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长不以为然瞥了他一眼。
“我们道观的人品怎样,我比你清楚,他们是绝对不可能会杀人的!”
说到他们道观,确实小道长比他要有发言权。
谢云钦走过去,凑近了说道:“难道所有的人你都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吗?”
“至少,至少我知道他们不会杀人。”
说这句话的时候,小道长明显有些心虚。
不过看着他斩钉截铁的模样,估计他心里也是相信他们道观所有的人的。
“人心隔肚皮啊,谁也不知道谁心里在想些什么,万一就是突然想杀人了呢?”
谢云钦一本正经的说着。
小道长却不愿意相信,他扬言道:“不管是平常不过的道友们还是师叔师伯,或者是师傅,他们都不可能会杀人!我以我的性命做担保!!”
他的眼神越发的坚定,绽放的光芒让谢云钦愣了一下。
十六七岁的模样,估计这时才是最天,真的涉世未深,并且对什么东西都坚信不疑。
这样的孩子,不应该被摧毁。
看到他如此认真的模样。
谢云钦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哎!可是我看到的凶手就是穿着你们的道观的衣服啊,之前我也去过你们道观,我确定是没错的。”
“只不过是一身衣服而已,你看到那个人的脸了吗?要真的是看到了脸,到时候你回去跟我指认一番!”
这才是最麻烦的。
他压根就没有看到那个凶手的脸,只是看到了凶手穿着道观的衣服。
见谢云钦没有说话,那小道长就知道谢云钦没有真实的证据。
“说不定是有什么贼人偷了我们道观里的衣服,有未可知啊?反正等我们出去以后,我就让你去看看我们道观的人,让你去看看到底谁像是凶手!”
他气得腮帮子鼓鼓的,一脸埋怨的看着谢云钦。
这话说的好像是谢云钦想要栽赃一顶帽子在他们道观的头顶似的。
不过看着他如此维护着自己的道观,谢云钦其实也是打从心眼里喜欢这个小道长。
他看小道长气的不想搭理他,于是主动的凑过去。
“哎,你不要生气嘛,我也只不过是说出实话,万一真的是有人偷了你们的衣服,那我到时候就赔礼道歉行吗?”
看谢云钦有真心悔悟,小道长也没有继续生气。
他撇着嘴说道:“我会向你证明我们道观的人是绝对不可能会杀人的!”
“是是是,可是现在我们最关键的是要熬过这一个晚上呀。”
虽然他睡了一觉醒过来,不过离天亮还有好几个时辰呢。
谢云钦的世界落在了那燃烧的火焰上。
火焰燃烧着柴木发出的哔剥声,跟外面强大的雨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雨越下越大,似乎想把所有的一切都冲刷干净。
谢云钦突然想到了那句尸体,那具尸体估计现在已经被破坏得不成模样,在那条小路上显少有人经过。
再加上他之前是被凶手推下来的,凶手到时候折返回去再将现场毁坏,或者是将尸体移走,都是有可能的。
想到这里,谢云钦忍不住微微的发出了一声叹息。
小道长扭头看了一眼谢云钦。
“你又怎么了?”
“我只是突然想到破不了案,就觉得心中郁结。”
这个案子他都已经追查了这么久,而且一环扣一环,似乎那个凶手在暗处,织了一个巨大的网。
而那张网将所有的人都牢牢的困在里面,让他们没有办法知道外面的情况。
谢云钦透过那一张网缝朝着外面看去,似乎快要抓到那个凶手了,但是那个凶手又似乎跑远了。
从谢云钦的脸上的表情都能够感觉到谢云钦此刻的沮丧。
小道长安慰道:“人在做天在看,师傅曾经说过,若是有人做了坏事,那肯定会遭到报应。”
他的眼神坚定,闪烁出来一种璀璨的光芒。
这是他们成年人所没有的。
他们这个年纪所知道的世界观,全都是从师父或者是长辈那里听到的,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
这天下,多的就是尔虞我诈,还有一些道貌岸然的家伙。
相师这个小道长生活在道观里,估计从小都没有经历过星光血雨,甚至都没有看到有什么动物在他面前死去。
这样一个单纯的生命,是无法理解他此刻心中的郁结的。
可是谢云钦却莫名的觉得心情稍微松快了一些。
之前那些事情把他急的是焦头烂额,他也在奋力的调查,只是调查的结果不尽如人意,他就开始有些怨天尤人。
直到看到这个小道长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跟他无关,他又把所有的事情想得很简单,这样的人让他觉得很是羡慕。
感受到谢云钦脸上的表情,由悲转到哭笑不得,小道长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谢云钦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头。
“你要是永远这样,就好了。”
小道长受不了别人摸他的头,将谢云钦的手慢慢的移开。
他害怕扯到了谢云钦身上的伤口。
“我要快点长大,这样的话就能够保护道观,保护我师傅了。”
“还是慢点长大比较好,你这么小的年纪长那么大干什么?长大是必然的事情,可是变小确实永远做不到的。”
听到谢云钦这么一说,那小道长愣了一下。
这句话他无法反驳。
他甚至觉得很有道理,他觉得眼前的这个看起来有一些咄咄逼人的讨厌鬼,莫名其妙的说出了天大的道理。
“你……你这话应该跟我师父说,我师傅肯定觉得你我会跟可以跟我们一起参悟修道。”
不知为何,那小道长眼中的光芒更是璀璨,看着谢云钦的时候眼中还充满了崇拜。
谢云钦忙摆了摆手:“你可别啊!我还没有娶妻生子,才不想什么参悟修道。”
说完他的视线落在了洞口外面,那瓢泼大雨上。
“只是,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啊?”
夜渐渐的深了,雨是越来越大,似乎没完没了的。
第二天,谢云钦是被一阵吵闹声惊醒的。
他揉着发痛的脑袋缓缓坐起,这才发现洞里只有他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