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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剑和那个开店卖麻辣烫的小季于一天下午黄昏时分,在街上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了河北。这天薛剑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带着墨镜,一双黑色的皮鞋,擦拭的一尘不染。同事,小季也打扮的很讲究,头发打着摩斯,一根根倒竖着,也带着一副墨镜,不过颜色比薛剑的淡一些。小季的形象看上去像一个古惑仔,而薛剑倒向他的老大。而实际小季的年龄比薛剑大。

他们租的那辆车一路向北驶去,大约过了三四个小时后到了河北张家口。到那时已是晚上九点多。张家口市的夜色也是一片灯光璀璨。此地过去为军事重镇,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两人下了车后,薛剑对小季说:“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们先找个地方喝点,然后在找个场子玩玩。”薛剑一说,小季说好,于是两人先进了一家饭店。

在饭店吃完了后,两人醉醺醺的出来了。薛剑和小季说:“这里有我妈的小弟们开的歌厅,可是现在我一家都找不到。”

“不去那也好,咱们自己可以找。”小季也醉醺醺的说。“你说我们虽不是BJ人,也在BJ混了十多年了,难道来这么个小地方,连个玩的地方都找不到吗?”

“呵呵,玩的地方有的是,真正好玩的地方并不多。”薛剑接着说道。“你说咱们在BJ,我们去的那几家歌厅,哪一个不是有特色的地儿。”

两人正在街上走着,越走前面越不怎么繁华了,忽然在一个昏暗的街边,见两个妖艳女郎,朝薛剑、小季摆手,两人相视笑了一下,薛剑说:“这个一个人是很危险的,两个人也不保险。”小季也点头称是,说道:“被动的事没好事。”

“这要是在过去的旧上海叫什么知道吗?这叫观音跳。我听我大哥给我这么讲过,有一些女人,晚上或者白天出来,在外面寻找男人,见有的能够得手,就上去攀谈,先是一般的聊天,聊着聊着,两人接着就去吃饭,吃饭的时候女人会谈一下自己的身世,说自己的老公在外地,长年不回来,自己一个人在家很孤独苦闷,男人一听竟同是天涯沦落人,于是好色加同情,跟女人去了家里,进了屋后,刚要宽衣解带,忽地推开门进来一男人,自称女人的老公,大骂道:‘背着我不在家,竟然偷汉子’,骂了几句后开始收拾男人,劫钱掠物,只让男人剩下一件内裤走出去,另外还有挨了一顿打,哈哈。”

“嗯,现在的跟过去的也差不多。”小季也笑说道。两人边说边向前走着,忽然看到路边有一个敞开的大门,里面是一个院子,霓虹闪烁,上面写着:舒爽KTV,薛剑一看,笑了笑说:“有点意思,进去看看。”小季也点头同意。于是两人走进那个院子,进了那家歌厅。

进到里面后,只见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人,十几个包房里,只有一两个好像有人,薛剑一看感到与BJ的娱乐场所真是一个在天,一个谈不到在地上,而是在臭水沟子里。在歌厅大堂旁边的一个角落,有几个人在打牌,大堂里的灯光很昏暗,既不华丽,也没有一点活气,给人的感觉,由于生意冷清纯粹是为了节约用电。打牌的那几个人,一看就像农村的来打工的,一看薛剑和小季两人穿的跟三十年代的旧上海似的,一个个立在那里,显得木木呐呐的,呆望着,不敢上前说话。

这时过来一个女的,三十五六的样子,留着披肩散发,但穿着打扮也谈不上时尚。脸色幽灰,只是眼睛很大,眉毛描的很重。她走过来对薛剑他们说:“您好,两位,看两位大哥的样子,不是本地的吧,这么时尚呵呵!”

“这叫时尚,这叫复古呵呵。”薛剑说着朝旁边的小季笑了一下。

“呵呵,大哥你真幽默,是来唱歌的吗?我们这有小妹,要不要叫来两个陪陪你们。”那个女的又说道。

“嗯,好的,有什么好房?”薛剑又说道。

“有好几间呢,有一间稍大些,你们就到那个大间吧。”那个女的又说道。薛剑和小季两人也只好点头。于是进了那个大一点的包房。里面一片漆黑,那个女的又现开了灯,安插了音响的线头。电视的屏幕亮了起来。薛剑低头一看,屁股上坐的沙发皮子都破了,而且面前的茶几也附上一层灰尘,他觉得这个房间大概好几个月没人进来过了。但也没有说什么。

这时只见那个女的开始打电话,叫外面的女孩进来陪客,薛剑一看朝身旁坐着的小季说道:“这怎么有一种叫鸡的感觉。”

“呵呵,我倒有一种找鸡的感觉。”小季也微笑着说。

“两位稍等,那两个女孩一会就过来了。”那个女的又朝薛剑他们说。

薛剑点点头说:“你们这有什么酒水吗?果盘什么的有没有?”

“有,我们这就啤酒,有塞北啤酒,还有雪花牌的。果盘我们这可以上来西瓜还有一些水果。”那个女的解释说。

“哦,可以,那先来十个啤酒吧,然后随便上一些水果。”薛剑说道。

“好好,稍等两位,我马上去准备。”那个女的说着离开了包房。

不一会一个男服务生扭扭捏捏、陌陌生生的把十瓶啤酒拿了进来,没有说大哥慢用,只说道:“稍等,水果马上就上来。”接着就出去了。

不一会那个女老板把两个女孩领进来了,这两个女孩穿的还可以,染色的披肩发,一个短衫短裤,一个短衫长牛仔,只是从这打扮上令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不知怎么的,透出了犹豫和辛酸。不知为什么会这样。而且两位的脸色都是那种有点粗糙的白里透红的那种,虽说是用妆掩盖着,但还是很容易就看了出来。如果素颜的话,一定是所谓的高原红的肤色。

“你们坐吧,好好陪陪两位大哥。”那个女的说。于是那两个女孩坐了下来。年龄大约在二十一二,或者二十三四的样子。而且两人是坐在一起的。

薛剑一看也没说什么,虽说不尽人意,但是在这里重新选择也不可能。于是只顾和小季两个喝酒,边对他们说:“你们吃点水果吧?”

那两个女孩一听只坐在那格格的傻笑,薛剑感到有点奇怪,又问道:“要不来一块喝点酒吧?”

“我们还是吃西瓜吧。”那两个女孩说。

“哦,那你们就吃西瓜吧,还有水果,吃个苹果。”薛剑又说道。于是两个女孩,一个拿了块西瓜,一个拿了个青苹果在嘴边嚼着。

“会唱歌吗?”小季又问道。

两人都摇着头。一个说:我五音不全,一个说:我唱歌老跑调。后来一个又说:我清唱还行。

薛剑边喝着酒,边笑着,没有说什么。

##第三十一章:二

薛剑见两个女孩挺无聊无趣,于是自己在点歌的设备上点了两首歌,接着拿起麦克风,弯身坐在沙发上,喝了口啤酒,朝小季说:“唱首吧。”小季也喝了口啤酒,摇摇头说:“这破地儿你也有兴致,没兴趣。”薛剑没说什么,于是自己唱了起来,第一首歌是:你到底爱不爱我,唱了几句后,发现一点也提起不来兴致,就停了下来,又闷闷的喝了一口啤酒,接着又自己点了一支烟,痴痴愣愣的望着前面的电视大屏幕。

小季闲着没事,便朝旁边并列坐着的那两个陪酒的女孩说:“两位妹妹,都叫什么名字呀?”

两个人答,一个叫舒舒,一个叫爽爽。接着都扑哧一笑。笑的俗不可耐。

小季一听口里的一口酒差点喷了出来:“我靠,我说你们是双胞胎呀!”接着又笑着说:“我叫正好,哈哈。”

“啥品味呀,这样的你也感兴趣。”薛剑在一旁嘟囔着说。

“名字倒是挺有感觉的,你听,舒舒爽爽,真是又舒又爽,呵呵。”小季又说道。旁边的两个女孩做不解状。呆望着薛剑、小季两人谈话。

当你到底爱不爱我,到了高潮部分时,薛剑又跟着大吼了起来。拉长了的声音,撕心裂肺。而且越唱越来劲,走到了前面,自己演说了起来:“今天,来到了异乡,说来有点遗憾,多年离开故土,认作他乡做故乡,如今却把故乡当成了异乡。不过在我的骨子里,我还是想家的,我还是这里的人,可是我的心早已随着时光渐渐的远去,不知飘向何方,说不定,伴随着一颗破碎的心,化作一缕孤魂,飘向天涯海角,无法再回头。所以,索性,今日身旁有一老友相伴,鄙人深感欣慰,还是想唱一首再回首。”薛剑演讲完了以后,接着就开始唱起了再回首。唱的鼻涕一脸,泪涕横流。

小季在下面喝着酒说道:“你今天是激动了咋地?真想家了?”

薛剑不加理会,只顾唱自己的。再回首,你已远走,再回首,泪眼朦胧、、、、、、

这时其中有一个女孩说道:“今天这位大哥是不是喝多了!怎么耍酒疯啊!”

小季一听哈哈大笑了起来。薛剑唱完了后,也坐了下来,忽然想起了自己去世的爸爸,越发心情伤感起来,自己又点了一根烟,闷闷的抽着。这时只见那两个女孩在旁边嘀咕什么,忽然一个女孩说道:“你们到底来不来呀!老半天了,要不我们回去了。”

“来什么呀!”薛剑一听愣了起来。转头又朝小季说:“她们说什么呢!”

“要不来,给钱吧,我们回去了。老公还在家等我呢,孩子都丢在了家里。”其中一个女的又说道。

“我靠,这是什么鸟玩意。”薛剑一听发起怒来,又说道:“去把你们老板叫来。”于是两个女孩出去了,转眼刚开始的那个女老板进来了,面目不冷不热的说:“完事了。”

“嗯,完事了。算算账吧。”薛剑说道。小季这时在旁边按捺不住了说:“你们这的服务怎么这么差,她们俩是干什么的,怎么让这样的人来陪我们、、、、、、”

薛剑这时用胳膊拉了一下小季,意思是让他住口。薛剑又说道:“看看多少钱大姐?”

“啊,我给你算算啊,这两个女孩子是一个人五百,共一千,我们这的房间费是五百,加上水果啤酒,共计是两千挂零。”那个女老板说道。

“挂零,还挂蛋呢,我们就来你这么个坡地,还tm的两千挂零,我就是在BJ最高档的地儿,一晚上也没花这么多,还有那两个人,一人五百,你怎么不说每人一千呢,那她们赚的不就更多了。”薛剑气氛的说。

“不是,她们两个是那么算的,你看刚才你们只顾唱歌了,人家都有点等不及了,是你们不做的,又不能怪人家。”那个女老板又说道。

“什么那么算的?那么算是怎么算的?我们什么都没有做。算什么呀算。”薛剑又说道。

“你看,我们适当的给你们点,意思意思得了。”小季又朝那个女老板说。“你看,你也不能这么没边没沿的要啊对吧。”

“那可不行,这样绝对不行!”那个女老板说着,就拿起手机打起了电话。

薛剑一看更是来了气,借着酒劲一下掀翻了桌子,水果和啤酒瓶啃过的西瓜皮滚了满地。大骂道:“老子一分钱都没有。”边骂着,而且还觉得不过瘾,又上前一脚把电视踹翻到了地上,只听到咔嚓一声,一股蓝烟。陪酒的两个女孩吓的跑到外面去了。这时外面的那几个看场子的,都聚拢了过来。薛剑顺手从桌上拿起一把水果刀,朝外面的人大喝道:“不想死的赶紧给我闪开,老子生在这里长在这里,只有我弄死别人,别人休想弄死我。”说着与小季两人就要往外走。

外面的人其实很怕事,被薛剑这么一咋呼,都退闪一旁。正在这时,那个女老板的男人带着几个兄弟从院子外面进来了,一看薛剑、小季两人要走,于是就把歌厅的大门锁住了。薛剑一看门已关上,心里一时有点恐惧,可是以他的经验,这种情况之下跪下都没有用了,于是脱去外衣,光起了膀子,手中紧握着那把短刀,朝周围的人狠狠的瞪着眼睛,一副拼命三郎的架势。小季倒是没有拿什么,但他也随时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也准备豁出去了。以他在外面这么多年混出来的经验,只要哪个上来,立马夺了别人的武器,马上还击。他觉得这种打法比较合情合理,顺应天意。

正在这时:旁边的一个男人朝薛剑喊道:“小剑!你不是小剑吗?!”

薛剑迷迷糊糊的,感觉声音有点熟悉,可是由于酒劲未过,于是吃力的睁了下眼睛,一看是姑妈家的表哥,马上傻了眼。把手中的水果刀用手一掰,分作两半。

他表哥接着走上前去,说:“这可是表哥开的场子,你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这是怎么回事。”

薛剑此时感到很愧疚,也只好说道:“今天刚到这,心情不好,喝多了点。今天不小心砸了你的场子,我这有五千块钱,表哥少了你补吧,反正你也别嫌少。”

“嗨,你怎么这么能闹事,这幸好是表哥的地方,换了别人的,还真不知出什么乱子呢!”薛剑的表哥说道。

“都怪那个嫂子,我以前怎么没见过,原来的嫂子呢,我今天要是一进这就认识,也不会出这事。”薛剑又说道。小季也在旁边解释说:“小剑好几年没回来了,没想到了老家就开始心情不好,真不知是发什么神经。”

“嗨,不说那些了,你们今天既然来了,把那两个女孩的钱结了。剩下的哪怕今天小剑你把表哥的场子掀个底朝天,我认了。赶紧把钱给人家结了,让人家走人。你不常在老家这边,而表哥还在这边混呢。来的也都是哥们介绍过来的人。”薛剑听表哥一说,马上从兜里拿出一千块钱给了那两个女孩,那两个女的捂着鼻子出去了。

接着里面的服务生把一地狼藉打扫了一下。而薛剑仍是心里感到很不是滋味,觉得有点对不住表哥。非要给他表哥赔偿损失,可是他表哥也没法撕破了脸,加上一台电视机也不值几个钱。心想亲戚毕竟是亲戚,不能断了后路,再说薛剑可能也不是故意的,于是也只好作罢。不过当天晚上薛剑和小季又把他表哥拉出去,在一个娱乐的场所,又开心的玩了一回,这事也就算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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