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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再藏着掖着了,也让我徐武天看看,究竟是谁给了沙天衡如此大的信心,竟如此不将我天元帮放在眼里!”

执剑在手,徐武天傲然而立,哪怕感受到对面三人的实力恐怕不在自己之下,他也没有丝毫畏惧。

人群寂静无声,目光纷纷落在那站在海沙帮队伍前方的三道身影上,不少人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海沙帮里身着黑袍的那些人并不是海沙帮帮众,而是站在沙天衡背后的人!

可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听徐武天的话音,沙天衡之所以敢公然与徐武天动手,行事更加无忌,正是这些人指使的!

难不成……这些人的背景要比天元帮还要大吗?

短暂的沉默后,一名黑袍人终是站了出来,朗声笑道。

“哈哈哈哈……不愧是长天一剑,当年一别,转眼十载,姓徐的,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张狂啊!”

说着,此人猛地摘去头顶的斗笠,随手一抛,斗笠竟如利刃般势如破竹地向徐武天射去。

徐武天神色平静,微微侧身,疾射而来的斗笠蹭着他的身子插到了纯石打造的演武台上,整个帽檐都没了进去,其力道之大可想而知。

没有斗笠的遮挡,那黑袍人的容貌顿时显露在众人的视线中。

不过,在场之人看着这陌生的容貌,多有不解,他们似乎从未见过此人。

这人是谁?

而徐武天看着那人的面容,神色却是瞬间凝重起来,眼中涌上杀意,声音略显沙哑,缓缓蹦出一句。

“崆峒派,飞龙门副门主,禹流水!”

听得徐武天道出他的身份,禹流水笑了笑,“想不到你居然还记得我,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

徐武天冷哼一声,咬牙切齿道:“堂堂崆峒派八门之一的禹副门主,我徐武天又怎敢忘记,当年若非你死死阻截,我妻又怎会死!这笔仇,我徐武天终有一日会向你讨回来!”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陷入震惊。

整个凉州都知道徐武天有一子名徐元,但却无人知晓其妻是何人,只知从未有人见过她。

不想,徐武天之妻竟是早已身亡,而且还正是眼前这被称为禹副门主的人所杀!

一时间,群情激荡,不知在议论些什么。

人群中,徐元瞪大了眼,死死盯着禹流水,眼眶不知何时泛了红,整张脸绷在一起。

自打他记事以来就不曾见过母亲,仅仅是脑海中有个模糊的轮廓,从小到大,他不知多少次问过老爹有关于母亲的事,可后者始终只字不提,这件事一度成了他心中最大的谜团。

此刻,谜团总算解开,但他也被仇恨所萦绕,心中满是杀意!

一旁的老人清晰感受到少年动荡的情绪,生怕后者做出什么过激的事,忙伸手搭在他的肩上。

徐元的身子轻轻一颤,眼神清明了些,从先前的仇恨中缓过神来,但依旧抿着嘴,一声不吭,两手紧攥成拳,传来“咯咯”的脆响。

演武台上,徐武天看着禹流水脸上的笑容,强压下心头的火气,缓和了一下情绪才继续开口。

“既然你崆峒派都来人了,想必其他门派也坐不住了吧!”

闻声,禹流水大笑几声,冲着身后二人说了句,“哈哈,二位,你们也来见见老朋友吧!”

二人应声走上前,与禹流水站至一处,随即各自摘去斗笠,露出了真容。

一人年近古稀,瘦骨嶙峋,唯有一双眼透露着凶光,令人不敢直视。

另一人容貌平平,不见丝毫独特之处,乍一看去,倒和普通人并无两样。

看到这二人,徐武天紧皱眉头,脸上的凝重愈发浓烈起来,深吸了口气,才缓缓吐出两个名字。

“五毒门,药堂器门副门主,针王!”

“合欢谷,灵仙坛副坛主,贺道安!”

道出二人身份,徐武天突然笑了起来,笑声中多有萧瑟之意。

片刻后,他才沉声一句。

“外八门好大的手笔,为杀我一人竟有劳三门副门主齐至,如此看得起我,我徐武天当真荣幸之至啊!”

听着徐武天的话,人们茫然相顾一眼,外八门?

什么崆峒派、五毒门、合欢谷?这又是何方势力,怎么他们从来不曾听过?

此刻,绝大多数人都有着这样的疑问,他们深居凉州,平日里除了凉州的一众帮派和那道门佛门正统势力外再不曾听闻过其他的帮派,又怎知徐武天口中的外八门是何物。

但也不乏有人了解,只不过这些略有耳闻的人在听到“外八门”三个字的时候,已是尽数愣在了原地,久久没能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茫茫人群中,一老一少静静站在后方,听着徐武天的话,老人眼中闪过几抹异样光泽,忍不住喃喃自语一句。

“他们怎么来了?”

一旁的小丫头则是担忧地看向前方,虽说她什么也看不到,但她知道站在演武台上的是徐武天,是徐元的父亲。

所以,她很担心!

因为她同样清楚外八门是何物,甚至,她所知晓的要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多,更清楚这所谓的外八门是何等庞然大物!

而听着四周众人疑惑的议论声,禹流水三人不免冷笑一声,眼中尽是鄙夷。

一群井底之蛙,居然连外八门都不知道,难怪他们一辈子只能窝在这僻远之地!

没有过多理会无知的众人,禹流水看向徐武天,原本淡淡的笑容忽地一凝,当即厉喝一声!

“姓徐的,我劝你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这次你绝没有那么好运,乖乖把东西交出来,否则,你今日难逃一死!”

一旁的贺道安同样沉声喝道,“姓徐的,快说,东西在哪?!”

唯有针王沉默不语,只是狠狠地盯着徐武天,缩在袖子里的手微微动着,不知在捣鼓什么。

徐武天反倒轻蔑一笑,缓缓说了句,“这东西你们不配有,废话少说,想从我手中抢东西,就先问过我的剑!”

话音一落,徐武天也没有再多纠缠下去,当即猛踏地面抽身而起,拔剑朝着三人所在斩了去。

看着直冲而来的徐武天,三人脸上皆有怒色。

禹流水率先一喝,“不知死活!”

喝声落下,禹流水猛地抽出佩剑,径直迎了上去,而另外二人却是颇有默契地站在原地,默不作声看着局势。

禹流水自然察觉到了身后二人的动作,心中怒意更盛,他怎不知这二人想坐收渔翁之利,可他同样也有心思。

徐武天虽已踏入气境,但据沙天衡所说,徐武天只不过是初入气阶罢了,自己可是气境虚阶!

一个境界的优势,他并不认为自己出手会拿不下徐武天,只要能以最快的速度击败徐武天,从其手中夺走那东西,到时候,他不信贺道安和针王敢不顾忌他身后的崆峒派出手抢夺!

一念至此,禹流水也没过多犹豫,一剑刺向徐武天。

既然那两个家伙想看戏,那就让他们看好了,谁是渔翁谁是鱼,还说不定呢!

短短的距离眨眼即至,同为剑士,苍穹之下我为天的狂傲气场在二人身上尽显无余。

一个照面,双剑相击,火花四溅!

二人的动作都甚为迅猛,手中长剑不断挥舞,或刺、或劈、或斩、或挑,尽是些再寻常不过的剑招,可平常人出一剑的功夫,他们二人手中的剑便已碰撞了数十次。

徐武天深知禹流水的强横,能成为崆峒派八门之一—飞龙门的副门主,后者的实力可想而知,他怎敢不慎重对待,一出手便是近乎全力以赴,这气势远比先前和沙天衡打的时候更猛烈。

演武台上,伤势略有缓和的沙天衡看着上方的争斗,面色一沉,心中怒意更盛。

果然,徐武天先前一直都留了手!

而禹流水此刻同样心惊,徐武天郑重相对,他又何曾小觑徐武天长天一剑的威名,这个名头可绝不单单是凉州之人才知晓的,想当年在整座江湖上也小有名气!

再者禹流水求胜心切,出手也是几近于全力,但仅管如此,却依旧没能压制住徐武天,这让他不免感到疑惑,后者真只是初入气阶吗?

两人两剑,激烈的火花在夜色中绽放,内力流转于剑身之上,碰撞出澎湃的气浪,朝着四周不断涌去。

感受着扑面而来的猛烈气浪,贺道安和针王当即调动内力护着周身。

但四周的其他人却是没这个本事了,站在前面的一些人被气浪拍中,顿时像断了线的风筝般撞向身后的人,接连撞飞十几人才渐渐停下。

见此,外围众人急忙向后退去,生怕被徐武天二人牵连到。

演武台上空,眨眼便是上百回合过去,二人你来我往,皆奈何不了对方。

一口真气吊着,二人时而踏在山岩上,时而踏在石柱上,不断借力向对方冲去。

禹流水的神情越发凝重了,他属实没想到徐武天竟这般难缠,十年前自己尚且能轻松斩杀后者,不想仅是十年时光,后者居然已经能和他久战不下了!

心中不免感叹,徐武天的天资着实可怕!

“给我下去!”

禹流水面色一沉,当下厉喝一声,手中长剑望空劈落,重重砸在徐武天向上挥来的剑刃之上。

“铿~”的一声响起,一股巨力自剑身涌来,徐武天终是被禹流水这一剑劈落在演武台上,连退三步方才止住。

见状,禹流水紧追不舍,跃身而下,虚空踏步冲来,手中长剑灵活辗转,宛若飞天之龙。

飞龙剑法,崆峒派成名武技,善力与敏,灵活多变,甚是难缠!

禹流水一剑刺出,一道剑气虚影自剑尖冲出,锋锐之意丝毫不弱于手中的飞龙剑。

直面这一剑,徐武天不敢留手,挥臂斩出一道气刃虚影,迎上了疾驰而来的剑气。

“砰~”

尘土飞扬,离得近的几根石柱瞬间裂开,石柱上站着的人也尽数被气浪拍飞了出去,吐出一口鲜血。

剧烈的碰撞声中,禹流水的身影疾冲而出,手中飞龙剑再度斩落,眼中杀意纵横,久久没能杀了徐武天,让他自觉丢尽了脸!

感受着剑上杀意,徐武天冷哼一声,手中长剑望天一刺,一声怒喝震彻山原。

“一剑长天!”

锋锐剑意自剑身涌起,这一刻,徐武天恍若一柄无形利刃,整个人与那无穷无尽的剑气化作一体,刺出的长剑延伸出一道巨大的剑刃虚影,直冲天际,仿佛要将天穹刺破!

锐意扑面而来,剑虽未至,禹流水散落额间的碎发便已齐齐断裂,一双眼中满是震惊。

徐武天,气境虚阶!

禹流水终于明白为何徐武天会如此难缠了,后者哪里是气阶,明明与自己一般是实打实的虚阶境界。

一时间,禹流水气结,心中直呼沙天衡误我!

境界再无差距,徐武天这冠以成名的长天一剑他哪里还敢硬接,忙收回剑势,奋力向一旁闪去。

口中不忘疾呼,“你们还不动手,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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