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开始做到自律,每天早上着实起床跑步,晚上不熬夜,杜绝一切无用社交,要经历一次重生。
我善于学习,进步也很快,办公室的琐碎事以及与部门间的协调我都不做推辞,很快和公司的生产采购销售打成一片。
不忙的时候会去车间转转,不懂就问,我像是一块海绵,浸泡在这其中让自己充实、结实。10kv、35kv、66kv,国标非标零偏差,平面、立体、非晶只要是公司有的产品我都学,当然工程师的独门绝技不会轻易传授,那就根据图纸旁敲侧击去推理。
一直到十一假期,我已经完成四十多套计算单和图纸,并且得到了相应的指导和修正,又经朋友推荐使用三维立体软件,对变压器的结构更加生动形象表现出来,因为不懂就看教程、买工具书自学自练,BOM是个相对繁琐没有技术含量的工作,却能接触到主材辅材的数量和型号,这对于自己以后上手设计是个不错的资源。
试图对之前的回忆开始淡忘,可某个人越想忘记反而越清晰。我偶尔还是会翻看何姗的社交状态,可自从那次之后很久都没在更新了,这个女孩就这样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家里七大姑八大姨都忙着张罗介绍对象,在他们看来我二十五岁还不结婚可能就是有病。虽然每次父母都说看我的意愿,但每次听说谁家儿子娶亲,哪家姑娘嫁人还是会着急。
父母把我存下的钱放到一块,也是急着买房子,可最近N市房价极其不稳定,到处都是烂尾楼,身边有几个同事房子买了七八年都还没交工,有的则是首付许久开发商跑路,这种情况在N市比比皆是,我处于安全考虑不建议此时出手。
房子车子都是婚姻的通行证,既然没说房子,就开始商量买车,实在无奈,将家里的老宝来处理掉,添了点钱按揭了台速腾。每个月一千多的车贷谈不上什么压力,在这个十八线小城市每天下班约着哥们玩会游戏,喝点小酒,周末自驾游,日子也是潇洒惬意。
可是有句话说得对,真正尝过甜就不愿意吃苦了,我曾拥有过很多又在一瞬间失去。
我也试着重新拿起笔,因为有了不少经验,所以写起来并不吃力。我联系了叹逍遥,表明了我的想法,他自然很支持,忙前忙后为我打点。
我照旧准备了大纲和五万多字的初稿给他看,第二天他就回了消息:“兄弟,你最近经历了什么?坦白说,文笔下滑了不少,需要引起注意啊!”
可能是那部小说倾尽了我的所有,无论怎么写都无法突破,甚至是严重的退步。叹逍遥指点了一些后让我开始投稿,前期进展的还算顺利,到元旦时已经签约上架,读者们本来满怀期待等我回归,起初都是信心满满,慢慢的我发现订阅、月票都在减少,上架的前两个月挣了六万多块钱,后面基本上每个月四千多块钱,可以维持生计。
都说主角比起周睿那个神话无法突破了,虽然走的还是权谋的路线,开局很惊艳,越往后越无力,甚至有些急于扑街的倾向。女主角也无法和楚湘寒相比,显得格外做作,很不讨人喜欢。
那天我坐在电脑前忙活到凌晨两点多,这是半年来破天荒的一次,我看着稀稀拉拉的评论,更多的是辱骂和讥讽,我没忍住流泪,初春的天气喝了不少酒,趁着酒劲在讨论群里向大家说了句:“感谢你们对小弟长久以来的支持理解和信任,可是周睿的楚湘寒走了,无声无息的走了。我很抱歉让你们失望了,我不耽误大家时间了,我会很快截稿的!”
那一夜我无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哭,烈酒的灼烧令我几度呕吐。我鬼使神差翻看着和何姗点点滴滴,看着她的一颦一笑,却如万箭穿心般难过。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现在过的好吗?我们断联九个月零八天,这些天里我除了努力工作就是和朋友哥们在一起玩乐,我不敢想起往事,因为想起来我的心会疼。
杨宗辰那么有钱还爱着她,她怎么能过得不好?这不是我该操心的事情了,我似乎也要开始新的生活了,又是怎么样的生活呢?
我是不是也该向命运妥协,听从家里的安排去相亲,和一个感觉还差不多的人了却此生。当司仪宣读神圣誓词时,挽着我手的那个女孩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会是月牙形状吗?
堂弟不知道怎的脑子犯抽竟然去谈了二锅头的项目要在N市做代理,事先也没给我商量,竟是说干就干,厂家把酒拉回来的时候我才见了他的办公室,又遇见那个叫周钰的女孩。
了解后得知周钰技校毕业后一直做前台和收银员,嫌弃工资低就被朋友带着入行当公主,那次她也是第一天上班,觉得不太适合自己就辞了职,机缘巧合之下堂弟把她挖过去做收银。
她见我来便羞红着脸,私底下也主动找我聊天。
店址的位置并不算优等,既然位置不太好前期宣传定要跟上节奏,随后四月初开业时候我特意请假去捧场,堂弟初中没毕业大道理也说不出几个字,只好让我全权交涉,和厂家的区域经理中午喝的是昏天暗地。
回到店里看到周钰正穿着大衣、阔腿裤站在门口做产品介绍,那单薄的身影显得楚楚可怜,我于心不忍就脱掉外套为她披上。
她的脸红到耳根,整个人怯生生看在卷闸门那边像是受到惊吓的小兔子。
我说:“怎么我还能吃了你?”
她紧张地手心颤抖,半天也说不出话。
我进了仓库歪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起来,有时候孑然一身做什么都不必束缚的,偏偏我就是那种爱端着架子的人,始终心里放松不了。
我能意识到做了梦,梦到了何姗,并且喊出了声。Whocare?
我似乎真的需要重新开始了,我模模糊糊中看到有人为我披上外套,用湿巾擦干潮热的脸颊,指尖上兰蔻的香味是那么的熟悉。
何小喵是你吗?
“何小喵,我喝醉了,你来...来接我回家吗?”我醉语痴笑,顺势抓住了眼前的手,模糊中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坐在我身边,她一言不发,另一只手抚摸着我的额头,很是温暖。
“何小喵,我想你了...很想!”我紧紧握着那只手,感觉很是安心。
女孩轻轻拍着我的身子像是哄着婴儿般,我始终看不清她的脸,那会是何姗吧。
“你的人生没有半点追求了吗?”炙热的声音像是犁开坚冰的火焰,“你的人生就是为她活着的吗?”
我迟钝的神经惊了下,费力抬起眼皮,那张脸颊渐渐清晰,还是最醒目的性感嘴唇,发胀的脑袋下意识逼迫开口,“薛灵子?”我又觉得不对,这娘们不是去英国了,铁定是我幻视了。
“别闹,肯定我看错了。”我嘿嘿笑着松开了口
“可是我放心不下你啊。”她低声说着像是喃喃自语
我努力睁开了眼睛,对上微红的眼眶,她揉着眼睛,泛起颊边迷人的酒窝,“中午到的,吃过饭了,问的你家人,刚才就是我。”
一句说完四个我即将开口的问题,我俩相视一笑,她又开口:“合作两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周钰小心翼翼把外套给我递来,又微微怒视薛灵子,我捶捶沉重的头,但又听见她开口说:“这里太阴冷也不适合休息,我在楼上酒店开了房,去那边休息会。”
“放心,只是让你能好好休息!”她补充了句
我点点头,她搀扶着我去了酒店,我余光似乎撇到周钰气的直跺脚,可天旋地转令我胃里一阵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