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种家境优渥的女孩着实不善于劳力,片刻就把身上弄得脏兮兮地,还抹着香汗楚楚可怜。
看得我于心不忍,就让她帮忙点货记账就好。
忙活到十点多才往回赶,没成想她对送快递还乐此不疲,真是体验生活来了。
回到店里她的脸仍旧红扑扑的,看我的眼神竟有几分崇拜,刁璇这人善于察言观色,拍着大腿一副我懂的意思。把沈思瑞留下来卖明信片,我这边急匆匆分拣后就去送件,期间也担心何姗,打电话也没人接。
一直等到晚饭那会和家人通了电话,最近小妹身体不舒服接连咳嗽不见好转,父母也是万般焦急无奈送进去医院,早些年家贫父母工作不太稳定一直没有要二胎,后来想着也是怕我将来孤独,生小妹的时候也征求我的意见。
毕竟父母都是教师,他们的思想可能和主流又不太一样,从小都要求我上进努力,我的童年青春期都是在和别人比拼中,比成绩比学习。
对我的要求比较严格,我很少能有自己的想法,也在不断的争吵中不欢而散,小妹的出生是父母第一次请求我的意见,那一刻我受宠若惊。
父母年纪大了,我经常不在身边,也是怕他们孤独,其次就是需要这么个小人儿来缓和一下家庭矛盾,小妹的出生确实增添了家庭的和睦,小妹虽小可我俩关系也是很好。
听到小妹住院我也是心急如焚,后来住院观察几天也算满意,可医嘱的内服药在交给药房时,她们粗心看错了其中一样药品,结果和治疗神经的药物混淆了。
据父亲说,那天带着小妹在公园玩,忽然妹妹浑身抽搐口吐白沫,父亲吓了一跳,抱着小妹就冲出公园拦出租车。
在几天的治疗后妹妹情况好转,母亲给我发了小妹的照片,看着万般心疼。打电话时她还奶声奶气的宽慰说没事,自己很好。我也和她说了很久,后来妹妹困了就休息了。
那一刻我没忍住泪水冲出学院超市站在门口哭了起来,真的恨这世间有太多的始料未及,让人无法做好心理预期。如果我功成名就,会不会有很多的事情都能很好的掌控,以至于不需要患得患失。
正巧听到广播站有人在呼叫我的名字。
下面是由12级工商系2班的沈思瑞同学为已毕业的学长陈樵唱的一首歌,他如今正在努力创业,很努力很勤奋,希望这首歌能给他带好好运气,祝福他以后每天可以开开心心,飞黄腾达。
随着动听的吉他声从广播站飘摇而出,沈思瑞的歌声呼之即来: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想你时你在天边想你时你在眼前...
我没想到沈思瑞的声线如此之好,我不太懂音乐,只能说唱得很赞,如果不是搭配着吉他,一度怀疑会是原唱。
我有些惶恐,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如果说几年前我很高调彰显,这三年的锤炼我变得内敛许多。对于这种大庭广众,广而告之的时候,我只想快点离开一走了之。
一直沉默的何姗给我发了条消息:这首歌特意送给你的啊,她怎么知道你喜欢这首歌?看来你俩聊的不少啊!
她话里带刺,明显不爽。
我回复:什么呢,可能是同名同姓,不传谣不信谣哦。
她没回复,很久之后我等的心急火燎,问:“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这会有没有在忙,我一会去找你,带你吃饭。”
“吃什么饭,不吃!”
我电话打过去,响了许久,那边才接听,她一言不发。
“是谁惹我家十八小朋友生气了呢,气坏了身子那不得让我心疼呢!”
“我没气啊,看到我最不成器的学生都被明目张胆的表白,为师高兴才是啊。”她冷笑着说
“这话说的不合适,何十八。”我有点想笑,可故作认真,“不管她,反正不是我,是我我也不接受。”
“可别。那么漂亮单纯可爱的妹子,不接受多可惜,人家都强势表白了。”
“随你怎么说,反正我不喜欢。我喜欢的人总是脑子缺了根弦,我明明和她距离那么近,她却总是把我推开,就像两个磁性相对,立马都要吸在一起了,就在紧要关头被调转了方向越推越远。”
电话那头沉默着,过了许久,“陈樵,这算是表白吗?”
我正要说话,可一个不该出现的声音飞来:“陈樵学长,我给你唱的歌好听吗?”
电话那边顿了顿,随后就是忙音。
我看着蹦蹦跳跳似小兔子般的沈思瑞,背上斜挎着吉他,对我伸出流血的十指,委屈巴巴:“学长,你看我的手都破了。”
我心里一阵烦躁,没有搭理她,给何姗拨过去电话那边就是挂断,一连打了几个都是挂断。
我扭头就走,沈思瑞在我身后喊我,“陈樵,陈樵。”
她冲到我面前伸开双手拦着我,一脸的不甘和委屈,“陈樵,我从小到大都没有人这么对我!你凭什么不理我!”
我没心思和她纠缠,心里想的都是何姗,我要改道走,她又拦着我,几个来回心里早是不爽,我低头看着她一字一句:“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我很感谢你为我做的事情,但是我不能接受!”
她不依不饶,丝毫不退,扭着脖子咬着牙:“我说过你俩不会有结果的!”
我一听就来气,我不喜欢别人无缘无故的质疑我,她伸出手扑过来,我随手一推,也没成想力气用了多少,她尖叫一声栽到在花坛上。
我吓了一跳,她却先发制人哭的稀里哗啦,借着路灯我看清了脚踝处正殷殷冒血,她蹲在地上泪眼汪汪看着我。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赶忙凑过去检查伤口
“疼!”她撩起裙摆露出一段雪白的大腿,“陈樵学长,你弄疼我了。”
我一时半会搞不清这个小妖精到底是真摔假摔,可毕竟是我出手推她。
“我先带你去医疗室,能走路吗?”
她摇摇头,撇着嘴楚楚可怜,“你怎么这么狠心,这个样子怎么走路。”
我赶紧让她等着,赶快去开车,她又哭闹不止给刁璇李岸打电话也没人接,最后实在无法值得背着她往医疗室赶。
她紧紧贴在我后背,我能感觉到鼻息在后颈流转,她的长发正有意无意地扫着我的脸。
到了医疗室,她先让我去买云南白药,我心想云南白药不是治疗内伤的吗?难道国人就这么迷信吗?我只是匆匆看了伤口估计问题不大,可回来时候医生告诉我是脚踝骨折。
我特么有文化的好吧,这最多是软组织挫伤加上外出血。
可医生信誓旦旦告诉我需要打石膏,妈卖批的,一本正经的样子让我不禁怀疑是不是小妮子给校医塞了钱。
沈思瑞则是一脸高兴,仿佛是件很荣耀的事情。
这里肯定打不成石膏了,这简直就是碰瓷!
最近的二附院在镇上,我沉思片刻想给何姗打电话,电话响了一下还是挂断了。
沈思瑞也被包扎了伤口之后坐在一旁悠哉悠哉地涂着口红,见我看她,便卖弄着撩拨头发,“学长,我走不成路了,你是不是得陪我去医院。”
我心里烦闷,再次问校医:“这应该没有那么严重吧,怎么还要打石膏。”
校医是四十多岁的女人,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可眼睛凶狠的令人无语,“现在你们这群孩子都是怎么了,她可是你女朋友你不该担心吗?打个石膏能花多少钱!什么严重不严重的,以后万一脚上留下后遗症,你准备让她下辈子拄着拐杖还是坐着轮椅!”
连珠炮式的发问弄得我一时间接不上来话,我心想这才出去两分钟沈思瑞也不至于能把剧本都说给校医吧。
“我不是她男朋友。不过事情是我导致的,我会负责。”我说完给校医结了费,临走的时候看见了收银台的桌角上还凝固着鲜血,也没有当回事。
沈思瑞也收拾好了背包,把吉他背好,糯声糯气的说:“对不起学长,耽误你约会了,都是我不好,是我自己太笨了不小心。阿姨您也别数落陈樵学长了,都是我的原因。”
校医也没好眼看我,鼻息吹动口罩鼓鼓囊囊,“算了算了,你这姑娘就是傻,现在什么样的男人都有,你的眼睛得擦亮点!”
我搀扶着沈思瑞,深一脚浅一脚出了医疗室,她一直表现的很痛苦,洁白无瑕的脸蛋上挂着斗大的汗珠,眼睛里红红的,“陈樵学长,一会我自己去医院吧,不然何老师等着急了。”
我心里一闪,扭头看她,“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