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昼夜，雅维大森林已经被来自猎魔协会和魔物局联手组建的大警戒圈包围。

分别由惩罚者与神眷者带队的十个推进点遥遥相望，配合足足千人的团队稳步推进。

所过之处，无不掘地三尺，让包围圈以稳定的速度不断收缩。

此刻躲在山洞里休息的于东水尚在昏睡，距离如今猎魔协会和魔物局组成的最近边界，还有步行半天的距离。

等到时真正排查到这里，也几乎不可能被发现吧。

老者似不需要任何睡眠与休息，一直伫立在被幻术隔绝的洞口内侧，面无表情地望着远方。

期间为保证于东水在醒来后可以恢复正常，他也犹犹豫豫地对其施加了两个魔法。

还不是为保证在开始工作前，可以再多多安排一下这里。不然老朽才不会用这种恶心的【权能】······应该叫魔法来着。

施加魔法亦是于东水从来没听说过的类型——事实上于东水虽身为大魔法师转世，对魔法一途认知甚至都称不上入门。

分别是避免身体机能因长时间未进食而衰弱的【续航】，还有就是可以强化精神耐心的【勇者之心】。

【续航】魔法是属于辅助科必备初级魔法，无法解除肚子饥饿感的问题，但确实可以获得行动所需的活力。

就算现在目的是让昏睡中的年轻人变强，可没打算保证在变强同时还有良好体验。

找食物什么的，老者才不会花费时间去干此完全能用魔法取代、毫无意义的事。

等于东水醒来之际，第一眼便看见老者在洞口的背影。

“嗷······！嘶，好痛。”于东水想先和老者打招呼，但不知从身体哪个部位传出的疼痛感，立刻打断了他的想法。

这个疼痛来源他本人无法追踪到，好像是来自身体内部，却又无从捕捉，似乎与自己不处于同一个平面。

“灵魂基座受损了就别乱动。”老者注意到刚醒来的于东水，回身向内部走进。

“不是说好拿到那什么······痛！那什么不被允许的力量吗。嘶，怎么只拿到了代价，没看见力量。”

于东水为了表达出想要表达的意思，强忍着疼痛说完话，额头就早已冒出不少冷汗。

感觉即不是肉体受到创伤，也不是撕裂般的魔力压迫，是另外一种全新疼痛。

感情我虽然没拿到魔法起源的力量，倒是把世界上不同的痛苦，全都先尝了个遍。

“算是老朽没料到还会有出现这等情况，实在是太罕见。还请小友原谅。”老者抱有一丝歉意地低头。

“能跟我解释一下吗，到底是怎么回事！！！”于东水也不打算在这件事上过多追究。

因为隐隐约约感觉这次失败，要追究下来也大部分是自己的锅，甩都甩不掉的那种。

“如小友所愿。”老者点头道：“如果老朽没猜错，应当是小友【天赋魔法】有两种不同效果······”

“天赋魔法！？”于东水不等老者说完就惊讶出声：“老前辈的意思是，我之前所用，全部是天赋魔法，而不是大魔法师的魔法！？”

这个词是于东水从老者口中，第一个听懂的专业名词。

但听懂后瞬间就令他感到人生观崩塌。

所以从某种意义来说，我和外面那些神眷者其实是一个性质？

被打断的老者没露出任何不悦，文绉绉地继续说：“第一个是小友平时经常用到功能，相信小友也不需老朽过多赘述吧。”

应该就是指【指令】之类的吧，这么久了，确实也差不多理清楚此魔法用途了。

于是他重重地点头，期待老者后续讲解。

“嗯，就在昨天，老朽本想着将小友体内灵座打开，没想到被一股突然出现的力量遏制住，导致突破失败。”

老者的手指微微抬起，指向于东水：“那股力量，就来自小友你自身。细算下来，便是天赋魔法带来的负效果吧。”

“等等等等等等！”年轻人又听得头大了：“可以先和我解释一下灵魂基座到底是什么东西吗？为何遏制灵魂基座打开被解释为负效果？”

“这种东西过多解释，会产生小友你对所处这个世界的不认同感，对后续发展可不利哦。”

老者迎着对方一头雾水的表情，说到：“简单让小友有点直观认识吧。你们口中所说的大魔法师和大魔法师转世，都是灵座被打开后的状态。灵座激活状态下，他们就可以使用许多魔法，并获得前世记忆。毕竟此地并没有维······咳，好像说跑题了，小友见笑。”

他咳了几声，清理下所掌握消息后，才精挑细选出一部分继续道：

“像小友这样被天赋魔法抑制，即使之前得到打开灵座的契机，可还是会被其遏制了下去。所以无法获得前世的力量与记忆。这么说就可以稍微理解一点了吧？”

于东水晕晕乎乎地点头。

回想起来，两个月前在克罗郡时，看见的那条光路，应该就是老者口中所说天赋魔法的魔力通路。

也就是在那一刻，自己命运算是彻底发生转变。

但还有个问题让他不明白：“那么既然没有获得属于大魔法师的力量，我又为何可以自由使用天赋魔法呢？”

此刻于东水完全相信自己就是大魔法师转世，可有些现象依旧无法解释。

神眷者明明要依靠某种外力才能使用天赋魔法，自己可以随时随地使用又是出于何种原因。

“灵座是个好东西，不过终究是建立在灵魂上在二次加工品。即使灵座未打开，正常使用灵魂内储存魔力还是可以做到。”

一脸理所当然的老者，再次为于东水打开新世界大门。

不得不说，现在情况就像是个刚上初级学院的小孩，在与一个顶级学府教授大谈学术。

一旦说到平常用语之外的专用名词，前者就会被知识制裁。

“那么······额，老前辈，灵魂又当如何解释。真和传说中那样，或者只不过是一个有特殊意义的名词，与灵座之间有多少关联？”

此时于东水像是犯了错的小学生，毕竟如果碰见说一句话就要解释几句的人，自己都会不耐烦地离开吧。

“灵魂当然就是那家伙区别你们和这些······不对！啊！到底该怎么解释才能不影响游戏进程！！”

这次虽然全部都听懂了，但组合在一起又是堆莫名其妙的话语。

加上老者有些苦恼的语气，于东水也不知要不要出声。

终于，老者下定决心道：“放下这个话题！继续延伸下去，就不可能不会遇见绕不过的东西。”

神秘老者到底想对自己隐藏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

为什么明明自己说时表现地无所谓，非要到解释时才如此苦恼？

似乎有很多秘密，等待于东水去挖掘，但眼下还是顺着老者意思走为好。

他有一种极为强烈的预感，虽然有些情报残缺不全，但这次交谈后，无疑会掌握靠自己单独摸索几年，甚至几十年获取的情报还要全面丰富。

尽量能不结束谈话就不结束，经过与猎魔协会几次交锋后，他深刻意识到情报带来的便利性与重要性。

即使是实力比对手差，只要情报到位，总有获胜方法可以选择。

只要生物，就会有弱点。

看似无法战胜的惩罚者，肯定也符合定律。

在那之前，总不能一直只单纯会使用天赋魔法，要对其有更加深入了解才能更好地发挥出战力。

毕竟猎魔协会对魔法的研究远超于东水，若是在这几次战斗中所泄露的情报，令他们推测出并做好防御自己魔法的准备，那情况会很糟。

而选择要做的，就是充分了解自身所有弱点后，再对弱点进行弥补。

“那么，我如今所用天赋魔法究竟出自什么原理，老前辈您应该知道吧？”

“难道小友都不知道自己天赋魔法到底是什么吗？老朽还以为既然都用得那么灵活，对底细应该十分了解了才对。”

老者对于东水的提问感到有些突然。

“会用并不代表了解。”于东水不好意思地抓着因尴尬而发红的耳根：“还请前辈赐教！”

“赐教说不上，这只是些老朽个人看法。”老者没有直接说出，转而尝试指示于东水道：“先使用一次魔法看看。”

虽然很想问应该怎么使用，但似乎问出这种问题会显得很奇怪。

其他魔法都有固定作用，而自己天赋魔法却可以随着使用对象不同，而发挥出完全不一样的作用。

那就从土锥开始吧。

于东水像往常那样开始下达指令，不多时，一根根尖锐土锥拔地而起。

换做之前，做成的土锥还丝毫不具备攻击性。

如今随着能力不断增强，指令强度也有上升，才形成了这足以突破一般人防御的锋利程度。

在不远处老者视角看来，却是另一个景象。

他动用探测系技巧【魔力感知】，清楚地察觉到一股魔力从于东水身体内涌出，在目的达成后又全部返还于东水体内。

“是这样一回事啊。”老者若有所思地点头。

“老前辈可是看出了原理？”

即使不想承认老者只是一眼，便看穿了自己琢磨两个月还没明白的东西，但事实是老者确实有这个能力。

“没错，老朽再次看见了小友不同于寻常人的一幕。”老者迎着于东水期待表情说：

“小友天赋魔法可以从【精神科】与【祭祀科】等同类型魔法中，窥得一线思路。“

虽然不知道这两个听一遍都记不清名字的科，其到底代表什么含义，可于东水还是认真地倾听。

“小友的魔力在被魔力通路加工后，会附带上一层指令性效果。这点与【迷惑】和【诉求】是相同道理。”

“但不同点在于，目的完成后，魔力不会就这样被消耗掉，似乎有种力量能够将魔力全部牵引返换。”

老者的话也逐渐变慢，好像是遇到连他都不太了解的地方。

而后他提出要求：“这种魔力回归现象，单凭一次还不足以得到结论。还请小友再使用魔法。”

“还是像那样就行了吗？”于东水除了老者在解释分析、补充专有名词的最后一句话没听懂外，大致都能够做到勉强理解。

“不，如果可以的话，请选择持续发挥作用的目标。”

“明白。”

二者就这样在无人知晓的偏僻山洞内，探寻关于大魔法师转世天赋魔法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