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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宗离闻言,立马又给完颜庆宗满上一碗酒,笑着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连日行军打仗,勇士们实在太辛苦了,正好借此机会休整一下,
等将士们体力恢复的差不多了,便一鼓作气杀入这汴梁城,然后,里面的一切就都属于我们完颜部的了。”
完颜庆宗闻言,重重将酒碗往桌上一摔,登时酒水大半晃至桌面上。
“怎么了?族长?我说的不对么?”完颜宗离战战兢兢。
完颜庆宗起身走到帐口,看着燃起的篝火,双手负背说道:“此战是赌上了我完颜部所有力量南下,
目的就是建立属于我们完颜部自己的基业,从此不用再看他人脸色,尤其是王庭那边,
入关时,我兵分三路同时进军,我亲领的中路军,和你的西路军按计划来到汴梁城下,
但东路军方面,完颜不离在豫州边境遭遇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失败,足足五千部族一战而殁,
现在堵的完颜不离不敢再向前,几次派人请求我支援。”
完颜宗离回道:“完颜不离真是丢我们完颜部的脸,居然会在豫州边境折损如此多人马!”
完颜庆宗道:“所以,不要小看南朝,能征善战者还大有人在,那个沈墨我听说过,凭借一群乌合之众就让狼朝兵止九龙关,
本以为他不过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现在看来,此人的确是南朝一员良将,不尽快将他除去,
我大军就如同芒背在刺,极有可能腹背受敌!”
“那怎么办?要不我立马领兵前去支援完颜不离,将那沈墨人头取来?”完颜宗离问道。
完颜庆宗叹口气,摇摇头:“既定计划不能随意更改,若是此时回援,倒是给了南朝京师一个喘息之机,
南朝虽弱,但其人丁之多,根本不是我们完颜部可以比拟的,其他不说,光那汴梁城内的百姓,
怕是比我们整个完颜部加起来还要多,一旦南朝与我们进行对峙,他们消耗的起,我们完颜部却注定失败,
因此,只能任由完颜不离去跟沈墨对峙,至少在攻下汴梁前,我们都计划不能有半点更改。”
完颜宗离点点头:“好,我立马吩咐下属,准备好战斗,明日就兵发汴梁。”
完颜庆宗摇摇头:“不急,现在攻城,勇士们体力撑不住,就让他们好好歇歇,
这段时日,就跟南朝皇室的人好好玩玩,顺便探听一下,他们的底线到底在什么地方,
或许,我们也可以从中做点手脚,好减少一些不必要的伤亡。”
完颜宗离:“是,族长!”
……
翌日一大早,尹培洋再次来到鸿河大营。
当他看到胡人军营又延绵了十数里后,心中不由打起鼓来。
“这位便是我们族长,昨日让你带去的合约,你们皇帝看了没?”
完颜宗离丝毫不把尹培洋放在眼里,语气间充满了傲慢和无礼。
尹培洋向完颜庆宗拱手行礼:“族长?在下尹培洋,是负责与贵部和谈的使臣。”
完颜庆宗:“多余的话就省下,昨日完颜宗离开的条件你也知道了,不知你们皇帝是如何回复的?”
尹培洋道:“陛下言,贵部所开条件实在太过苛刻,特意让在下希望贵部能高抬贵手,修改下内容。”
“看来,你们是真的一点诚意都没有!这样等于是在浪费时间,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回去告诉你们皇帝,让他洗净干脖子等死吧!”
完颜宗离粗暴的话语,让尹培洋心有余悸。
但他还是鼓起勇气说道:“还请族长另提一些合适条款,这样,陛下也能跟满朝文武有个交代。”
完颜宗离:“要什么交代?这中原不是你们皇帝说的算么?什么时候轮到那些庸官来管了?”
尹培洋忙道:“完颜将军此言差矣,我朝自立国以来,一向……”
完颜宗离不耐烦地打断尹培洋的话:“打住,打住,你们的规矩我不想听,我只想知道,
什么时候才能把钱送来,什么时候才能把五州之地给我们,还有称臣的事,到底怎么想的?给句痛快话!”
尹培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而完颜庆宗这时终于开口了:“好了,尹大人,你就直说吧,这三条该怎么改?”
他这话,让尹培洋如同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忙道:“陛下的意思是,先给贵部一百万两黄金和一千万两白银,至于那五州之地,再仔细商议交接,至于称臣,这是万万不能的,但可以跟贵部以友邦相称。”
完颜庆宗思索半晌,回道:“看来贵国的诚意与我预想的有些出入,大胤之富庶,天下共知,怎么会区区这些钱都拿不出?
我听闻,你南朝一年收入可是有四千多万两黄金!”
尹培洋道:“族长有所不知,国库收入多,但用钱的地方也不少啊,加上前几年不停的战事,我朝国库已经见底,
一下子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钱,还望族长您体谅一些。”
“嗯……”完颜庆宗故作深沉的轻吟一声,旋即说道,“好,看在贵国如此诚意地份上,后两条暂且搁置,这第一条,
我要求也不高,三百万两黄金,两千万两白银,必须在三日内凑齐给我送来,这是最大的让步了,若继续纠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尹培洋舒了口气,闻听后两条暂且搁置后,当即拱手说道:“好,在下一定回去禀明陛下,尽快将金银送来。”
完颜庆宗:“嗯,尹大人想必还有很多事要处置,我就不留你了。”
“告辞了。”
尹培洋快步离开了军营。
目送他出营门后,完颜庆宗冷笑一声:“南朝有这等昏君庸臣,就算我完颜部不举兵,也早晚必为其他部所灭,我完颜部的基业,就从这里开始!”
“报~~”
就在这时,一名浑身是伤的完颜斥候纵骑驰入军营,见到完颜庆宗后,立马将手中一份战报递上。
不等完颜庆宗拆开,那名斥候便仰面倒地,气绝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