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安妮处获得海鲛肉的部分‘真知’后，于天就留意查阅了各种关于‘真知’的资料。
在总督藏书室阅读时，他找到了部分记载。
但最直接的，还得是直接问莉蔻。
于天总觉得，自己在【学者】系列，超凡者阶段的所有晋升知识，都可以通过咨询莉蔻获得……
毕竟人家有个圣者爹。
可惜这姑娘非要找了个【艺术家】系列，掌握再多的‘神秘’，也得自己创造才能晋升。
言归正传。
所谓的‘真知’，实际上是魔神对规则的掌控。
拥有无尽知识的魔神将某些知识保护起来，以潜意识的方式，赐予自己的崇拜者，便被称作‘真知’。
不加保护？
那接受的怕不是恩赐，而是直接陷入疯狂的恐怖呓语。
拥有自己魔神柱的魔神，其实力高于‘圣者’阶位，虽然被魔神柱所限制，没法展露全部的实力，但祂们对世界逻辑的观察和理解，只有达到‘圣者’阶位的超凡者才能触摸。
所以实际上，人类也可以理解或发掘出属于自己的真知——但起码得到圣者以上。
作为行走于世间的半神之体，对规则和世界的逻辑有了初步洞察，才能准确掌握这些知识。
话说回来，既然这些‘真知’是被赐下的知识，更类似于一些物体，那它们自然可以被以各种手段收回、赠送……以及掠夺。
……
进入之时，于天就思考过。
这片迷雾是魔神弗法的领域，拥有一些祂赐下的‘真知’，是很合理的事。
但没想到的是，这个‘真知’居然是‘火’！
“如果真的是火焰的‘真知’，那问题可就大了。”
瓦兰提亚低声说道。
“四大基本元素之一的‘火’何其珍贵！而弗法确实掌握着部分‘火’的权柄，即使只有片段，这个‘真知’对圣者们也都有着不小的吸引力。”
“这可是源自于魔神的真知！”
于天默然不语。
他知道，瓦兰提亚这句话是告诉他的。
作为最早进入此处的三个人，面对这些几乎没有超凡力量的普通人，他们很有希望率先获取这个‘真知’。
但三个人中，唯独他没有拿稳这个‘真知’的资格。
莉蔻是圣者之女，而且她父亲劳伦斯船长此刻就在迷雾之外。
瓦兰提亚就更不用说——外面那群营救者绝大多数都是冲她来的。
只有于天，明面上没有什么能拿稳这个‘真知’的背景。
于天不在意地笑了笑，“我们这是借贷焦虑，还没拿到这个‘真知’呢。”
瓦兰提亚点点头。
走一步看一步。
两人虽有一些交情，但面对‘火’的‘真知’，她自忖无法在外面那些圣者面前保住于天。
克制自己的欲望，才能平安无事。
……
四人在舰桥上交流了一段时间。
将王送走后，两人收到侍者的嘱咐，在舰桥上稍后片刻。
“请稍等，两位贵客，卫拉特大人另有要事商量。”
面子上的寒暄已经过去，两边的试探也有了结果。
接下来的，就是正餐。
过了几分钟，一名年轻的侍者将两人引入一间书房内。
卫拉特已经等候他们多时。
“两位，开门见山，你们背后的神——或是王国，希望从我们这儿获得什么？”
卫拉特坐在书桌后，双手交叠，语气笃定。
瓦兰提亚看向于天。
于天一摊手。
你的姓氏才是瓦伦丁，不是我。
外面都是来捞你的，我说了有什么用。
“外务事宜，可以和于先生说，他代表我们家族。”见状，瓦兰提亚轻笑着说道。
于天点点头……等等？
什么叫做代表你们家族？
什么鬼！你把话说清楚！
好在瓦兰提亚并未直接撒手不管，而是做了些解释。
“圣瓦伦丁商团会给你们提供很多选择，小岛、舰队、武器、贸易材料，甚至航线，前提是你们愿意加入商团，作为子公司存在。”
“子公司？”卫拉特疑惑地重复了一次。
于天叹了口气，解释道：“类似于附庸国。”
“附庸……”
卫拉特目光一沉，沉吟片刻后，看向瓦兰提亚，“你们是否需要朝贡？”
“朝贡？当然没有。”瓦兰提亚笑了声，“但作为全权控股子公司，我们需要你们按期提交报表，月度开支与收成，人事调动原因，换句话数，你们需要被我们监视。”
“这……”卫拉特目光阴沉。
“虽然有些失礼，但还是要和您说明了。”于天开口道，“在您看来，这艘王船便是您的国家，您和您的王是至高无上的管理者，但在外界，这些早已是被淘汰的制度。”
“况且，你们人太少了。”
于天随手画了个圈。
卫拉特点点头，“我曾在典籍中看过关于外界的记录，也曾与大学者交流过这些问题，我有心理准备。”
“但你们的王呢？”于天质问道，“他是否能接受自己至高无上的地位突然变得平凡——恕我直言，几千人，在我们那儿，只是一个港口的工人数量，甚至还不到。”
“他会接受的。”卫拉特疲倦的挥挥手，“在我们王船上，王的家族代表的是指引者，而非统治者。根据大学者的记载和推测，王的家族并非神授之权，而是在四百多年前，经过推选和筛选，最终选择出的。王存在的意义，并不是为了征服或压榨，而是冲破这片迷雾，回到自己的家乡。”
“四百年的时间，你们就已经忘记了外界的存在了么？”于天有些好奇。
未等卫拉特解释，瓦兰提亚就敲了敲桌子，“你们的超凡者太少了。”
于天恍然。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两个月的时间，看了大量这个世界的历史与文化记载，此刻，他下意识就代入了这个世界漫长历史的逻辑。
正是由于超凡者们漫长的寿命，才导致历史的线条延长了很多。
当一名统治者拥有数百年的寿命，在他手下，国度文明的扩张与延续都得到了保证，历史的记载从未终端，而是持续不断。
然而王船没有。
四百年时间，对他们来说几乎是二十代人。
二十代人，沧海桑田。
再加上这可是魔神弗法的领域，祂很有可能在这些人的记忆或思维中施加了某些引导。
最后的结果是：绝大多数人都忘却了迷雾之外的世界，变得偏安一隅。
而那名大学者，或许就是其中的智者。
想到这儿，于天问道：
“卫拉特先生，我想见一见你们的大学者，可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