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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一寒,正如她所说,真是这般更换材质元器件却是能抠出很大一笔费用。我们在安徽的标就是全铜改半铜被停标的,老马很生气严禁杜绝,可是有的业务还是为了多挣钱铤而走险,这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利益是趋之若鹜的东西,只有高风险才有高回报,这一块我还是个弱鸡自然做不得。

“您的全家桶!”

“谢谢!”我俩同时开口

她打开汉堡就大口朵颐,“工作丢了正好,来我们这,知道你有水平,你有证么?”

“什么证?”我食不甘味,喝了口橙汁。

“工程师啊!你现在年限最起码也是助理,两年之后就是中工。我们现在缺工程师,一个月八千保底来不来?”

“你公司又不是你的一言堂,张嘴八千保底,在N市几乎是技术总工的薪酬,你们S市和我们差不到哪去,你蒙我啊!”

她擦擦嘴摇晃指头,“没骗你,我敢这么说就是有权威的!老爷子听我的,这有什么办法!并且当初你的论文也是经得起市场考验的。你真不适合做销售,不懂变通,做不长久!”

我确实心动,做销售这段时间也是心累,还是想静下来心来安心做技术,自从心肌炎事件后我对这一行彻底失去了信心,再者家里的相亲真的快把我逼疯了。

可是在沈思瑞家的公司….

“怎么!”她吮吸了下手指,侧眸颇是挑逗,“金宸不比中天弱,你们老马的秉性我们都知道,你这次谈崩,他铁定拿你祭旗,你回去就是找死。”

这话没说错,我深以为然。沈思瑞天资聪慧,很多问题一点就破,这么久没见,却是人情世故精进不少。

“我没证。”我吃了口鸡翅,说话没了底气。

“待遇不变,我说的。”她难得认真,盯着我的眼睛。她擦了擦手直接打电话。

“沈总,我是人力资源小沈。我去,什么叫说人话,那您岂不是连自己都骂了。”

“好好好我说正事!咱们招标完胜,拿下八个标段!另外,给咱们公司招来个技术总工!猜猜从哪里挖来的?”她贼兮兮地笑着,语气里满是撒娇。

“你管多大岁数!26!”她看了看我吐吐舌头

“什么啊!年少有为的多了去了!我不管!没总工职务,也得总工待遇!我从N市中天给你挖来的,你看着办!”说完就摁了电话

“好了,陈工!接下来咱们就是同仁咯!赶紧吃啊,吃完带你去S市转转。”

“这算不算走后门?”我苦笑地问

“你走过吗?”沈思瑞意味深长地问,配上似笑非笑,我认为她是在开车。

我笑了声,“走过走过。”

她脸蛋一红,不轻不重拍了我下,“不要脸!”

“要脸干嘛!我干不要脸的事情多了。”我起身朝外走去

她披上外套踩着高跟鞋一蹦一跳跟在我身后,“周一带你去履职,我们S市的空气清新环境宜人,以后你会慢慢喜欢上这个地方的。”

“真是梦幻!”我根据提示开了导航,拉着她朝香山湖驶去,“来投个标工作丢了,又莫名其妙得了份工作,我该说什么好。”

“运气好呗。”她甩了甩长发,翘着二郎腿低头扣着手机,“这几年你去哪了,一直也没个消息什么的。那次贴吧不分青红皂白对你发火,我还挺….过意不去的。”

“都过去了。”我舒了口气,“学院辞职后我去做了编剧,后来就回了N市做技术,万年老二没个出路,机缘巧合就跑了段业务。”

“嚯,真够精简的。”她撕开口香糖递给我,“不过我没那么多丰富的。毕业之后就回来了,没折腾,也不想折腾了。”

我没在说话,她扭头看我,似是奸笑比划着手势:“又回到我的手掌心了,作何感想?”

“没啥感想,正巧困了,你送来了枕头,挺好!”

到了香山湖那边已是中午,阳光刺破灰蒙蒙的雾霾将湖面撒成一片金黄。

及至初春三月,满山山花烂漫与丘陵茶树的翠绿遥相呼应,近看花香扑鼻,远眺竹影婆娑。如同世外桃源之闲居,颇有种寒江孤影,北国江南的风景。

踏青人群涌动,三五成群点缀沃野,采茶姑娘唱着山歌在山湖荡漾,总是一抹清凉洗去尘嚣,让人心生静谧悠闲之感。

先去农家小院吃了特色菜系,对于S市来说,吃是很重要的元素,南北融合的菜系在这里独具一格,到了下午日光明媚,白云高悬,无数风筝迎风而起,孩童欢声笑语不断,难得的闲暇。

我们租了条船从码头直趋湖心,看化开波澜如同镜面,不由置身画中心旷神怡。

“我们这里有很多好玩的,可都比不上这里的安静。”沈思瑞坐在船头,风吹着长发飘荡,她举手拍着照片,也没回头:“想想以前挺傻的,做事情不知天高地厚,任性而为。”

我迎着凉风看着湖心翠绿山峰,也是感慨世态沉浮,“以前啊总想着要坚守些什么,后来那些在意的东西被现实无情践踏….”

“刁璇和薛勤分手了,我就预感他俩成不了!倒是李岸和萧萧还在谈,去年听说一直做代*购的平台出了点问题,他们赔了不少钱,正通也关门了。”沈思瑞抱着膝盖侧眸看我,打断了我的话。

“怎么回事?这些我都没听说啊!”我心里一惊,想着和这两个弟兄也好久没联系了,他们发展到这个样子我是闻所未闻,我急忙追问:“那然后呢!”

“我们一直联系着,所以事情多少了解些。李岸和萧萧留在了N市,在华商的一家企业上班,萧萧这姐们人真的挺好,李岸都那样了都没说离开,倒是想方设法挣钱帮他换了欠款。”

我只能看到她纷飞的长发,看不到神情。也是心直口快,“那刁璇,他们不是谈的好好的吗,我当时一度以为他会改了性子。”

“嗬。你这哥们偷吃不擦嘴,他那秉性我着实讨厌。不说也罢!”她冷冷回复,“其实,毕业之前我和秦分手了,男人们都是一个德行!”

这话多少对我含沙射影,我也不好接话,就由着划船山姑撑桨调转了方向。我也不知道自己留下是对是错,可我真的不想回N市了,我想做个逃兵,远离世俗的催婚,就这样随遇而安吧。

“陈樵,如果当时没有何姗,没有秦振,你说我俩会有故事吗?”她转身坐到我对面

猝不及防的问题我也没想好。

“我是说假如。”

我还没开口,她便接了电话:“红姐,哦对,是我朋友!哈哈,那你觉得呢。不用那么麻烦,这其中的情况我都了解。厂区宿舍不合适,还是振兴嘛!总工标准!”她瞄我一眼,“他有交通工具,交补800,嗯!食补那你看多少合适,哎呀姐这标准你看着定,沈总那边我去说。”

“好嘞!周一啊!配置高一点,嗯!明天必须要到位。陈樵,耳东陈、木焦樵….好嘞好嘞!么么,辛苦红姐。”

她挂断电话嘻嘻笑着,“我们公司HR,我算是副职。明天省里大学生就业招聘会在A市举行,需要两天时间。明一早我就要出发,周一下午赶回公司,明天呢你也要先回N市办离职手续啊,行李什么的都带上。我在这边给你安排了小区,距离公司六七公里,也不远。”

她说完凑到我脸前,隔着不到二十厘米的距离,目不转睛:“我给我爸打包票了,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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