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牵着马相貌普通的汉子走到摊前开口道“店家,来两笼酱肉包子,再来一碗白粥。”随后便将马绳挂在木桩上,坐在桌前等候。
汉子屁股刚坐上凳子,还没捂热乎,摊贩便一手端着包子一手端着白粥走向前来。
“这位爷,您要的两屉包子,一碗白粥,齐了,您慢用。”
汉子闻言挥了挥手示意,摊贩见状便急忙返回摊前。
不是他想这副卑躬姿态,而是对面这汉子腰间一把入鞘刀给人震慑感十足!这汉子正是刚刚入城的张牧之。
摊主走后张牧之拿起一个大肉包咬的滋滋往外冒油。一口包子,一口白粥,巴适的很。正当汉子吃的津津有味时,街道地面突然震动起来。
一队身穿轻甲的骑兵簇拥着几个锦衣华服的年轻人呼啸而过,看他们行进的方向,正是要出城去,路过牧之所在摊位时,牧之抬头瞥了一眼,见为首的华服公子哥腰悬剑,马挂弓,晨风吹过他的脸庞,青丝亦随风飞舞,乍一看风流倜傥,可谓是待字闺中少女的梦中情郎,不过俊美的外表下,眼中看向自己这些人神色还是掩饰不住鄙夷。
人比人属实气人,看着年轻公子哥的俊容,张牧之伸手摸了摸脸,虽说自己这副尊容肯定算不上丑,但距离帅属实有些距离。于是心中唏嘘不已的张牧之把气洒在了大肉包子上。
“店家,再来一笼!”....
当这队骑兵呼啸而过冲出城后,城内几个不起眼的巷子内也钻出数十人,隐蔽的跟踪了上去。隐隐察觉到这一幕的张牧之并未在意继续吃着肉包子喝着白粥,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自己又不是什么大好人,没必要事事都去管。再说了,刚才的公子哥路过时眼中的鄙夷神色自己可还记得。
“我可不是心眼小....嗯,某些时候确实心眼小。你们自求多福吧!还不知道有几个能活着回来。”心里为自己辩解一番之后,张牧之又心安理得的继续享用起来早食。
吃完饭后,张牧之在桌子上留了一角碎银便牵着瘦马离去。途中问了两位脚夫才算顺利找到了衙门。
只见衙门的大门口放着一副鸣冤鼓,不过显然很久没有人敲响过了,都快生出了蛛网,也不知是真的清平无事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可能是来得早了,衙门内只有两个衙役在清理地面的灰尘,县令,捕快都还未到。
“你是何人?擅闯衙门重地,可知该当何罪!“正在打扫的衙役看见径直走入衙门的汉子立刻大声吼道。
“甲午司,张牧之。捉拿豫州在逃犯共计六人,此番来销榜。”
二人一听见甲午司的名号,便知晓此事不是他们能够掺和的。深谙其道的张三恭敬的开口道“原来是甲午司的张大人,先前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恕罪。至于您所说的逃犯,实在抱歉,李大人还未来,所以...还望张大人能等候片刻,李四,去,给大人沏茶。”
“一大早,就咋咋呼呼,成何体统!都活腻歪了?”人未见,声先至。只不过这声音显得有些过于阴柔,只见一个白白净净的小白脸出现在衙门口,捏着兰花指指着张牧之向衙役开问道:“张三,这谁呀?报官的?”
“这位大人姓张,自称是甲午司的,说是来销榜啥的。俺也不太清楚。”
“张大人,你好,小的马来文,是开封府衙门的捕头,大人请坐。听说甲午司之人在外办事都会佩戴一块太平无事牌,如果方便的话,不知大人是否可以让小的开开眼,涨涨见识。”
阴柔汉子名叫马来文,今年26岁,听到衙役说张牧之自称是来自甲午司后,心中有些吃惊,但毕竟是开封府衙门捕头,最基本的见识在哪里摆着,便强装镇定的想要试探一下看看汉子是不是真的甲午司人员,毕竟甲午司虽名声在外,但因人员稀缺,故偶尔也有一些江湖人士自称是甲午司人员招摇撞骗。
“呵,警惕心倒是不小。”
“嘿嘿嘿,大人说笑了,小人只是以防万一。”
眼见被张牧之看透了自己心里那点小九九,马来文厚着脸皮嘿嘿干笑着,伸手小心翼翼的接住被抛来的太平无事牌。只见太平无事牌正面是金铜材质,刻印着甲午司三个鎏金大字,反面是一块青玉镶嵌在内,镌刻着太平无事-牧十七七个大字。看完之后马来文脸上的干笑瞬间消失,一双眯起来的小眼睛盯着张牧之忿忿说道:
“来人,将这个蟊贼拿下。竟敢冒充甲午司,死都不知道怎么死得,当我没见过甲午司制式腰牌?正反皆为金铜材质,而且正品反面统一都是太平无事四个大字,你这贼子,作假都不知道做得像一点!”
马来文说着便将腰牌扔向一旁,就在腰牌即将落地的一瞬间,张牧之以罡御物,并没有太过于声张,只是略微减缓了落地的力道,免得腰牌摔碎。走上前去捡起腰牌塞到腰间。转身看向马来文道:
“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
马来文虽然纳闷腰牌为何落地后并未摔碎,但也没多想,抬起尖尖的下巴指着张牧之说道:
“还敢狡辩,一会拿下你之后,看你嘴有多硬!”
“啪!砰!”
“你敢打我!?你是不想活...”
“啪!砰!”
“你!”
“啪!砰!”
“我”
“啪!砰!”
“.....别打了,别打了。”
“啪!砰!“
“........“
“啪!砰!”
“我没说话啊”
“哦,不好意思,打顺手了也踢顺脚了。”
“......嘟哥,屋戳了,别斗了”(大哥,我错了,别打了);马来文捂着肿的高高的脸庞和一边高一边低的屁股口齿不清的说道。
正当张牧之准备找个借口再来两巴掌的时候,衙门外响起了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谁一大早在衙门内放爆竹呢!不知道这是衙门吗?!呀嘿,小文你这儿脸是咋回事,昨晚捅马蜂窝让马蜂叮了?“
站在首位走进来到正是衙门的头把交椅--开封府太守李牧。说话的正是衙门的师爷:苟日新;
一见自己人来了,马来文也顾不得与苟日新互相针对讽刺,赶忙痛哭流涕的跑向李牧,跪在地上哭诉刚才发生的事情;
“老爷,他这哪里是打我的屁股啊!他这分明是打你的脸啊他!”
听着马来文撕心裂肺的哭诉着,虽然感觉他很凄惨,但李牧总感觉还是打的轻了...
“事情的大致我已经了解了,张兄弟,本太守可否借你的腰牌一观啊。如果张兄弟确实是甲午司的话,那么马捕头这顿打属实该打。他有眼无珠怪不得他人”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