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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玉坡饼给的钱是不少,但他也要明白优胜劣汰的道理,况且还是竞争激烈的京都之中,他那点钱就是拿去生利息投资他都嫌少。

“好了,我不知道你是否有心针对,那关乎钱上边,我劝你还是三思后行,不然休怪我无情对你…!”

隶忘辛能说什么重话全不过就是为了他们几人好,要是他连这点眼力劲都没有,日后还怎么跟着他?

那晚,芮德从那地赶回,一到芮璎房里,就被他猛然扇了一个巴掌,晕头转向似要将他打蒙。

“二弟,你这是做什么!”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对他还算不错的芮璎,有天竟然会对他下手,要是他不聪明,以后要下手的地方还多了去。

“我说你到底有没有脑子,我要你去把芮欢要回来,谁让你擅自主张和他们挑衅,这下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人家在我们地盘上跳虱子,连带着我们的靠山也要倒戈,我看我们还等什么,还不如自裁了,也免得被他芮敦羞辱得强!”

这些话竟是始料未及,难怪他临行后,顾捷等人也动身前往此地,只怕就是奔着整治他们兄弟来的。

“什么?他竟然还敢来京都,哎哟喂!我说大哥,你为何不早些说明,直等他入京才和我细说啊?”

此事他也不知那顾捷动作如此之快,换做平时还是有商有量的。

“商量商量!现在是我们要求他的脸色,以后又是在他手底下吃饭,倒时再把我的事情一抖,我看我还不如现在就死了痛快!”

这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照他这个说法横竖都是死,为何不能死在玳王面前,就是死个猫啊狗啊,他也气难愤,难上好些日子,到时他芮德油盐酱醋也算不能让他枉死一场。

“上次给爹用的闭息丸,我看你用得挺好,要不然这回也如法炮制?”

说他是个猪脑子,还真就是呢!

这儿是什么地方,是京都,是天下生意往来之大地,毒物香料更是流行百年,是个人都要被磨精,还闭息丸,只怕你不闭息,到时被逼得窒息,这才叫这要了命。

这也不成,那也不成,岂非是坐以待毙,看他人砌高楼低看人?

他芮敦倒想,也不看他芮璎会不会给这个机会,精明人世界糊弄不得,如今向来也只能是他芮璎亲自出马。

到了那家客栈,地段颇是清雅,门户栏凭,如蛇入笼,要文凤儿顾捷好生找。

但见香薰屏风处,一位身披竹福葳蕤大氅中年男子背身而站,松骨铿锵,一转头更是面貌劲朗,看时就觉精练武行,但又夹藏一丝狡啮,不可不让人多加小心。

近乎半年没见上自家爹爹,文凤儿一个快步就扑到他怀里,那还如霜铁之人,方才有些温情可言。

父女欢聚,这顾捷一时就像个外人,温吞着手脚,他还在想那时芮德说的那些话,打开京都市场,他深觉绝非易事,若再要芮德芮璎几人卷入起漩涡,只怕就和他当初照护一家相勃论了。

“呵呵,我的好女儿,你说的事情为父怎么可能不照办,这是那间御皮坊的钥匙,材料客源你且放心,一切放心,断不能叫你们头一个月就吃老本!”

什么!短短七日他竟然找好了地段铺面,连琐碎问题也一并解决,这不是开玩笑吧?

“哎!这有什么,为父还要帮你们打造京都第一坊,就是那玉坡饼到咱们这也是个屁!”

别说是不是吹牛,顾捷已然不能受用,两腿更是止不住地打颤。

他何德何能,靠着打擦边球发家,如今还要把正主挤出去?

“不过……?”

好在还有不过,那就是没成,还算好些。

“爹请讲?”

“不过就是我和那家房主签订二十年低价合同,要是你们不能做满,或是另租他人,就要赔付十年价钱…!”

她文凤儿还以为是什么事,原来就是这个,还请他们放心,这么好的地段又是这么便宜的价格,说什么也要咬牙撑下去。

几人欢笑之余一并吃酒,只是猛然间忽来了几位大汉,模样凶恶,一看就有砸场子之嫌。

嘴里叫嚷着芮敦的名字,见顾捷出来,几人上前怒打。

好个地头蛇,猛龙还未过江,就想好斩腰费,看他不一个巧打,让他们半月不能下床。

生人要打顾捷,还是在他们的地盘上,见文父丝毫没有上前意图,而她也想来个夫妻双打,又被文父拦住。

“怕是自己人,伤了就不妙了…!”

什么?出手这般狠厉,还是自己人,看文父不是年纪大老眼昏花,这些糊涂话也说得出来。

就在两人争论时,那墙缝中赫然窜出一人,并结结实实受他顾捷一掌,被打在地,顷刻就吐出血来。

收手间,连顾捷也没想到来人中竟然会有芮璎,他甚至能感觉到这一掌就是他补贴的,力虽出使,但绝不可能致人吐血。

芮璎吐血昏厥行云流水,多一句废话也没有,一道抬回府中。

一到那地,也不找大夫诊治,也不保存气息,手指贴着地面,有一阵没一阵地在咳嗽,直到把隶忘辛咳出来。

他那时还在小憩,忽觉梦中有人惊扰,怒气不言而喻,然而一到那地,再看到地上那人他也惊了,这是个什么情况?

“爷儿他…?”

小厮还知道打个哑谜,推却不肯说,直到隶忘辛威逼,这才松了口。

“是御皮坊那些人,爷儿听说那些糕点不错,想要尝些,可他狗眼看人低,于是我们自报家门,哪成想得他们羞辱,说我们是狗骨头,跗骨虫,他们说爷儿不要紧,可讲到玳王头上,爷儿那个气,抬手就和他较真,不想反被他一掌打落在地,他出手极重,还伤了我们不少兄弟…?!”

门外忽是出现方才被顾捷打的那些人,他们身体精壮,也出孱弱之色,可见小厮说得不错,隶忘辛这戾气登时也就上来了。

“不可啊!玳王!我们前时才和他们签约,要是现在和他们撕破脸面,岂非是要我们蒙受损失,我不过就是一个小人,打了就打了,和钱比起来终不过就是个臭皮囊,要是玳王为我出头,才叫我真羞愧…!”

他这一番说辞自然是放屁,他要是不去,他这些打才是白挨的。

“打在你的脸上就脸,打在本王脸上就不是脸吗?向来本王花钱无度,百商无不双手奉禄,从没有敢开这个头,看我把他首级取来,好给你病中养神!”

说时,隶忘辛已提剑而往,而顾捷就深觉惹到祸事,那地一步也未曾离开。

隶忘辛一见那人,翩然君子装,怎么也不能和徒手打伤五六大汉之人挂勾一起,思来不由上前和他对话。

“前时可是你打了我家璎儿,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又是谁在说话?”

顾捷听后也是一笑,这地虽然他不熟,那他文父还不知吗,想必眼前人就是爵荣玳王隶忘辛,性格暴,人还滥情,尤其是断袖之癖,和他动手那万万不能。

“就是他,就是打伤了爷儿…!还扬言要灭了我们满门,当真是好大口气!”

隶忘辛原本就生疑,在见到顾捷一副随时准备狗腿的样子,终归是说不过去,于是转头询问附近邻居,和小厮所说一样,全是看到顾捷一掌打翻芮璎,模样之凶狠,气势之强大,可谓天子震怒般。

这些个刁民敢拿此人比喻起天子,当真是嫌自己舌头太长,该割了才好。

但他心里还是犯怵,又问了顾捷,那些人当真是他打的吗?

“不是草民,草民何德何能能打玳王身边人,还请玳王明鉴!”

如果不是芮璎跟来,根本不会想到这顾捷也会有说话赖皮的一天。

“是他…就是他,打得我好惨,到现在胸口还是闷的!”

隶忘辛见状适才回怒过来,又仔细问他一遍,到底有没有这回事,于此时顾捷得了文凤儿的话,这才敢理直气壮回答个是。

好啊,草包刁民,竟然说话一再再而三戏耍他,当真是欺他至极,思来一剑飞挑刺伤。

他吃个没眼力劲的亏,一会就跪倒在地,胸口更是洇洇冒血,可芮璎还不解气,非要隶忘辛补上一剑,伤人这事他并非在行,一剑下去,他快是不行,再来一剑又有什么作为?

怕他不肯,芮璎于当众扑在他怀中装昏,这才引他杀心,一个飞剑又刺入,随之一口血啖出,在场百姓见状皆深感触目惊心,目带怜意。

“杀人了…杀人了!!”

玳王还惊魂未定,猛然一听此话,心也烦了,索性将她一并杀了,刚要提剑,就被远远一人闷声叫住。

气势之威严,仪仗之豪华,抬目如霜剑,一望抬首就可如后龙震怒,此人还能是谁,自然是中原之主,隶家天子是也。

若是换做平时,隶忘辛也还没个怕意,偏他手上拿个利器,横目对主,当即就被卸刃擒住。

于旁的什么宰相侍郎,多少也出现些撑场面,而他们的神色无不戏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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