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杰雄在空中双手挥舞,从云层中又引下一道闪电来,李长空心想,不管肉身了,元神瞬间出窍,迎着闪电直冲而上,几乎比闪电还快,一个元力剑劈在区杰雄身上。
李长空的元神还未来及回体,一道刺目的闪电从地面上的士兵人群中放出,正击在自己肉身的腰上,半个腰顿时被炸飞。
这时,区杰雄才惨叫着从天上坠下,“砰”在地上摔了一个坑。
李长空的元神正急掠而下要与肉身融合,一道红光又打在他元神背上,却是专灭元神的杀神掌,不由大叫一声,元神几乎被打散,黑色的元神在空中乱晃,电光“滋滋”乱闪,又是一掌打来,李长空元神躲开,勉强融进肉身。
一阵天眩地转,疼得浑身直冒冷汗,半个腰不见了,肠子和白生生的脊柱露了出来。
士兵们见此,又拥了上来。李长空急急稳定元神,来不及抵挡,肉身已被人趁机砍了数刀,右臂只连着一条皮,胸口被长矛捅了个大洞,急忙运气,先把右臂接上,眼前人影闪动,一个金甲将军从空中缓缓降落到地,笑道:
“就知道有高手要不利于我!你看看我是谁?”
来人皮肤黄黑,深目阔鼻。“我才是区杰雄,”那人呵呵大笑,“那是我的副将,”指着刚从天上掉下来的那具尸体笑道。
“近日大罗各位大臣大将皆遭劫难,你认为我还没有防备吗?我故意让副将扮作我,虽然他不会变身,但化下妆,一般人还是认不出来的。你看起来也是汉人,为何替希罗人做事?说!你为何杀我大罗英雄?”
李长空的元神以平生以来的极限速度,穿过区杰雄的身子,元力之剑也从他身上一起穿过。
“啊!”区杰雄惨叫着,瞳孔唤散。
“不可能!不可能!你、你、你不是人!不是人!”倒了下去。
“杀呀,为将军报仇!”
满山遍野的士兵围了上来,李长空一手抓起长矛,一手抓着刀,从晌午打到晚上,逃到黑凤山中,追兵一路追来。
南疆密林重重,终于暂时逃脱了追兵。
林子里四周黑沉沉的,蚊子多如牛毛。李长空盘腿坐下,运气疗伤,先修复胸口和腰腹的伤。胸口的伤半个时辰就好,腰上的伤太重,略略修复了一下,失血过多,十分虚弱,浑身很冷,打着哆嗦爬起来,眼冒金星,脚步虚浮,深一脚浅一脚像踩在黑蓝草上。
四下里找不到吃的,就用刀在松软的土里挖掘,果然挖到了一些蚯蚓,顾不得清理泥巴,急忙塞到嘴里吃了下去。
包袱已丢,还好绳子预先放在怀里,掏了出来,用刀削树,用绳牵引,在周围布上机关。
做了个吊床,在上面勉强睡了一夜。
第二日一早,士兵又来搜山,只得又向北逃,一连几日,对方追,自己逃,路上又削树拉绳,挖坑埋签,布设陷阱和机关,又躲在一边偷袭,士兵们死伤惨重,渐渐的,没人敢追了,李长空也出了茫茫大山,从士兵的死尸上扒下衣服穿上。
李长空觉得昏昏沉沉,南岭并不太冷,虽然失血过多感到冷,却又是冷得不同寻常,一下冷一下热,知道自己染上了瘴气。
此时还是冬天,山林虽多,却很难打猎,已没有力气赶路,只能躺一会起来挖蚯蚓找虫子,吃了几只蚯蚓,又躺下喘气。抓了几只鸟,看它们叽叽喳喳叫着又可怜,就放了它们,还好遇到一只黑熊,费了许多力气才杀死它,却也瘦得和自己一样,吃了些,带上一些,剥下熊皮裹在身上,依旧冷得发抖。
吃了肉,力气恢复了一些,爬起来赶路,身上许多污泥、蚂蚁蚂蝗,腰上和胳膊上的伤口已生起蛆来,痛痒难当,但不敢弄下这些蛆,因为弄下来身子烂得更快。
在丛林中艰难前行,地图志已打烂,只能看太阳来辨别方位,走了许多的冤枉路。
终于找到一条马路,也没有关卡,就放心下来,向前慢慢行去,刀实在提不动了,丢下了,向前踉跄而行,口干舌燥,越来越走不动了,跌倒在地,大雨浇下,醒了又走。
天睛了,南岭的太阳火辣辣的,晒得头晕眼花,脚步虚浮,实在走不动,又躺地上歇一下,不知走了几天,渴了早上喝露水,用手挖蚯蚓吃。
又削树做了一根树枝做了根拐杖,又做了把弓打猎,路上避开大城镇,不能让人发现自己的伤,那会容易让有心之人把自己和区杰雄的事联系上。
这样跌跌撞撞行了三个多用,昏倒了就地睡一会,醒来再走。日复一日,终于来到江南,此处是江南的艾山,这里已离南疆近两千里了,现在应不怕了,但不走运,南疆染的瘴气刚好,又染上了伤寒,躺在丛林里一直七八天,蚊虫毒蛇又咬,心想能找到人求助还是找人吧,这样下去不知何时身体能恢复,此处应不会被人追查到了。
爬出丛林,正好有一条马路一直向北,正昏昏沉沉的走,却见前方“咯吱咯吱”的响,几辆车子从另一条路上过来,盯着看了几眼,十几个灰衣黑衣的人扶着两张马车,也不知他们是干什么的,一时迟疑,不敢开口喊,看着他们远去,想开口喊他们,却发现嘴张了张,嗓子嘶哑,嘴巴和咽喉痛得抽搐,竟喊不出来。
看着马车远去,实在撑不住了,“轰”的倒下,又晕了过去。
王青芳和镖局众兄弟正一边唱着歌,一边向前去。
“好!好!”
“王姐唱得好!”
“哪里,哪里。”王青芳笑道
“咦,那里站着个人?”
众人回头看,
“啊哟,那是个乞丐!”
“扯淡,这地方荒山野岭的,哪个乞丐跑这来要饭?”
“没准是个采药的。”
“也可能是强盗的内应,装作受难,让我们救他,然后他给贼人作内应,趁我们睡着暗算我们,抢我们的货!”
“有道理。”
“快走,不要理他!”
众人赶着马车前行,王青芳不忍心,向后看了看,却见那人体力似乎不支,摔倒了。便道:
“停下,江湖朋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遇到人受难,怎可不理?”
转身过去,黄镖头也过去,两人扶起他。
“哎呀,这人怎伤成这样?”黄镖头惊道。
王青芳看了看,只见这人篷头垢面,衣衫破烂,浑身脏污不堪,臭味难当。已是奄奄一息。
再一看身子,大惊失色,只见他胸口以下,半个腰没了,有半个脸盆大的缺口,肠子塞在另一边,仔细看了看,惊道:
“这是用草扎着的?”
黄镖头点点头。
“我的天,这还活着?”几个镖师过来,一个姓何的镖师道,“这是人是鬼?”
“放屁,当然是人,不过可能也要死了。”
“这人瘦成个鬼一样,成骨架子了。”
一个年纪大一点的镖师道:
“这个恐怕不是人。”
“怎样讲?”几个年轻镖师道,
“这人伤得如此之重,半个身子都没了,这不是妖怪,就是鬼魂什么的,人哪能这样子还不死。”
“有道理。王镖头,你还是别管了,我们上路吧。”
王青芳也忐忑不安,伸手探了探他鼻息:
“他还活着,快拿水来!”
一个镖师递上水囊,喂了些水下去,那人还是不醒。
“恐怕这不是什么好人,也活不成了,别管了!”
王青芳摸摸他的脉搏,不由一阵惊讶,
“我们带上他,不能见死不救。”
“万一是个妖怪呢?”
“放屁!带上他。”
几人把李长空抬起放到马车上。
李长空渐渐醒来,
“多谢各位救命之恩。”
“不谢!”一个年轻的镖师道,“兄弟,你是人是妖怪?”
“是人!”
“哦!那你怎么搞成这样?”
李长空不好回答,只道:“采药,结果遇到了黑熊,被咬了几口。”
“黑熊把人咬成这样的?”镖师奇道。
“对!”
王青芳道,“小杨,你别问东问西的,让人休息一下。”
众人停下,
刘镖头道,“谁去打猎?这地方有猎物了,兔子、野鸡都有,打一点来,这阵子都馋坏了。”
几个年轻的镖师去了,半天后垂头丧气的又回来:
“这鸟地方,不要说野鸡了,连一根鸟毛都没有。”
“老刘,你是不是搞错啦?这地没有什么猎物可打。”
“没有啊,去年也是这时侯,我们打了两只彩鸡呢!”
黄镖头看了看周围:
“这地方有点不对劲,你们听,没有鸟的声音。”
王青芳脸色凝重,缓缓抽出刀来:
“没有鸟,没有走兽,静悄悄的。”
李长空正坐在马车上运功,这时道:
“没有鸟,没有走兽的声音,说明这里可能有厉害的猎食动物。”
“大家快走!”王青芳道,“不要停留!”
众人收拾。
“来不及了。”李长空轻轻翻身下地,道:
“趴地上!不要出声。”
李长空趴在地上。
“搞什么?”刘镖头道,“我为什么……”
“嘘!”黄镖头指指东北方的天空,一只巨大的红褐色鸟一样的东西飞了过来。
“都趴下,别出声。”黄镖头低声道。
众人急忙趴下,屏声静气,大气也不敢出。
那鸟在众人头顶上盘旋,巨大的身躯投下一大片阴影,身子比房子还大,巨翅扇动的风卷得四周树木“哗哗”摆动,尖叫一声,声音尖厉,众人吓得心“扑通、扑通”的跳。突然,那鸟翅膀摇了一下,向下冲了过来,
一个年轻镖师大叫一声,“我的妈呀!”爬起来就跑。
那鸟本已又升到空中,这下在空中翻了个身,刮起一阵大风,府冲而下,伸出桌子一样大的爪子向镖师抓去。
眼看那镖师就要被抓到,黄镖头抓起一支长矛掷出去,碰到大鸟的肚子,掉了下来。
“用矛戳它脖子下的气孔,那个蜂窝一样的东西。”李长空道。
“气孔?”王青芳道。
“对,那个蜂窝。”
王青芳抓起长矛,冲到鸟的身子下,那大鸟已抓住那镖师,王青芳一矛刺在脖子下,那鸟尖叫一声,舍了镖师,翅膀猛地扇了下来,“呼”的升上高空,狂风吹得王青芳睁不开眼,地上沙尘迷漫。
众人等了一会,怪鸟飞走了。
王青芳把镖师扶起来,肩上几个洞深可见骨,正沽沽往外冒血,众人帮他包扎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