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烟雨,江南。
春风,古道,骏马。
李乐,唐枫,宋越,秋纤纤,萧寒山。
五人四骑,在如烟的细雨里慢悠悠的骑行。
他们刚到江南的时候并没有下雨,在客栈里住了一夜之后,如烟的细雨如愿以偿的飘然而落。
他们舍弃了马车,撑开早已准备好的雨伞,一人一骑的出了客栈,走进了向往已久的江南烟雨中。
唐枫坐在李乐前面,他们一个清瘦,一个还是孩子,再加上马也高大,所以一点也不会感到拥挤。
本来宋越和秋纤纤都想和唐枫骑一匹马。
手里抱着一个精美的瓷娃娃畅游江南的大好风光,这画面,简直不要太美。
可惜唐枫却不愿意。
她紧紧拽着李乐的手,跟着他一起上了马。
萧寒山一人一骑走在最前面,他们三骑并排走在中间,李公子的四个随从远远的跟在最后。
杏花烂漫,细雨如烟,温柔的春风带着路边的花香拂面而过,留下一片江南的味道。
“小哥哥,你在想什么?”唐枫回过头看了一眼满脸惬意的李乐,脆声声的问道。
“我在想,这才是我向往的江湖,也是很多人梦中的江湖。”李乐说道。
“你向往的江湖是什么?”
“我向往的江湖就是没有纷争,没有杀戮,没有刀光剑影也没有血雨腥风。”
“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我三岁的时候就明白这个道理了,难道你现在还不懂吗?”
“小唐枫,难道你还没有看出来,你的那个小哥哥脑子不太好使吗?”居中的秋纤纤插嘴说道。
唐枫看向秋纤纤,叹了口气,说道:“没想到你居然连这个也知道,我以为你们看不出来的。”
“我当然知道,我知道的比你还多。”秋纤纤说完,看了看旁边的宋越,两人心照不宣的相视而笑。
“哦?你还知道他什么?”唐枫来了兴致。
“他不但脑子不好使,还有个地方只怕也不好使。”秋纤纤说完,本来想掩嘴而笑的时候,却突然想起唐枫还只是个孩子。
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秋纤纤的俏脸上一阵尴尬。
幸好唐枫只是个单纯的孩子,也幸好她的那位小哥哥脑子不太好使。
他们两人竟同时用懵圈的眼神看着秋纤纤,完全不明白,她说的那个不好使的地方到底是哪个地方。
也完全不明白,她那一脸尴尬的表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枫回头好奇的看着李乐,李乐无辜的看着她。
两人大眼瞪小眼,瞪了好一阵子,同时无奈的摇了摇头。
而旁边的两个人,此时却已经捂着肚子,把头埋在马背上,全身不停地抽搐着。“他们两个是在笑吗?”唐枫看着身子趴在马背上的秋纤纤和宋越,问道。
“也有可能是在哭。”李乐表情严肃的说道。
“他们为什么会哭?”
“可能他们因为没能和你乘一匹马伤心了吧。”
“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你过去和他们乘一匹马,哄哄他们啊。”
“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
“我虽然知道他们的名字,但我和他们又不熟。”
“我们也不熟。”
“我们都在一起睡好几个晚上了,怎么会不熟。”
“谁让你非要跑到我床上来的,秋纤纤拉都拉不走你。”
“你又开始嫌弃我了?”
李乐开始沉默,他开始思考自己到底是不是嫌弃唐枫这个问题。
秋纤纤和宋越也终于在马背上坐直了身子,脸上都带着一副奇怪的表情。
这时候,古道上的游人渐渐多了起来。
坐轿的,骑马的,乘坐马车的,还有在地上走路的,三三两两的行走在古道上。细雨越下越密,远远看去,田野青山都处在一片烟雾蒙蒙中,犹如一副浓墨重彩的水墨画。
在经过一条两边杨柳依依的小桥时,唐枫顺手折了一节柳枝拿在手里。
她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舞弄柳条的时候往后面一扬,冰冰凉凉的雨水便沾得李乐满脸都是。
秋纤纤和宋越看见了,竟然觉得挺好玩,也纷纷折了一条柳枝拿在手里,互相舞弄着玩耍。
欢快的笑声在小桥上散开,再融入这烟雨蒙蒙的江南大地。
一路前行,他们便在古道的尽头处看到了名闻天下的西湖。
下马之后,马匹交由后面的随从,一行五人坐上了一条装饰华丽的画舫。
画舫启动后,在湖面激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细雨飘落在涟漪上,再随着涟漪荡漾开来,融入到西湖的湖水里。
五人撑着四把伞,都静静地站立在船头,在春风拂面的温柔中,欣赏着如诗如画的西湖美景。
在画舫悠悠,碧波荡漾之中,天空的细雨渐渐的停了下来。
当画舫驶入西湖中心的时候,天边居然出现了一轮彩虹。
就在他们一行五人正沉醉于这乌云尽散,雨后新晴的西湖风光时,一艘官船乘风破浪而来,恰好停在了他们所乘的画舫前面。
这竟然是一艘官船。
这艘官船豪华而又气派,散发出一种庄重神圣的威严。
船上宽敞结实的甲板上,两排身穿军绒凯甲,手拿刀枪剑戟的士兵,整整齐齐的站在甲板的两侧。
而甲板正中,放着几张桌椅,桌上摆满了各种点心小吃,酒水瓜果。
一群服饰华丽,穿着讲究的青年男女,正在笑语欢声中欣赏雨后西湖的旖旎风光。
画舫在看到前面官船的第一时间就已经停住,船夫在等着这艘气派的官船使过之后,才继续前行。
然而这艘官船却不动了。
想必这里应该是西湖最中心的区域,船上的人打算停留在这里。
船夫等了片刻,见官船还没有启动的意思,就重新启动画舫,准备从官船前面绕过去。
当画舫行驶至官船船头的时候,官船上突然走出来一个身穿重铠,手握军刀的威武军官,他用手一指画舫,喊道:“前面画舫停下。”
声音中气十足,内力充沛,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和凌厉。
船夫急忙把画舫停了下来,回头不知所措的看向站在画舫后面的五个人。
这时候,官船上的年轻男女都已走到了船头,而那名身穿重铠的军官却已经退了回去。
其中一个二十岁左右,身穿绯衣,手摇折扇,一身贵公子打扮的青年对着画舫勾了勾手指。
画舫的船夫急忙启动画舫,缓缓开了过去。
等到画舫接近官船之后,绯衣贵公子再用手对着画舫,动作优雅的画了半个圈。
船夫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手脚麻利的把画舫掉了个头。
这样,站在画舫后面的五个人就直面官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