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铮没准备给商永年二人留太多时间。
“其实你坚持随我们上路时，我便对你有些疑虑了。”
“你说要追寻真相，但跟随我们去哪里能找出真相呢？”
“你若真的为了摆脱罪名，最好的做法便是去那事发的地点找出真凶。”
“而且因为这种跟随方式，你就从未在我完全信任的名单里。”
“不过，我当时并未觉得你是我的敌人。”
“直到布鸾露出破绽。”
听到这里，商永年眼中的疑惑代替了恨意。
“是布鸾除了问题？不可能啊？我和他的联系你不可能看明白的！”
王铮点了点头。
“确实，我并未找到你和布鸾联系的直接证据。”
商永年更是疑惑。
“那你如何判断出来的呢？”
王铮也是颇为感慨。
“确实很难。”
“当时我很是烦恼，我为我们陷入的困境而烦恼无比。”
“我总觉得我们不该如此。”
“我们的信息是从魔狼那里获得的，而后购买的时候也足够小心，换了几批人去，还用了各种手段，可最后我们的这些情况竟然还都传递了出去。”
“我总觉得不合理。”
“我在想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拿着魔狼的牌子，这里的信息点和我是盟友的关系，他们没理由出卖我的消息。”
“后面的防备措施又足够完善，不可能露出那么多的破绽。”
“我仔细想了想，后来才反应过来，第一次信息泄露，其实早就出现，我们也都知道，但没人注意。”
“这第一次信息泄露，便是出现在布鸾的身上。”
“我们前一天决定去找布鸾身上的千寻草，第二天布鸾就设计了那么一出奇怪的行为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我们却是被他迷惑了。”
“以至于我们当时洋洋得意的想着反制他的措施，却忽视了这最重要的一点。”
“那就是魔狼的信息点为什么会将我们的信息反馈给布鸾。”
“他们的关系好？”
“可这样做，对魔狼而言，是百害而无一利的。”
“他这样做，是会失去盟友的信任的！”
“魔狼若是如此目光短浅，如何能成为三大呢？”
“不过好在我注意到这一点的时候还不算晚。”
“有了这一点，我便推断，我们的消息，很可能并不是魔狼的人给泄露的。”
“那是我们漏了破绽么？”
“很有可能。”
“但这个时候，我又想到了另一点。”
“那便是布鸾出现的时候和后来我们成为肥羊的时候，关注度的差异情况。”
“就算是有破绽，那也得我们显露出我们的资金之后才会被注意。”
“也就是说，我们拍卖的时候出现破绽被关注了，这时候是真长的。”
“可布鸾出现的时候呢？”
“那时候我们可还没有显露出自身的财力，那布鸾为什么会关注到我们呢？”
“这是矛盾的，是不合理的。”
“于是，我们漏了破绽这一点，便也排除了。”
“当时，我很迷茫。”
“因为我当时从没有想过还有第三种可能，那就是我们的消息，其实是我们内部的人传递出去的。”
“好在我不是一个矫情的人。”
“之前虽然没想过内部出了鬼，但想尽了一切可能之后都没找到说服自己的可能之后，我便想到了我们内部。”
“而作为唯一一个不是我认定的队友的你，便成了我第一个怀疑的对象，也是唯一怀疑的对象。”
“因为其他人没有害我的理由。”
“我们进入沙漠，为的是帮助施俊和铁晚舟，他们两人没理由害我们。”
“杨彩云更不用提，她若有心害我，以我们之间的实力差距和这在一起的时间来看，他足以杀我一百次了。”
“小花小草两个孩子，他们做不到这样的布局。”
“唯一可能害我们的，只有你了。”
“从目的上讲，我们和卫羽有过冲突，晚舟和你有过冲突，虽然从我们的方面讲，冲突已经解决，但你们的内心是否还有怨恨，我们并不能确认。”
“从功利角度讲，天虚阁破败，卫羽杀伐果断，你又背着恶名，你们天虚阁整体的形象并不好。”
“缺钱，又不是那种不可能为了钱财就动手的人。”
“一切都指向你，那么自然都是你了。”
“而后来，那刀鞘店老板讲得故事，我更是从根儿上就没信过。”
“我虽然不识刀，但你们拿出来做饵的那把刀跟我义父的刀比起来差远了。”
“这样一把刀，配不上那样神奇的故事。”
“至于我流鼻血的事情，你们不会真的觉得我不知道这是被下了药吧？”
“我可不是养在温室里的贵公子，我在霜雪城可是破过不少案子，这些江湖上的手段，我比你们懂的多。”
“后来第二天那老板说要帮我，我便知道你们是准备动手了。”
“于是，我偷偷联系了魔狼的人。”
“当然，你们别误会，我最初联系魔狼的人，并不是为了对付你们。”
“我当时联系上魔狼，是想让魔狼的人帮我们出城。”
“为了你们，我可是又多给了两千银子呢。”
“这价格也算对得起你们了。”
商永年此时已然再无半分生趣了。
而面对自己的处境，恨意也懒的再表现。
“知道了，给个痛快的吧。”
王铮自是不会给他一个痛快的，若是真的要杀他，他之前就不会留他了。
“我没说过要杀你，虽然你该死。”
商永年没想到自己还有生的机会，但他很明白，自己能活，肯定是因为自己还有用。
“你要我做什么？”
而商永年猜的确实没错，王铮之所以留着他，自然是有用的。
“我要一份真的药方，以及你们所拥有的所有相关的药草和信息。”
“你写一封信给你们师父。”
“不过不要想着搞花样。”
“信我会看过再传，而你们要获得自由，也得等证实了一切有效之后。”
商永年其实已经没了别的想法，如今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了，他怎么可能还去想其他的？
不过，商永年也不傻。
“那药方是没错的，至于药草，有用的我们也已经给你了。”
王铮盯着商永年看了一阵，而后再次问道。
“你说的可是真的？”
商永年点了点头。
“截杀你们是我和师兄的事情，师父这些年已经不问世事了，他也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所以师父给你们的药方，是真的，他也没有想害你什么。”
王铮沉默了。
若真是如此，这商永年杀还是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