大会了。
“今日七月初七呀,每月初七都是领粮食的日子!”山介略带疑惑道:“大人不是岛上人?”
这才反应过来,这少年也正是单纯,萧生点了点头道:“我是来参见七月十四阎王大会的!”
“阎王大会?”山介歪着脖子,想了想拍手道:“哦!大人是来参加山神祭的吧!”
“你别老是大人大人的叫!”萧生笑道:“我长你几岁,你便叫我生哥儿吧!”
“那可不行!”山介摇了摇头:“父亲说过,遇到上国来的人都得喊大人!这是我们的礼数!”
“这...”萧生有些哭笑不得:“大人便大人吧!这山神祭是什么东西?”
“山神祭是这里的民俗,就和中土的过年一样!”山介指了指那座高耸入云的城墙,说道:“我们这个岛名为碧落岛,城墙由南至北将碧落岛分为东岛、西岛,东岛多为洼地,有沼泽、原始森林不适合居住,所以这里的用处主要是堆放垃圾,还有埋葬死人的。而西岛则是所有人居住生活的地方,在这座城墙最南端和最北端各有一座一模一样的山,南边那个叫江郎山阴,北边那个叫江郎山阳,只是南边那座江郎山靠着西岛周围皆是沼泽,几乎没人去!所以时间长了大家口中说的江郎山其实是指北边的那座阳山而已。”
“哦!原来如此,山神祭!这名字倒是有些异族特色!”萧生恍然大悟,原来这里的说法竟然跟中原说法不同。
“那肯定呀!”山介说道:“这碧落岛大多都是从东海来的原住民,在上国人没来时,这里就有人了,只是没有盖房子的本事所以一直都是住的木头搭的房屋,喝的都是天上降下雨水,吃的都得靠打猎或是下海捕鱼,淹死的、被野兽咬死的不计其数!后来上国人来到此地,挖地下水,修沟渠,建瓦房,种粮食,养牲口!对了城里还有间学堂呢!”
“这才是人间该有的样子吧!”萧生不经感叹,随即问道:“那我要去那城里该怎么走?”
“你是岛上被邀请的贵客,按道理应该会被直接带进城里,因为进城要有可有姓名的牌子的。”山介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枚黑漆漆的令牌,只见令牌一面雕刻的是一只张牙舞爪的神兽谛听,一面刻的是名字,:“因为出城的人很少,所以守城的大多也都认识,这令牌也不能借给你!”
“啧!那我该如何进去呢?”萧生犯了难,早知道应该问李叔要个执法堂的令牌的。
“要不大人就在这里住下,等七月十四直接去江郎山便是,山神祭就是在江郎山后举行!”山介提议道。
“也行!”萧生摸了摸下巴,回头看了看房屋,说道:“小和尚估计得睡几天,我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看看那城墙!”
“那倒可以!我打完渔便回来,不过大人要记得天黑前会来,西岛沼泽地众多,若是天黑了怕是有危险!你没有身份令牌,若是有身份令牌,就能像我爷爷奶奶一样由城里的专门准备的马车接走!”
“啥?”萧生惊讶道:“还有接送的马车?”
山介点了点头说道:“西岛比较大而且又有野兽、沼泽等危险,以前出城的平民有好些出去了都没回来!所以城里守卫便派马车,专门接送!”
“还有这好处!看来得搞个身份令牌了!”萧生挠了挠下巴,笑道:“没事儿,我功夫很高的,普通野兽不是我对手!那小和尚就拜托你看着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