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辉连忙扶起老谷,嘴里念叨着,“使不得!使不得,如同刚才所言,哪里需要你这般,我于辉何德何能受得起老前辈这份大礼,避免生疏了,还是叫你老谷好一些,前辈不嫌弃便叫我于小子吧,也别再什么大真人,大真人了,更别提大剑仙了,前辈怕是看的出来我的跟脚,剑仙两个字于辉万万当不起”
拉起老谷,于辉笑笑“老谷你应当早些坦诚相见,何必瞒的这么苦”
老谷拱拱手。
“还请于真人恕罪恕罪”
“老谷,再于真人长,于真人短的,于真人怕是当不得真人了啊!”
“好,于老弟,老夫斗胆便叫你一声于老弟!”
“老谷老谷啊,非得我吧话说透啊,你堂堂一位内关大真人,固然现在是跌境跌的厉害,也不用这般戏弄我这个远道而来的后辈吧,都说远道而来是客,老谷你待客的酒菜是无可挑剔,不过嘛老谷你真不适合拐弯抹角,明明是个武夫非得学那些文人书生咬文嚼字,既然探明了我于辉的虚实,便是信的过我于辉了,既然信的过我于辉有事便直说嘛”
言及如此,老谷好似下定了决心,正欲开口,不料于辉却先开口了。
“越是平谈无奇,越是有故事,既然有人愿意讲故事,老谷啊老谷,不得等酒到了在讲吗,这样更有一些滋味啊”
老谷沉默不言,于辉看的出来,对于肖章,老谷似乎信不过,一路过来老谷对自己和对肖章的态度从心里来讲委实不一样,乐意与自己亲近一些,对于肖章好像不乐意,还有意无意的避开肖章。
“人之常情,如今世道是不太好,但是老谷啊,你遇上了两个大好人,我了,吊儿郎当的勉强算半个,那个肖章拍拍胸脯能算一个半!”
已经被于辉点破,索性老谷便不再隐藏了,一股上位者气息散发而出。
于辉眯眼,呦呵!有点意思!
“于老弟请落座,是老谷考虑不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便等肖真人回来后,先痛饮几杯,在听老谷我絮叨絮叨陈年旧事,全当下酒菜了,只怕肖真人不乐意听老谷絮叨了”
“善,我那位兄弟老谷还是放心吧”眼前这个老谷才是真正的老谷吧,怕是第十船那个管事的背后的主子见了老谷也得恭恭敬敬吧!
不知道肖章到底买了多少酒回来,不过于辉突然想起一件算不上小事的小事!
狗日的肖章!之前还跟自己说出门着急没带钱!!!
“酒家上些好酒!”
“客官实在对不住,好菜还有些,好酒今个怕是没有了,固然我们店子不买差酒,只怕这沿岸十几家酒馆今天好的差的都没有了,委屈客官怕是只能喝些浓茶了”
“你一个开酒馆的,酒水都没有了?说出来是打算笑死人吗!还是嫌我不够格只能喝你这碗破茶?”
便有掌柜的模样急忙出来了,哭丧个脸“哎呦这位爷,委实对不住了,今个酒馆真心是没酒了,您是不知道,便是刚才御剑来了一位大剑仙,小的这酒馆足足五十坛子的存货,那位大剑仙大袖一卷都全给搬走了啊!”
“没了都没了吧,那你哭丧个脸干啥!”
“好叫客官知道,那大剑仙没付酒钱啊!”
“你那小二说什么其他几家也没有了是咋回事?难不成这位大剑仙御剑而来,把这沿岸酒家全打劫了?”
掌柜的还一筹莫展了,自家存货一扫而光,自己也没这个胆子去惹一位御剑而来的大剑仙啊!横眼一瞅自家店小二,“咋回事,难不成那位真的把这沿岸十几家都给打劫了?”
“掌柜的,是我亲眼所见啊,那大剑仙御剑离去后,我便斗胆跟出门去瞅了一眼,大剑仙御剑直接去旁边酒家了,没做片刻停歇,又直直去了下一家啊!”
一听这话,掌柜的心里舒坦一些了,好嘛,打劫打的这么公平,让人挑不出半分毛病,雨露均沾啊!
“怎么,我这才去了一会,你两都结拜兄弟了?”眼前这两位,一位称兄,一位道弟,咋地这感情说来都来?
“肖章啊,肖章,来来来,重新认识一下老谷”
肖章大大咧咧坐下,取出些酒水,递给于辉,老谷也自行取了一坛子,今日为两位真人满上了。
“说吧说吧,我出去一会,回来都大变样啊,先是这位于辉于大真人不打肿脸充大剑仙了,接着便有你这商队护卫老谷,一改常态啊,这一身上位者气息怕是做不了假吧,咋地看这情况,是打算酒后吐真言了,还是咋们边喝边聊?”
于辉白了肖章一眼,这位比自己还直接一些啊,看来脑子还是好使,更加坚定了于辉的想法,如今身在南部,说什么也得找的靠谱的盟友,至于接下来的路,自己索性大张旗鼓一些,动静越大才有意思嘛!
“萍水相逢都是缘分,我谷知客借肖真人好酒敬二位道友一杯”
说道借字,肖章看起来有点不自然啊,于辉再看看手中的酒,这家伙不会真的没带钱吧!
肖章一听老谷,自报身份,“谷知客?这回事真名还是假名?”
于辉看看肖章,老谷全名谷知客,自己登船后与老谷闲聊早已经知晓的,怎么听肖章这个意思,对这三个字并不陌生啊?
“小老儿行的端,走的直,便是谷知客”
“如此一来都能对上了,昔日红楼大部落第一大贡奉内关武夫谷知客,不曾想今日这般巧遇啊”
“是啊,不曾想今日和镇海派掌门小师弟肖章这般巧遇啊!”
于辉看看老谷,在看看肖章,“停一下!我说,你两位是咋回事?感情扯来扯去,我于辉做了多余,还被蒙在鼓里啊!原本打算听老谷讲故事来着,现在到不急了,要不我敬二位一杯,劳烦二位先把你两人的事讲清楚了?”
肖章哈哈一笑“我和老谷能有什么事,没听老谷说嘛萍水相逢,是吧老谷”
“确实是萍水相逢,不过真论起来,也算是故人重逢了吧”
谷知客自饮了一碗,于辉决定不再搭话了,便看肖章与老谷这般态度,既然两位都不愿意说道说道,自己也懒得听,当下只好奇老谷一事,且听老谷讲吧!
“如同肖真人所言,我谷知客二十年前便是红楼部落第一贡奉,至于名号能传到肖真人耳朵里,委实意外,不曾想这么多年,还有肖真人这般出类拔萃的年轻一辈记得我谷知客,贵派景公可安好?”
“景公已经闭关多年,晚辈能听闻谷前辈大名,还是掌门师兄之前提起,便言前辈同景公是至交好友,景公闭关前交代过掌门师兄若有南部谷知客老友来访,可直接通知自己出关一叙”
于辉约莫听得明白些了,感情上一辈有不浅交情啊,镇海派景公自己是知晓的,一位姚公搬刀山,一位景公镇火海,自己不至于孤陋寡闻,这谷知客和景公关系不一般啊,需知景公闭的是死关,还特意交代若老友来寻,便会出关一叙,看来交情过硬的狠!
“景公有心了,不曾想小老儿二十年来,落的这般田地,更别说前往大夏同老友一叙,便是踏上南部大陆,都要小心翼翼,以防漏出蛛丝马迹,引来灭顶之灾,是故小老儿只好拖着这副残躯在这商船之上,常年往来跑船,几乎不踏上南部岸边,这也是为何会在上岸之前,摆酒感谢两位道友了,却不去岸上请二位好生歇息一番的缘故了”
“何至于此?”
肖章是固然不清楚原委,只是谷知客作为自家师父景公一辈的人,更是自家师父至交好友,当年的一身修为想必是不差的,如今再看老谷,却是有几分行将就木的味道,腐朽气息遮盖不住,于辉看的出,自己也看的出,上船之时,便有些怀疑老谷身份,不过礼貌为先,自己此趟也不想掺和什么烂稀泥,索性懒得过问。
起初最多猜测像老谷这样的干的是走船的活,难免遇上一些事,落的一身伤不足为奇,只是一位内关真人,落下如此严重的伤,便叫人有些好奇了,自己不是没打算私下去探探底,可惜老谷好像刻意躲着自己,想必是有什么不想说与外人听吧,在想想于辉这个大闲人都懒得打听的事,自己也懒得打听了。
不曾想还有这般转折,老谷竟然是自家大长老景公故人!
“说来话长,今日便于两位说上一说,莫要嫌弃小老儿唠叨”
“二十年前,老夫受好友邀请前往南部沼泽之地,为老友找寻一株神药,那位老友便是丹阁之人,给出的条件自然异常丰厚,老夫当时苦于迟迟不得破境,原本不想参与,不料老友对那株神药志在必得,无奈之下老友对我道出了实情,原来我那位老友无意之间找到了一篇名为九转金丹的残缺丹方!”
“九转金丹?未曾听过这等丹药大名啊?还是我于某孤陋寡闻了?”
“非也非也,这九转金丹,并非同于老弟所言一般,不是什么丹药,却是一篇无上秘法”
“无上秘法?”不仅仅是于辉,这下连肖章也有疑问了。
“对,你说是丹方也是丹方,不过这个丹不是丹药的丹,是修士金丹的丹!起初听老友讲起这九转金丹也是万分不相信,只是老夫这位老友对于炼丹一途极度痴狂,在找我之前,竟然拿自己做了实验!按丹方描述成功把体内金丹炼了一转!从而实力大增!”
“这算什么秘法,难不成同那些剑仙一样还把自己金丹炼成剑胚了?”
“于老弟所言不差,便是同剑仙一般把自己金丹炼了,不过这个炼同剑仙一脉大不一样,剑仙一脉是把金丹炼成了剑胚,一道成型,而这九转金丹,是把体内唯一颗成型金丹如同炼丹一样反复炼,通俗一些如同压缩一般,精华提纯,从一转炼到九转,每炼一转实力加一倍不止!”
于辉感叹“如此而言,这九转金丹还真是无上秘法,每炼一转,实力加倍一番,那要是九转炼完,加九倍!同境界之中还能有敌手?怕是越境也少有对手了吧!”
“有我那好友一转在前,当下便觉得这法子太过适合我这等迟迟无法破境之人,一拍即和,我帮他入南部沼泽之地寻找可供二炼的药材,他便传授我一炼的法子,至于我这老友手里的丹方到底有几炼,却不得而知了”
“让我来猜猜看,你这老友怕是也没有几炼,如果手头秘法过于完整,这等事自然不会外泄,如此看来能有一半之数便不错了,至于你这位老友估计是位厚道之人,真诚待你,要是我猜的不错,你们之间协定多半不是什么你找到二炼的药材,他再传你一炼的法子,估摸着已经把他所获得的秘法尽数都告诉你了,搞不好还有他自己的研究也一并告知你了,老谷,你说我于辉说的对吗?”
老谷还是那个老谷,便抬了一碗酒,示意于辉肖章三人共饮。
饮罢老谷便大笑道“酒酣胸胆尚开张!今日直言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