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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家伙下手实在难看的很,好在有个轻重,带上吴钩跟我来吧,帮你修整一番”

嵇剑仙大手一挥,胡缨云里雾里都到了密院之中,感叹一番,这等神仙手笔,自己何时能这般来去自如啊,也难怪一位通天武夫在在这位面前也不敢造次。

没有带胡缨去养龙池,带着胡缨去了密院一间小别院,密院不大却也不小,真不知道于辉当年下了多大力气搬起来的。

嵇剑仙取了吴钩,看着弯弯曲曲的,真他妈难看啊!

随手一抹,当真是随手一抹啊!在胡缨看来嵇大剑仙,真的真的都这么随手一抹,原本弯弯曲曲的吴钩,挺直蹭亮。

“这还差不多”

嵇剑仙点点头,屈指一弹,吴钩争鸣,悦耳清脆,看来顾十境没有藏私,下了真力气,锤了一把好吴钩,接着嵇剑仙又摇摇头,可惜这把吴钩,锤到这等便是极限了,若是剑身材质过硬,铸剑之人在多费些心思,这把吴钩经过顾十境这么一锤搞不好能锤一把灵宝胚子出来,可惜可惜了。

胡缨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嵇剑仙弹吴钩的那一下,胡缨心都揪得慌,大爷的大爷哎,可比别省不住气力,一下给弹蹦了啊!

只到嵇剑仙弹过以后,点点头,胡缨一颗心才勉强落地,看来是吴钩尚可,可是大爷您接着又摇摇头是几个意思啊!

剑仙选一把佩剑极有由头,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哪位剑仙随随便便拿上一把剑,没有合适的剑,剑仙宁可不用剑不出剑,也不愿意握住一把不合适的剑。

比如我胡缨,当今人间双手剑一脉唯一的传人,因为没有合适的剑,我胡缨自从赵客被于辉锤断以后,左手再也没有碰过剑,好在也没有需要我胡缨双手持剑的局面,所以一把吴钩足够了。

“老前辈不在帮忙陶腾几下?”

胡缨接过被嵇剑仙随意倒腾了几下的吴钩,大爷在倒腾几下吧,当下吴钩剑气内敛,一旦持剑本命剑气加持,看起来有三分后天灵宝的味道了,大爷哎真是大爷!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没了赵客,双手变单手,杀力下降一半,原本左手剑远远强过右手,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在去寻一把好剑,或者去一趟北原,量身定制一把?”

对于嵇剑仙的一问,胡缨大感意外,不过很快便释然了,胡缨小心收起吴钩,心中默念静心静心,抬起自己左手,细细打量一番,便递到了嵇剑仙面前。

仅仅一眼,嵇剑仙自己收回了之前的问题,胡缨的左手已经给出了最好的答案,这把剑怕是寻不到,北原那些炼器宗师怕是也定制不出来,原来这才是双手剑的秘诀,嵇剑仙在看胡缨,也难怪如今世间双手剑了无音讯,单手剑纵横人间。

“听说你从西洲而来,那么师承也是西洲了?”

胡缨点点头“从西洲而来,师承自然西洲”

嵇剑仙没有在问下去,若是师门还在,胡缨断然不会到东洲来,看来双手剑一脉仅剩眼前一位了,用硕果仅存两个字来形容胡缨也不为过。

“前辈认得双手剑?”

胡缨斗胆问了一句,哪怕对方是通天,是通天剑仙,也不见得知晓双手剑,人间剑仙扬名一来,都不曾显露过双手剑一说,剑仙固然可以携带好几把飞剑,但是绝对不会双手握剑对敌!

当今人间要不右手持剑,少有左手剑客,也绝无可能登顶高楼,原因无他,因为左手天生不适合持剑,便是剑诀也无左手剑诀,世人一直的惯性认知,剑仙都是单手,别说双手剑,便是武夫兼修一门外器,除了剑不能修以外,用刀也少有双手刀。

“不熟,但是比外面那些人略微知道的多一点,老夫这几百年来便坐在这院子里,巧的是这院子内藏野谈百书,我一一看过,对于双手剑也不过数笔而已,当时一直认为这种理论上都行不通的,实际上更不会有了,但是有人记载,那一定是有人练过,既然有人练过,自然能找出蛛丝马迹”嵇剑仙意味深长看了胡缨一眼。

胡缨心神震动,一个前所未有过的想法蹦了出来。

“蛛丝马迹,蛛丝马迹,前辈的意思是,前辈在这密院之中,都能从野谈杂记中找出双手剑的记载,那么实际上当今人间知道双手剑存在的大有人在?或者换种说法,知道我胡缨存在的人也不少?”

嵇剑仙点点头,“这密院中有我算一个,门口看门的武夫顾十境一个,除去我之外,于小子算半个,五王算一个,帝师不用多说,东洲应该只有这些了,不多不少四个半”

眼前嵇剑仙不用多说,自然是确认自己身份无疑,锤吴钩的大爷既然能在这密院之中,在书香门第之中,知道这些不为过!

这么一说之前顾十境那句话看似是提醒自己把吴钩拿稳一些,方便顾十境下拳头,实则是一语点明吴钩本质!

至于于辉当年不见得能发现什么,自己半卖半送才折了一把吴钩,与于辉又益,同自己有利,是自己下定决心舍弃一把左手,尝试单靠右手在走回西洲去!

那么如今看来凭借于辉的脑袋怕是能猜出什么来,估计不敢确定,算半个说的过去,大夏五王对自己格外信任,越是对自己信任越是证明对方把自己看的很透彻很了解!

如此一算,帝师怕是在很早之前都在谋划由我来接这场问剑,更是打算借此次问剑彻底把我推到人间众人面前!

东洲只有四个半知晓,那么西洲剑仙之地了,怕是背后有很多人知晓吧!

难怪我胡缨虽然排在尾端二十,却还能一人独占两句,而且句句离不开自己两把配剑,赵客吴钩,其他上榜剑仙只写本命剑名,原来是这样啊!

难怪师父闭眼前,传我赵客吴钩,言明要自己远走他乡,此生不得在回西洲,不到生死关头,不得随意显露双手剑!

只因西洲无我双手剑的生息繁衍之处,好一个百年有望通天剑仙榜,好一个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胡缨仰天大笑,本以为远离西洲,不曾想还是在世人眼中,“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刚被胡缨收起的吴钩,瞬间外放,更有本命剑气加持,剑气疯狂外泄,难以置信,嵇剑仙小天地内竟然被一位内关剑仙的剑气充满了。

要知道嵇剑仙造就小天地之时已经隔绝了天地灵气,猜到会有大动静,不曾想动静这么大!

没有外界天地灵气的支撑,胡缨单靠本命剑气支撑,能充满自己数百年来精心开阔的小天地,双手剑果然如同野史记载一般霸道,剑仙一脉出剑剑气再长也是一剑而过,干净利索,双手剑仙出剑?

嵇剑仙已经想不出来如何形容,难不成一句剑气滚滚如同大江大河齐头奔流而去?

若是当下这个状态的胡缨再添上一把吴钩,双手持剑,在对上金身破碎的顾十境,一剑破不开顾十境的小天地,两剑足够撞破了,若是双手各一把追风?

金身破碎的顾十境怕是又要躺三年了吧!

嵇剑仙摇摇头,那有那么多若是,再说哪里的来的两把追风,眼下小天地之中的剑气,经纬分明同出一人之手,虽然不是同一只手,叠加起来的程度,让自己也侧目一观!

“静心!”

小天地内,嵇剑仙轻喝一声,言出法随,嵇剑仙双手掐诀,小天地内有吴钩剑气争鸣,吴钩在胡缨头顶盘旋,胡缨心魔已出,当下还只是在佩剑吴钩之上,想必这把吴钩如同当年于辉锤断的那把赵客一样,是双手剑一脉相传下来的,代代传,难怪顾十境锤了吴钩以后,吴钩出其不意的剑气内敛,想来顾十境已经锤去了很多遗留气息,还是没有锤干净,既然侥幸躲在胡缨本命剑气内,尚存一丝,今日容不得你!

“荒唐!”

自家小天地内,嵇剑仙再出一言,有一道剑气席卷而来,一剑斩开小天地中的充斥的剑气,一分为二,嵇剑仙摇摇头,躲,你能躲到哪儿去,难怪双手剑如今在人间已经没了任何消息,原来是这般恶毒在背后作怪!

“真不要脸!”

又有一剑,四下纵横,小天地内两种剑气,你追我赶,不想是宾主相敬,有点关门打狗的意思了。

小天地内属于胡缨的本命剑气被越切越少,分割成无数份,嵇剑仙不急不慢,一把纸符散出,这可是自家压箱底的好货,胡缨的剑气又不能外放出去,只能在自己小天地内解决了!

自家的剑气同胡缨的剑气不同,打个最简单的比喻,自家的剑气如同一把真正的飞剑,而且是有剑仙御剑,胡缨的剑气便是一堵墙,一堵无人看管维护的剑气堆起来的无人守卫的墙,天底下独一份,也难怪双手剑已经多年不得显世!

看着小天地内胡缨的剑气被自己越切越少,胡缨已经失去意识,体内本命剑气全数外放。

“还算有点良知!未曾做绝!”

未曾沾染胡缨的本命飞剑,嵇剑仙想不明白,到底是双手剑本身问题,还是背后有人一直在算计,只到胡缨入了帝师法眼以后,对方不得不停下一切算计,不过双手剑也彻底从西洲除名了,胡缨躲在亲王府帝师眼皮子底下,双手剑有这么一个在世传人跟没有是一个道理。

嵇剑仙当下冒出同顾十境一样的疑问,胡缨本人肯定是有所察觉,为何不干脆一些?

难道是舍不得,若是这样来看,便有道理了,代代相传,确实舍不得,留个念想也好!

既然你胡缨你自己斩不了,或者不愿意斩,我老嵇今日做个好人也做个恶人,一剑斩了!

小天地内,嵇剑仙本命剑气直出,无情的分割胡缨的本命剑气,每分割一块,便有一道符纸紧随其后,一道剑符成型,道道剑符成型,小天内清静许多了。

只到最后一道属于胡缨的本命剑气变成一道剑符后,小天地内再无异样,风平浪静,吴钩落地,胡缨睁眼。

“自己烧了它吧,万一想留个念想,就偷偷留一张吧”数十张剑符被嵇剑仙收在手里,递给胡缨,胡缨哽咽,接过剑符,泣不成声。

“不留了,留了这么多年,那点念想早断了,索性今天断个干净吧!”数十张剑符被胡缨震成碎末,一挥手,随清风而去。

昨日之事,不可留,今日挥手,断我烦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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