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个日夜,谢云钦就能从自己身处的环境和身份察觉到不同。
“恭送大人。”
听到比他矮一级的同僚拱手向他道别,谢云钦赶忙回礼回以明媚的笑容。
每到此刻他才能意识到,他现在已经不是重生穿越时对眼前事物一无所知,即使有一身本事,但还是略有迷茫。
靠自己的本事成功摆脱了庸医大夫的头衔,现在又承蒙皇恩。正五品太常寺寺丞之职颇为清闲,让他有些不适应。
白了他就是个佐吏帮着干活的那种,整个太常寺能够驱使他的人不多也因为吐蕃使者的事情对他略为照顾。
作为一个法医,他日常的工作虽说不闲暇,但也充实现在因为吐蕃使者的事情,可以说是一炮而红。
偏偏他又坐在一个闲职上,每天总会。听到有些人絮絮叨叨的议论其他的事,不是敬佩就是不屑,毕竟爬到这个位置并非一朝一夕的努力。
别人可能要努力半生的东西,他在旁人眼中轻易便得到了。
背地里无论对他的事情如何是议论纷纷,当面的时候依旧会给他些面子,所以他和同僚们相处得倒也融洽。
“就是有些无聊,大唐偏偏还有宵禁。”谢云钦撑着下巴,正思索该去哪饮酒找乐子。
毕竟他现在算是拿到了官方铁饭碗和大量可供自己自由支配的时间。
加上自己是光棍一条,在京城里认识的人也不多,每天等下班消遣就是喝杯酒,看看歌舞表演,跟几个熟人一起谈笑风生。
此时薛明上前拜访,让谢云卿对有差异,现在的薛明早已不是一个小小的不良帅,按理说应该比他忙碌。
结果三不五时的找上门来和他喝酒的,薛明此刻已然是换了一身行头,看上去容光焕发。
比之前做不良帅,还有派头。
“没有,我看你步步高升正是要忙的时候,反倒是来的愈发勤快了。”谢云钦此刻半倚靠在栏杆上,看着眼前的小鱼塘,偶尔从指缝露出几颗鱼食扔下去。
虽说非他所愿,可眼下也只能在京城定居。
至于眼前这二进出的小四合院就是光王打听了他的喜好刻意为他寻来的。
安静不容易被打扰,就他一人居住,偶尔邀几个亲朋再次喝酒的位置也够了。
在寸土寸金的京城还能依照他的意愿找到这么一处风水宝地,谢云卿能够感觉到光王也是着实上心了一番。
不过对方打着为皇上分忧优待,对他在验尸解决大唐和土波的尴尬情况下起到关键性作用的他的优待。他也实在找不到理由推辞。
“处理完公事我就来找大哥了,想着你在京城没几个朋友,一个人待在院子里难免无聊,不如找家小酒馆坐着聊聊天倒也快哉!”
薛明摊手,近几日,他许多同僚都衬托着他,打听一下关于谢云钦的家中情况。
被一群人围着嗡嗡还不如来这里喝,谢云卿喝酒,尤其是眼前是他高升的贵人。
如此恩情岂能不报?
“我比你大两岁也受了你这声大哥,至于喝酒的事情你有没有什么高见?”
谢云钦点头,两人起身朝外走。大唐的好酒也不少,单纯美味,而且不用担心会发生的喝酒中毒事件。
遇上最过的也不过就是酒里掺水的事件。
就近些日子他品尝过的酒来说,这些酒水的度数对他来说不算高,仅能算是开胃小菜,这东西重量不重质喝多了才能上头。
“大哥今日想去哪饮酒,我听说朱雀大街的妙音坊新进了一批,上了一批上好的汾酒。”
薛明知道谢云钦不拘小节的脾气也没和他客气,只是这声大哥是他发自肺腑的不想改掉。
现在谢云卿承认了,他心中自然是欢喜的。
“那就去妙音坊看看。”
“光王还会来吗?”薛明说着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近来他和谢云钦饮酒这位光王总是能挑好时机出现。
那位不管怎么说都是皇亲国戚,整日和他们这些闲人在酒坊画舫游玩传出去终归是不好。
尤其薛明做不到和谢云钦一样自然的带着一起享乐。
谢云钦听着一愣,摇了摇头。他入职都一段时间颇适应了。这个光王不管对权力有没有野心都应该有自己的事情忙碌。
朝堂上那么多变数,光王哪有空一直跟着他们两个浪费时间。
两人勾肩搭背,一副兄弟情深的样子,刚走到门口就碰到了闻声而来的光王。
“见过王爷。”薛明自觉的拉开了和谢云钦的距离,面上重新换上冷峻严肃的样子。
谢云钦摇头,即便是和光王饮酒聚会不是头一次。薛明还是很难真正的放松下来把这当做休闲事情。
王侯手握生杀大权,如今能对他们笑脸相待往后翻脸了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不必客气,本王只是觉得同你们饮酒聚会很有意思。”光王脸上笑意盈盈错开身做出了个请的动作,自然的和他们走在了一块。
谢云钦注意到这次光王的打扮越发低调了。
他穿着寻常装束腰间的玉牌也只是寻常图案细并不能做信物,只是细看起来比普通工匠的手艺更精巧。
看上去带着贵气像个富家公子。
太阳还没落山正发挥着余热,薛明这样的高手也被晒红了脸。
从额间渗出的细密汗珠以及光王手中一角绣着竹叶的手帕可以看出,光王是徒步走过来的。
他身后仅跟了两个带刀侍卫。
“你们这次又是寻着什么理由喝酒?我看你是对京城事不关心,只想沉溺酒色中。”光王瞥向谢云钦调笑着询问。
自从谢云钦入职太常寺,许是职位清闲就再没显露过什么和同僚关系不密切却也还说的过去。
被无数势力盯着还能淡然饮酒,这泰山崩于前还能面不改色的心性和心胸着实对他胃口。
光王找机会接触谢云钦时也忍不住好奇,大男儿志在四方可谢云钦方方面面都没有想继续往上爬的意思。
他是真满足现状,还是在等待时机一飞冲天。亦或者在谢云钦心中想投靠的另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