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
此话一出好似闷雷炸响,在燕芸熙的内心掀起万丈波涛。
一旁的张邪继续说道:“最是无情帝王家,尤其还身为一个女儿身,你的命运早就注定了,就像你的姐姐燕清浅一样,作用只有一个——联姻,远嫁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从此无依无靠、孤苦伶仃,你,真的甘心吗?”
燕芸熙虽未说话,但那双迷离的眼睛却死死盯着地面。
“你甘心为了这个什么都不曾给予你的燕国付出一生吗?你甘心为了那个连父爱不舍得付出的燕帝奉献一辈子吗?你甘心这一切的一切到最后都为你那个冷血的太子哥哥做嫁衣吗?燕芸熙,你真的就甘心像你姐姐一样放弃了吗?”
一句句一字字好似针一样扎在了燕芸熙的心上,她不由得回想起在那皇宫中数年的公主生活。
自她以女儿身出世,母亲便不再受宠,幼时的她见到最多的便是母后整日以泪洗面。十六年来她总共就见过燕帝两面,第一面,她母后忧郁去世之时,这个男人来过一次,冷酷的走了个过场,连看都没曾看她一眼。那年她刚满六岁,母后临终时的话她仍然历历在目,‘君王未可信’五个字,让小小年纪的她也懂得了帝王的无情;第二面,她唯一能说话的姐姐燕清浅远嫁赵国,出嫁的前一日燕帝亲临后宫,大赏众妃众女,但她知道,这不过是作为联姻工具的价钱罢了,姐姐远嫁时她十六岁,临行前燕清浅嘱咐她照顾好身体,姐妹以泪洒面,那时的她也明白了作为公主的命运。
“难道这就是我的一辈子吗?”燕芸熙常常问自己。
她以为自己认命了,但听完张邪的话她突然又看到了一抹曙光,那是她最后的稻草。
燕芸熙冷静了一下,问:“你要我怎么做?”
张邪闻言笑了笑,说:“我要皇城内的布防图,最好加上御林军的人员名单,另外再给你弟弟带过去一句话,就说张邪有个惊喜给他。”
“皇宫内的布防图?那是燕国的绝密,你要它,莫非,你想造···?”
燕芸熙最后一个字没说出口,因为被她自己捂住了嘴巴。只见她一脸惊恐的看着张邪,满眼的不可思议。
张邪则一副绕有深意的表情,回道:“你无需知道做什么用,你只要把我要的东西给我,我自然会给你自由。”
燕芸熙此时也冷静下来,问向张邪:“我怎么信你?”
“由不得你信不信!”张邪眸带杀气,“我想你从我杀影卫的那一刻就应该知道我下了多大的决心,燕芸熙,想摆脱你的命运,只有我张邪能帮你!”
燕芸熙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里犹豫不决,毕竟,这事要败露,那可不是区区掉脑袋的罪,在后世的史书上,她定遗臭万年。
“你最好早下决定,时间可不等人。”
燕芸熙沉思许久,最终点了点头,问:“我弄到这些东西后该怎么给你?”
张邪淡淡一笑:“你父皇一心想把你嫁给我,我们两个经常见面应该是他乐意见得的吧。”
燕芸熙听罢俏脸一红,随后张邪从地上站起,仅仅一炷香的时间,便行动自如,连张邪自己都心中感叹:这混沌之力果然与众不同,如此少量的时间竟让我恢复的如此快,不仅如此,我还隐隐约感觉练气期六层的的瓶颈松动了。
大概又过了一个时辰,张邪恢复甚好,便亲自将燕芸熙送回贵荷池,二人原路返回,而那群侍卫就像什么都没察觉一般,仍然闲逛在池外。
张邪看在心里,暗道:果不其然,受到了命令。
心里想着便与燕芸熙并肩而行出了贵荷池。
两人刚一出现,原本漫不经心的侍卫队伍也都聚集回一起,那之前率队来的统领在看到二人的刹那明显一愣,虽然转瞬恢复了平静,但还是被张邪敏锐的察觉到了,张邪心中冷笑,告辞了公主便只身一人离开。
与此同时,武侯那面也排编好消息,声称抓住了当日在送亲宴会上的刺客,已经就地击杀,尸首挂在东门外的城墙上,鞭尸三日。
消息一出令燕都的百姓大惊失色,纷纷来往城门口看热闹。
此时的皇宫内,燕帝也收到了影卫战死的消息,那双龙眼透着三分不可思议,反复问了魏晋数遍,在得到准确的回答后只觉得大脑轰鸣了一声,真好似万丈高楼一脚蹬空,整个人无力的靠在龙椅上,这一坐便坐到掌灯时分。
夜空中繁星点点,皇宫内的燕帝心乱如麻,他怎么也没想到连影卫都没能将张邪置于死地。
啪
寂静的大殿内突然传来燕帝拍龙椅的声音,随后便听燕帝的声音传出:“来人~去将司徒允给朕召进宫来。”
当夜晚间,收到命令的司徒允急急忙忙来到宫中,面见燕帝,而太子燕潇,也同样召见了司徒知日。
这寂静的一夜,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夜晚,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但背后,却暗藏着波涛汹涌的杀机。
次日,一条新宣布的御旨让整个燕国沸腾了。
【昭告燕国,武举提前,于十日后正式开始,武比夺魁者,即升「将军」,封号:阎罗!】
此消息一出,燕国上下顿时一片哗然,大街小巷议论纷纷。
“今年这是怎么了?不仅提前了武举,那夺魁者竟然直接升为将军!”
“不知道啊,这是历年从没有过的事,往年的武状元进入兵部最高等也不过封了‘校尉’而已,今年竟然直接升为‘将军’!”
“这还不算什么,最主要的是那封号,那可是当年的边塞大将——张傲骨张将军的封号,可如今怎么……”
待消息传到张府,武侯闻听此言怒怕桌案,当即就要上朝去找燕帝理论,幸亏被张邪拦下。
一出一阻下老爷子滔滔大怒道:“他要升什么将军老夫不管,但若用‘阎罗’的称号作为夺魁的恩赐老夫绝不答应,我儿的封号,岂能用作夺魁的奖赏!”
张邪百般阻拦,眼看就要拦不住了,最终张邪倒退两步,一头磕在地上,说:“爷爷,纵使你现在冲进皇宫也无济于事,正所谓君无戏言,既然燕帝敢这么做那就证明他下了决心,岂能因爷爷几句话便能更改。”
“难不成就眼睁睁看着你父的称号被他人夺去?”张震坤瞪着虎眸问。
张邪闻言眸子中也弥漫出些许的杀气,冷冷的回道:“既然他想请君入瓮,那我就入给他看,不过区区武举而已,我去将那魁首拿回来!”
“当真有此信心?”
张邪嘴角一扬:“定会夺回我父亲的封号!”
“好!”张震坤听罢大手一挥唤来家丁,“放出消息去,就说九日后的我张府大公子张邪,将要比武夺魁,剑指状元!”
此消息一出风头直接盖过的武举。毕竟张邪被废之事在燕都内是人尽皆知,他也要参加武举?那岂不是若是哗众取宠?
燕都内的百姓大都对此嗤之以鼻!
但张邪对此全部充耳不闻,自那日决定后便一头扎进了房间内。
“混沌珠内的混沌之气已经消耗殆尽,现在想要提升实力只能另寻他法,幸亏昨日在月烛那里弄了些许的下品灵石,本想着过一阵用来提升实力,现在看来容不得我等了。”张邪说着从混沌珠内将灵石拿出,在地上砌起一圈灵石壁,他则盘膝坐在灵石中间。
原来昨日张邪在贵荷池便察觉到了不对的气氛,谨慎的他在去往桃烟堂路过桃烟粮铺时,偷偷给小桃子留下一份密信,让其去碧水阁以自己的名义请月烛出山,本来张邪只是做好万一的打算,不曾想果然如他所预料那般,只是他没想到来者竟然是练气期八层的影卫。
张邪心中庆幸:多亏留了这一手,不然少说也得背上害死公主得罪名。
也正因如此,张邪在将公主送回贵荷池后,第一时间便去往碧水阁答谢月烛,月烛自知张邪给她带来了多大得好处,不仅没在乎这件事,反而赠与张邪数百块下品灵石,张邪一来脸皮厚,二者,他也明白自己现在实力不济,便就欣然接受,本想着过一阵在用,不想武举提前,便不得不用。
“混沌决——纳灵!”
灵石圈内得张邪运起混沌决,只感觉周身的毛孔都打开了,以丹田为中心不断的吸收周围灵石内的灵力,而那灵力也在入体的刹那转换成了混沌之气。
就这样张邪日复一日得进行修炼。
在这天清晨,伴随着门外家丁得召唤,张邪也睁开了双眼,看着周围化作齑粉得一块快灵石,张邪皱了皱眉头:“还差一丝,不过没时间了。”
张邪说罢从地上站起,整理了一下容装便推门而出,在老爷子张震坤的陪同下出发前往武科场。
今天的张邪穿了一身的银袍,骑着高头大马走在皇城的大街上,可谓是引足了众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