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还不待沉思到深处，卫辰心头突然冒出一阵剧痛！
突如其来的疼痛感迅速蔓上全身，整个世界仿佛陷入一片混沌。
双眼当即陷入一阵漆黑当中。
“究竟是谁在我身上下毒！”
强忍剧痛，卫辰脑海中想到卫虎那骄傲的神色，这种卑鄙小人才会下毒的行径，应该不是。
大脑迅速联想自己几天来的吃喝行径，并没有中毒之类的迹象，至于穆泠儿的红花美酒，他可连盖子都还没掀开，更是排除在外。
至于其他人？
要知道，卫家族规中，虽然不阻止族人间竞争攀斗，但是一旦出现生死相杀，下死手的一方，是会被严惩甚至当场击毙！
几乎可以排除他杀的可能!
忍住！
卫辰眼角抽搐，以炼气境大圆满的修为，哪怕是毒药也能抵抗一二。
砰!
砰!
心脏在剧烈跳动，血肉在战栗着，从小到大，哪怕是以前在山中遇险，被凶虎咬碎腿骨，都没有感到如此痛苦过。
此时的疼痛似是变本加厉，一点点攀升。
相传，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犹如善良的天使，温柔可亲地告诉他，闭上双眼，放松全身，只要睡过去便能得到解脱。
而死亡的危机感则告诉他，一定要清醒，只有保持清醒，才能撑过这场噩梦，否则将会永远醒不过来。
一念至此，卫辰勉强张开双眼，流出两行惊心动魄的血泪，意识越是清醒，越是能感受到肉身传来的剧烈痛处，浑身上下如同万虫啃咬血肉。
此时没有人在场，否则便会看到，那一双密布血丝的双眼正在剧烈变化！
瞳孔内浮动出一道银白色的流云纹路！
倏忽间，黑白相间的光芒从眉心之中射出！直冲天宵！
……
房内，一尊如同雕塑的身影僵直站立，纹丝不动。
“这是好消息，同样也是坏消息！”
声音从嘴里缓缓传出。
“好消息是，打开了云尊者留给我的功法武诀，意外得到一道讯息，云尊并非我天武大陆之人，而是来自一处叫洪荒天地的地方。”
“坏消息就是，这三年里所有凝聚的灵气，全部化为开启流云瞳的养分，一旦开启流云瞳，天地意志就会将我排斥，直接磨灭我对天地灵气的感知，毕竟这是不属于从天武大陆诞生的力量。”
“圣阶功法，《浩渺渡厄劫》。”
“以蜉蝣之能，开流云瞳，乃此诀的前提条件。“
木屋内，卫辰脑海中浮现出一套完整的传承功法，一股前所未有的激动在心头喷发。
如此际遇…这等造化是真实的吗？
狠狠敲了敲脑瓜子，当疼痛感化作喜色，真是泪流满面都说不清的狂喜。
功法级别达到了圣阶，圣阶功法他从来没听说过，但是可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和‘圣’扯上关系。
天武大陆的功法自古只有“人黄玄地天”五个阶级。
“这个叫洪荒天地的地方，不知跟天武大陆相比，会是怎么样。”
卫辰细细品味，心中暗里多出一丝猜测，将“洪荒天地”这个名字牢牢记住。
“以蜉蝣之能，开流云瞳！”
这句古老的开篇语，似乎强调了这些关键词。
蜉蝣丶流云瞳……
将脑海中的传承讯息念完，脸色愈发震惊。
“蜉蝣，指的是像我这种炼气境修士。”卫辰脸色一青一白，半响沉默。
浮生一日，蜉蝣一世。
说的就是这种寿命低微的生命，而炼气境修士，在天武大陆的地位而言，确实是最低级的存在。
“这就是我的流云瞳吗？”
心念一动，卫辰照了照镜子，镜中自己的双眼，俨然出现一对银白色流云瞳孔，代替了原先的黑色瞳孔，有说不出来的妖异！
看着镜子中的银色瞳孔，卫辰脸色复杂，心中自然是后怕不已，从凝聚灵气，一步步走来，达至圆满境界，实属不易。
但是……
失而复得的感觉，真的很刺激！
“每个人觉醒的流云瞳都不一样，而我觉醒的流云瞳叫做万劫银瞳，从未出现的一种流云瞳。”
想到这里，从传承记忆中筛选出流云瞳的种类，果然，找不到关于万劫银瞳的信息。
很快，感受之后，万劫银瞳的其他能力也浮出水面。
除却摄取之能外，还有看破里外虚实的破妄之力，蕴含业劫本源的湮劫之力，不管哪一种，放在外边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说得多，但是实际发生的事情，从一无所有到挂件满满，也就发生在片刻间。
虽然此刻，他能感受到天地对他满满的恶意。
一种非亲生的感觉……
《浩渺渡厄劫》瞳术与炼体之术的结合功法，以流云瞳瞳术为根本，以炼体为辅，炼体境界分有九重，对应人体九道窍穴。
【天地间以一到九为极，一境一窍穴】
炼至大成者，元神无漏，仅以肉身之躯横渡世间禁忌之地，天上地下，无人可阻！
想到这，卫辰叹了一口气。
“以我现在的能力，运行灵气都显得特别困难，更别说修炼灵气了，步子迈大了，容易扯到蛋。”
“不妨先看看，如何修炼这九道窍穴。”
短暂的狂喜过后，卫辰收好心绪，了解到自己即将要面临的窘境——天地灵气的感知消失。
换言之，就像是坐拥金矿，却无法开采！
了解完九重炼体境界的信息，心中不由得感到一丝好奇。
数着手指头，流传在天武大陆上的修炼信息，一共才八大境而已。
那么打通这第九道窍穴，岂不是超脱八境之上。
惊世骇俗！
天武大陆中，修炼境界的梯度依次为炼气丶聚气丶辟海丶元神丶灵武丶玄冥丶踏天丶圣灵！
正所谓，一境一登天。
就连卫家家主都只是元神境修士，更不用想那没有出现过的第九境界。
对他现在而言，太过遥远。
“炼气境对应第一道窍穴天命，就得打通手臂上的六十七道穴位！”
卫辰正襟危坐，仔细巡视手臂一圈，发现这六十七处穴位都是相互连通，一发而动全身，其中以天府穴丶天泉穴为最坚韧，几乎牢不可破。
傍晚，带着与白天截然不同的心情，送别了穆泠儿，简直是相送十里。
借助着酒意，卫辰摇摇摆摆，卧坐在木屋顶上，眸光略微迷离，轻轻抬头，仰望那无边的星空。
“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
翌日。
一阵阵沸腾的尖叫声，从赌石坊中出现。
坐在高台上，一名中年男子看向众人，拱手陪笑道：“今天是第二批从古遗迹运来的封灵石，希望各位买友有好运气，大吉大利。”
“现在，买卖封灵石，正式开始！”
“哈哈哈，今天，一定会有好运气。”有人摩拳擦掌，眼中闪烁执着之色。
封灵石内藏玄机，有人从中切出天材地宝，也有人从中开出典藏秘法，似乎是天武大陆远古年代流行的一种储存灵石。
卫辰心中暗自沉吟，拥有一双好眼睛，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赌石。
“这一堆封灵石系列，我都要了！”一个土豪风范的胖子咧嘴道，小眼睛中闪烁睿智的光辉。
买卖封灵石，最好是一个出自系列的，这样出现宝物的概率才会更高。
“小兄弟，你确定要这块7514号封灵石？”
“不错！”
“好，五十块黑铁石，买定离手，不准反悔！”
“啊？你们看，这块封灵石才巴掌大小，能开出个屁！竟然有冤大头买了！”
一个人怪笑道。
很多人纷纷看向这个面具怪人，显然是从未见过这个进出赌石坊，还戴面具的。
也有人认为这是赌石坊的小白，背着身后家族，纯粹是出来游玩的。
于是各种坏心思在心中荡漾，打算好好敲打敲打这个新人。
“呵呵，既然各位赌友不相信，就让老师傅帮我开刀吧，做个见证！”
面具内传出一道淡淡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狂傲之气！
听说封灵石能开出好东西，老子现在急需灵物啊！
面具之下，卫辰脸色犹如苦瓜般铁青。
要知道，现在的他，基本丧失感知灵气的能力。
只有炼化灵物，从天材地宝中提取精华，用这种败家方法来修炼。
可，灵物何其难寻？
修行之路，财法侣地，财乃首要，没有财力资源，谈何修行。
想象着以后的修炼生涯，卫辰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在他有破妄的眼力，可以看破封灵石内的玄虚，不然真就悲剧了。
“好，小兄弟有胆识，老头子就帮你切好点。”一个干练的瘦老头接到卫辰手中巴掌大的封灵石，脸色古怪。
但是手中的磨具却是丝毫不慢。
咔嚓一声！
突然，一道金光从封灵石中折射出来，一些人连忙朝着老头手中看去。
见得一块通体金灿的晶莹灵石，正在慢慢剥去粗糙的石皮，重见天日。
“一块完整的金灵石？”
一声惊叫，瘦老头歇斯底里。
“什么，怎么可能会有金灵石！”
先前一掷千金的胖子看到这块完整的金灵石，脸色僵住，感觉心都在滴血，自己买了一个系列的封灵石。
结果呢？
百连抽还不如别人单抽？
我就说么，里边金光闪耀的石头，应该是不简单的。
卫辰心中美滋滋，这第一次运用瞳力当中的破妄之能，当真好使！
继续！
既然不能从天地间吸纳灵气，那就直接吞噬蕴含灵气的灵石，退一万步来说，灵石无法吞噬，那就购买灵果，丹药！
有钱就是王道！
很快，这块完整的金灵石高价兑换成一百五十块白银石，毕竟金灵石太过显眼，炼化要求极高，还不如直接换成低一阶的白银石。
有些东西，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赌石仍在继续。
由神秘面具男子引发的响动，却是一个比一个火爆。
一个人麻木地问道：“这厮，又开出什么了？”
“上次开出一片貌似是地阶品阶的紫玉残甲，这次又开出一块质量上好的黄铜石，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拳头大的黄铜石。”
说话人比着拳头，越是比较，越是人比人气人，当真欲哭无泪。
“唉，勉强还行。”
令人牙痒痒的是，卫辰每赌一块封灵石，就会自言自语一句，像是自嘲。
听到这些话，底下一些赌石坊的常客都想找一块豆腐，撞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