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个小丑，像个玩笑。

微扬的嘴角、轻蔑的神情，是智珠在握还是虚张声势。

“苏先生，你之所言，未尝没有道理。但如今哪怕武王已崩，武朝群龙无首，那也不是我等小国能寻衅一二的。希望，先生能理解我国的难处”

理解个屁，听闻武王崩于洛阳宫后，就属你国闹的最欢腾，连最基本的样子都懒得做。不仅举国欢庆更是大肆驱逐国内武朝商人、士子，就差伸出脖子直愣愣放到荒蛮城那让砍上一砍。

一听此言，苏豫恨不得在心底将这“孤家寡人”直接就给嚯嚯了。真是被拿捏的死死的，若是能重来，苏豫是绝对不会主动请命为自己找不快。真是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

苏豫这边哪怕心中是恨得牙直痒痒，但只能一直提醒自己此类话语就是那“王八念经”作“不听不听”便妥。这可不是争一时之气的时候，一脉乃至全脉的生死存亡可都托付在他的肩上。这一刻，苏豫忽然有种自己还蛮能扛事儿的错觉，从没这样感觉过身上的担子能这么重。

看着眼前那欠揍的玩味的小表情，苏豫以极大极深的功力遏制住了额头即将毕露的青筋。小不忍则乱大谋啊，谁让是有求于人呢。硬气是咋样都硬气不起来的，只能淡然一笑作出一副早知有此一言的表情。

“无君，此言差矣。试问天下，谁不晓得若非武王行事太过荒诞，如今这天下姓无还是姓武还是两说呢。如今武王已崩，各皇子王爷又都忙着争权夺利分不开身更腾不开手。偌大一个王朝，没了掌舵的，谁不想咬上一口分一杯羹。无君，难道就想一直困守一隅，难道就不想再现祖上的荣光。当年的吴朝，可也曾是这一方天地的霸主啊。”

吴朝，武朝之前朝也。因太过谄媚万族，甘当万族走狗，虽为人族之朝却处处为异族着想。视异族如生身父母如兄弟姐妹，视人族为砧板鱼肉为献媚讨好万族的筹码。

人族之脊梁尽碎于吴朝，人族苦吴朝久矣，人族恨吴朝尤甚万族矣。

“不知，苏先生此话何意”

大殿内针落可闻，一片肃杀。

“哎呀呀，说笑了不是，是我多嘴了多嘴了。无君如此高风亮节又怎会与那人人恨不得得而诛之的吴朝后裔有所联系。虽然，吴通无，无通吴嘛。”

被称为无君的男子，已然没了先前的从容。苏豫则似笑非笑，摆弄着手中的折扇，既是附庸风雅又何尝不是一种警告。

互相拿捏，本以为会吃的死死的，可自身最大的秘密就这样被对方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谁不害怕，谁不担忧。

如今这天下，谁敢冒天下大不韪去和那人族之敌“吴朝后裔”扯上那么一丁半点的关系，哪怕只是空穴来风，也是会要老命的。更何况，这还是板上钉钉的。

这边的无君慌慌又惶惶，那边的苏豫却忐忑又忐忑。

只是灵光一现的乱说一通，也不晓得会不会有什么效果。希望是个无理手，决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