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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直接回玄水门吗?”秦韵收起手里的画卷,开口问道。

“回前辈的话,晚辈这次之所以能够来东华山,全靠方家的一名外姓婢女相助,晚辈曾经答应过她,带她离开方家,所以晚辈必须先回方家的高级客房区,然后再找机会带她离开。”

“另外既然方家老祖已死,晚辈也想参加明日的出关大典,看方家人最后如何收场,待到把金婷和那名婢女都安顿好了,晚辈再回玄水门不迟。”

赵光瑜不是言而无信之人,自然不会忘了跟林小芷的约定,此番他为寻方家的晦气而来,更不想错过明天的好戏。

“方家的高级客房区我可以带你过去,那名方家婢女我也可以帮你带她离开,不过凡事过犹不及,明日的大典你看看就得了,切勿再节外生枝。”

“是,晚辈明白,一切全听前辈的吩咐。”

“你知道就好,你们两个不要乱动,我带你们回高级客房区。”

秦韵说着放出剑光,包裹住了赵光瑜和金婷。

三个人迅速升空,很快化作一抹流光不见了踪影。

赵光瑜是第一次被人这般载着飞行,剑光中他根本无从借力,那感觉有点像失重,又有点像被水流包裹,不过视线和呼吸却丝毫不受影响。

御剑飞行比御器飞行要快得多,望着身后极速变小的东华山,赵光瑜对元婴期高手的实力又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不消片刻钟的时间,三人就到达了高级客房区,见秦韵不偏不斜,刚好落在林小芷所在的客房门口,赵光瑜顿时明白了什么。

赵光瑜一整天都没有回来,林小芷自然是吃不好也睡不好,一直都在担心,此刻她正坐在客厅里胡思乱想,赵光瑜突然推门而入,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先生,你总算……”林小芷突然看到赵光瑜身后还有两个人,话说到一半便立刻止住了。

“小芷!?你怎么会在这里?”金婷一眼就认出了林小芷。

“金婷姐?”林小芷也认出了金婷,顿时满脸的惊讶。

“你们两个认识?”赵光瑜同样面露讶色。

“嗯。”金婷点点头,解释道:“我们金家与林家世代联姻,我和小芷很早之前就认识了。”

“你们两个认识就更好了,你跟小芷先回卧室,我和前辈有事情要谈。”

赵光瑜说完,又悄悄传音道:“小芷并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有些事情还是先不要让她知道的好。”

金婷闻言微微点头,表示明白赵光瑜的意思,待到二人走进卧室,赵光瑜打开客厅的隔音阵法,请秦韵坐了下来。

“招摇撞骗、易容变声皆是正道修士耻于使用的小道拙计,你为报仇保命使用这些手段虽是情有可原,但却免不了被其影响道心,这次事了之后,绝不可再用。”秦韵坐下后毫不客气地批评赵光瑜道。

秦韵的话如同暮鼓晨钟般,直扣赵光瑜的心扉,赵光瑜幡然醒悟,忙摘下千幻面具躬身受教道:“是,弟子知道错了,弟子定当谨记前辈的教诲。”

赵光瑜并非刚愎自用之人,只不过一直以来,从未有人指正过他的错误,所以在他的潜意识里,从未觉得自己做错过什么。

然而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赵光瑜怎么可能没有做过错事?无非是他潜意识里“我即正义”的观念在作怪,让他当局者迷,认不清自己罢了。

“我即正义”是修真大忌,一旦养成这种自以为是的观念,行事就会变得不择手段,不计后果,独断专行且不自知,赵光瑜最近一段时间就有这样的趋势,若非秦韵一语点醒,他怕是会一错再错下去。

“你知道错了就好,对付实力比自己强的敌人,有时候的确需要用到一些非常手段,但是不能因为这次尝到了甜头,下次就一直想着再用,否则的话,你离坠入魔道也就不远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赵光瑜摘下千幻面具后的模样让秦韵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见赵光瑜以弟子自称,秦韵的语气也变得缓和了起来。

“弟子明白,前辈提点之恩,弟子没齿不忘。”赵光瑜真心地感激道。

“你不用这么客气,也不用这么拘束,我在玄水门没有任什么职务,你称呼我一声秦长老即可,吴长老和方老鬼的储物腰带都在你的身上吧?”秦韵言归正传道。

“是,两条储物腰带皆在此,请秦长老过目。”赵光瑜知趣地取出两条储物腰带,恭恭敬敬地呈递给了秦韵。

秦韵也没有跟赵光瑜客气,接过两条储物腰带后她略一检查,最后从方家老祖的储物腰带中取出了几枚玉简,又从吴长生的储物腰带中取出一堆灵石、丹药等宝物。

“方老鬼修炼的功法、秘术皆是禁忌之术,我就不给你留下了,吴长老先前的所作所为虽然对你来说很不公平,但是事情已经发生,在讨论谁对谁错也改变不了什么,这些灵石宝物就当是吴长老给你的补偿,希望你能够就此放下对吴长老的怨恨,也不要因此而对玄水门产生芥蒂。”

见秦韵不但把方家老祖的储物腰带还给自己,还说出这样的话来,赵光瑜心中怨气尽消,忙道:“秦长老言重了,吴长劳生死攸关之际,人之求生本能做出来的事本就不分对错,三位长老对弟子有过救命之恩,弟子感激还来不及,岂会对吴长老有所怨恨。”

“你真是这样想的?”

秦韵自然不相信赵光瑜说的是真话,她只当赵光瑜是害怕她和吴长生才这么说的。

“弟子岂敢虚言欺骗长老,若是秦长老不信,弟子愿以心魔起誓。”

赵光瑜刚刚的话的确是真情实意,毫不掺假,秦韵见他不似虚与委蛇,便也不再在这件事情上纠结,道:“起誓就免了吧,我相信你说的话,不过这些东西你还是收下吧,不然回头吴长老该怨我小气了。”

“既然秦长老都这么说了,那弟子就却之不恭了。”赵光瑜闻言心中石头终于落地。

“你准备在明日的出关大典上做点什么?”秦韵突然话锋一转道。

“回长老的话,弟子明日什么都不打算做,只待大典结束后,便混入观礼的人群中离开方家。”

赵光瑜很是好奇秦韵为何有此一问,刚刚秦韵可是专门叮嘱他明天不许乱来的。

秦韵微微一笑道:“我刚刚说的话你倒是记得清楚,不过你真以为我是说给你听的吗?”

“秦长老的意思是……长老明日需要弟子做什么?”

赵光瑜一下子反应过来,秦韵刚刚的话其实是说给金婷听的。

见赵光瑜一点就通,秦韵压低了声音,开始将她此行的目的向赵光瑜缓缓道来。

原来秦韵三人这次来方家,开始的目标只有方家老祖一人,但是在吴长生的肉身被方家老祖毁掉之后,三人对方家的仇恨升级,所以三人决定将方家的金丹期修士也一并灭杀。

秦韵在去东华山收回寄阵法宝之前,已经和吴长生、阮大兴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方家,接连杀掉了七名方家金丹期修士。

因为这次暗杀是三人临时起意,并未进行周密的计划,所以在灭杀方家第七名金丹期修士的时候,又出现了一些变故,导致阮大兴被那名金丹期修士临死施展的禁术所伤。

阮大兴和吴长生皆受重创,三人对方家的仇恨再次升级,不过屠戮低阶修士这种犯大忌的事三人自然不会去做,所以秦韵想要在明天的出关大典上挑起观礼修士对方家人的仇恨,鼓动观礼修士将方家驻地洗劫一空。

听秦韵讲完,赵光瑜心中直呼痛快,方家人作恶多端,还与自己仇深似海,有这样的下场实属活该。

“吴长老和阮长老的伤势不轻,此刻已经在回玄水门的路上了,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明天跟我一起去做这件事?”

秦韵之前其实已经有了计划,不过见到赵光瑜之后,她却决定将计划再改上一改。

“能够为秦长老和玄水门出力,弟子自然是愿意,不过弟子人微言轻,恐怕帮不上多大的忙吧?”

赵光瑜自然不会拒绝秦韵的邀请,不过他一时还想不通自己能够帮秦韵做什么。

“你是人微言轻,可是你所化名的肖阳就不一样了。”秦韵似笑非笑地看着赵光瑜道。

“秦长老是要我再次扮作肖阳?难道秦长老想把灭杀方家老祖和方家金丹期长老的事……”赵光瑜登时明白了秦韵心中的想法。

秦韵点点头道:“不错,方老鬼和方家一众金丹期高手被人暗杀,晟盟和烟山派绝对会深入调查此事,我也不能够保证晟盟就真的查不出任何的蛛丝马迹,但是如果你扮成肖阳把这件事情揽下来,就会完全改变晟盟和烟山派调查的方向,到时候所有人都会将肖阳当成隐藏了修为的高手,绝对不会有人怀疑到你的身上。”

“秦长老要弟子扮作肖阳把暗杀方家老祖的事情揽下来倒是不成问题,不过这样一来的话,弟子曾在北狩山被肖阳所救的故事就漏洞百出了,万一晟盟调查时对我使用幻术……”

赵光瑜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可不愿意背这么大的一口黑锅引火上身。

“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既然你只是被肖阳所救,没有违反晟盟的任何规定,就轮不到晟盟对你进行调查,到时候只需要玄水门帮你出具一份问询报告即可,以我在玄水门的身份,这份报告完全可以按照你的意愿去写,你还担心自己会撇不清与肖阳的关系吗?”

“既然如此,那报告的事情就有劳秦长老了,不过肖阳之事牵扯甚大,晟盟会不会暗地里对弟子做些什么?还有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弟子该怎么应付他们呢?”

赵光瑜再次给秦韵抛出了一个难题。

秦韵闻言眉头微皱道:“这个嘛……按照常理来说,晟盟和四大派的金丹、元婴期修士底线还是有的,应该不会对你一个筑基期修士暗地里做些什么,至于那些心怀不轨的低阶邪修,你应该能够应付吧?”

“应该能够应付?”赵光瑜不由地撇了撇嘴,“秦长老,您高看弟子了,要不咱们先计划一下明天该怎么做?待到明天事了,再考虑以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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