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李三石洗完澡,并用法术烘干身体,穿戴好旧衣服从东屋走出来后,院子里已经变得满是狼藉,就好像被凶兽肆虐过。
位于院子中央的一颗大腿粗的青树更是直接被暴力撞断,而他二爹王二虎则坐在折断倒下的树干上,抑郁的用手捂着半边脸,颓唐的低头叹气。
“二爹你这是怎么了,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李三石可是知道王二虎的实力到底有多么强悍,那可是能强杀尸妖的存在,此刻却不知被谁揍的鼻青脸肿,而且看其模样,似是吃了大亏。
莫非狐妖还有其他同伙?李三石暗道一声不妙,难不成真有敌人故意尾随我离开青阳县,突然袭击想要夺取我和二爹的性命?
坐在折断的树干上垂头丧气的王二虎见李三石洗完澡后,嘴巴张了张,却不知说些什么好,总不能对李三石说他两个爹因为闹矛盾互相干仗了吧,那实在是太丢人。
“呃....三石你就先住小后院吧,那里比较清静。”
自己跟弟弟闹矛盾了,总不能拿李三石撒气,所以王二虎自然想把李三石安排到僻静的地方。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二爹你不要瞒着我。”
李三石走到王二虎身边坐下,伸手揽住王二虎的肩膀,宽慰的讲道:
“既然我都是你认下的儿子了,那以后就是一家人,一家人别说两家话。”
许是“一家人”勾起了王二虎的苦楚,辛酸从肚中翻滚,便也忍不住将发生的一切都讲给了李三石,包括自己不巧撞到弟媳洗澡时的窘样。
“三石你这么聪明,你说说俺三弟是咋想的,不会是真想跟俺分家过吧?”
要说此刻王二虎最怕的,恐怕便是“分家”二字,毕竟大哥失踪还没有消息,如果再跟三弟分家过,那自己可真就没家了。
看出王二虎担忧的李三石自然是不断安慰他,劝他说可能是兄弟多日未见,又产生了一些误会,处理不及时才闹到了这番地步,等到有时间寻个机会把话说清楚,兄弟情义自然会和好如初。
就这么好说歹说,总算打消了王二虎最大的担忧,并将其送回屋内静养,虽然是些皮外伤,但行动起来还是有些不便。
等李三石退出房间合上门后,脸上的轻松逐渐退却,扭头看向门窗紧闭的西屋,那是王三虎的住所。
“虽然安慰二爹说这一切都是误会导致,但这误会也太巧了吧。”
李三石皱起眉头,如果那名轻衣女子不存在,两兄弟根本不会闹矛盾,而且有了矛盾后,那女子的每次行动都恰好把王家兄弟的情绪推上高峰。
“是我疑心病太重了,还是其中另有蹊跷?”
无端联想起青阳县的那场案子,隐藏在陈师爷背后的家伙他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其身份,目的。会不会是那个神秘人干的呢?
带着一系列的疑问,李三石走入后院,寻到二爹口中的客房悠然走入,将画卷挂在墙上展开,在其前面静坐观摩。
“我先看看能不能从这画卷里悟出什么法术来,然后找机会去试探试探那个轻衣女子。如果她只是爱挑事的妇女倒也罢了,但如果她真有诡异之处.....”
李三石眼中闪到一抹寒光,他还记得宋孝明交给他的那句话,“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就算是有虎煞庇护又怎样,他就不信那女子能一直缠着王三虎不分开。
与此同时的西屋内,上身赤着的王三虎坐在板凳上,挺直腰板趴在桌子上,让其媳妇往他身上的青黑皮肉伤处涂抹药水,强烈的沙痛感让他直咧牙。
“你说俺是不是做的有些过分了?”
生气快,消气也快的王三虎显然有些后悔了。
“俺哥刚回来,水还没喝一口俺就这么对他,这实在是说不过去,何况俺还是做弟弟的,要不一会俺去给二哥认个错?”
“你去认什么错呀。”
轻衣女子用葱白的手指轻沾药水,而后在王三虎的背上缓缓涂抹,语气十分心疼:
“你看看他把你打成什么样子了,有拿你当弟弟吗?这后背就没剩下一块好肉。哪里有做哥哥的样子。”
“话不能这么说,嘶——”
被药水痛的嗷嚎的王三虎显然打定了注意,准备一会跟王二虎服软认错
“到底还是俺先动的手,俺哥打俺也是应该的。而且这点伤算什么,媳妇你不知道,俺们小时候就常常对打,那下手才没轻没重的,有次,嘶——”
见王三虎越说越起劲,轻衣女子直接用手捏掐王三虎背上的肉,打住了对方的回忆:
“相公你也别自责了,就当.....就当是替妾身报仇了。”
“报仇?报什么个仇?”
一听这话,王三虎也不擦油了,挺起腰板转过头问道:
“你跟俺二哥有啥仇啊?”
“瞧你这正经表情。”
女子用手指轻点王三虎额头,笑语盈盈的说道: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事先妾身洗澡的时候,被二伯偷看了.....”
她话还没有说完,王三虎就猛地站起身来,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怪不得见面的二哥表情不对,原来,原来竟是干了脏事?!
在女子的有意引导下,王三虎还真误以为其二哥是有意偷看,被他撞见后为掩盖窘迫才故意寻衅斗殴。
一股邪火从王三虎心中升起,起身便想出门找王二虎说个明白,等走到门口临开门时才有所停顿,心想是不是二哥错把媳妇当成自己了,毕竟他也不知道家里有女人。
于是他转过身来想细细询问当时的情况,也是想着替二哥给媳妇解释明白,别让二人生了怨恨。
未曾想那轻衣女子抢先一步开口讲道:
“你看看的样子,刚才听到妾身跟二伯有仇,便摆出一副要杀了妾身凶煞模样,现在又要再找二伯打架,就不能消停消停,你不心疼自己的身子,我还心疼呢。”
这话训的王三虎一点脾气都没有,一个劲地给媳妇赔笑,并在心里一个劲地给她竖大拇指,觉得对方知道拦架,不是个小肚鸡肠的女人。
却见那女子劝住王三虎后,又看似无意,实则故意地问道:
“只是妾身有些好奇,如果妾身真跟二伯有仇,哪相公会不会杀了妾身替二伯报仇呢?”
心直口快的王三虎想也不想地说道
“那怎么会呢,我哪里舍得。”
“这么说的话,相公也不会杀掉二伯替妾身报仇了?”
“呃,这.....”
头脑简单的王三虎还未反应过来,却听轻衣女子继续说道:
“可是真要有一天,相公必须杀掉妾身和二伯之中的一个,相公要总么做呢?”
“........”
王三虎一阵沉默,他还从未想过这么个问题。
一抹浅笑从女子脸上浮现,她用手指轻点王三虎额头,笑语盈盈的讲道:
“傻瓜,你还认真了啊,想什么呢!”
“哈哈哈哈,是俺犯糊涂了,这种事怎么会发生呢,你跟俺二哥都是讲理的人,断然不会发生这种事。”
话虽如此,这个问题却如生了根般,牢牢扎在了王三虎的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在脑海之中。
只是最终的答案如何,王三虎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