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空对女人并没有什么经验,心想这样也好,自己正要和冷漠的女子相处。人的性情和武艺一样,阴阳互补,对方阴,自己就需要阳才能补偿,关敏冷淡,自己反而能锻练得主动热情起来。
三人在镇上住了一晚,第二天起来上马。
路上常空见丁秋云脸色泛红,神态迷离,忙问怎么回事,丁秋云道:
“可能着凉了,过两就会好了。”
谁知过了两三天,丁秋云感到一会冷一会热,一会要把裘衣穿上,一会又把衣裳脱了许多,连外面长衫都想除去。
常空忙道:
“是感染风寒了,你们在这等等,我去找些药来。”
丁秋云有气无力地道:
“不用了,我再多走一段路就会好了,这荒山野岭的,哪里去找草药。”
常空道:
“没事,我们先在这搭棚,我可以御风去白州城里找草药。”
丁秋云一听,喜道:
“我忘了你会御风行云,那就有劳你了。”
常空微笑着点头,关敏有些不悦道:
“这山里怕有老虎。”
常空抽出剑递给她,道:
“你会武艺,丁秋云虽然生病了,对付一只老虎大熊还是没问题。现在天冷,毒蛇还没出来,不用怕,我很快就会回来。”
常空砍树搭棚,丁秋云试图过来帮忙,常空把她扶过去坐下,给她披上披风,道:
“你坐着,我搭棚很快。”
搭好棚,常空又去烧水。丁秋云帮忙打火,常空突然故意对丁秋云亲眤起来,和丁秋云刻意说笑。丁秋云有气无力,本不想多说话,但见常空亲密地说笑,不想拂了他的意,只得勉强应和,对常空突然对自己如此热情感到意外,却又有些高兴。
常空故意对丁秋云热情,是想激起关敏的醋意。和丁秋云说笑时,偷眼去看关敏的反应,却见关敏正侧脸看着一册书,并不看这边。
常空心中一阵失望,见她毫无醋意,心中很不高兴。但见她在读书,似乎丁秋云的那本《秋风赋》,不由又心生好感,心想喜欢读书的女子不会差到哪去。
便走过去,微笑着道:
“你也喜欢看书?我也看过这样《秋风赋》。”
关敏“哦”了一声,看了常空一眼,那神情客气,常空对别人的心思很敏感,心中知道她对自己根本没兴趣,一种心寒和绝望的感觉弥漫全身。
但想道,自己要改变性情,总要主动表达心意试试。
便道:
“你喜欢什么东西,我去白州给你带过来?”
关敏有些不情愿的道:
“不必。”然后就不再说话。
常空又感到身子发凉,她这明显是拒绝自己对她表示心意。心中轻叹口气,对丁秋云道:
“我走了,你们小心点。”
说罢,身子升到空中,挟着一股狂风离开。
半个时辰后,常空从天而降,手上还抓着一个人,那人正吓得哇哇大叫。
丁秋云正在运功,见到他二人,不由惊奇地道:
“那人是谁?”
常空把那人放到地上,那人五十多岁。衣衫不整,身上还披着床被子!正带着哭腔道:
“我是看人的郎中,不会看你们的病呀。”
常空道:
“和你说了多少遍?我不是妖,这位姑娘更不是,快去给她把脉!不要耽误时间。”
丁秋云这才知道常空给她抓了个大夫回来,不禁忍不住笑了下,道:
“你也真是,让他开几副药就行了,怎么连人都抓来了?”
常空也经常见到丁秋云笑,但一般时侯都觉得丁秋云笑得有些过份,似乎是习惯性的假笑,现在见她情不自禁的笑出来,那笑靥如花,让人亲切又如沐春风。
不由呆了一呆,那郎中却已爬起来来到丁秋云身边给她把脉,一边道:
“姑娘,你是人?”
丁秋云一怔,道:
“我当然是人,他也是,他只是武艺高强会御风而行。”
郎中扭头看着常空,诧异地道:
“那不是神仙吗?”
丁秋云又笑了起来,道:
“也算是吧,他的本领和神仙也相近了。”
郎中把完脉,道:
“受了伤寒,好在你身子骨不错,吃几剂祛寒的药就好。”
丁秋云连声多谢,郎中看了看常空,又低声道:
“姑娘,你二人是不是被它掳了来?你照实说,我回去请法师来降它。”
丁秋云忍住笑,道:
“不是,他是人而已,多谢您了,方子怎么开?”
郎中道:
“这得回城里才能抓开药。”
常空把郎中抓起来,又带到白州。
过了一个时辰,常空才回来,带来一个罐子和只碗。还有一大堆药草。
常空把罐子打开盛了药汤递给丁秋云,丁秋云感激地低声道:
“谢谢,有劳你了。”
“不必。”常空道。
第二日一早,常空依旧先起来给喂马喂水,又从袋子里倒了一些豆子给马。关敏过来帮忙,把袋子口端着,由常空舀豆子出来。
常空有点受宠若惊,笑道:
“不用,你歇着,我一人就好。”
关敏看了一眼常空,道:
“也不能让你一路上一个人忙吧?”
两人喂完马,上好马鞍,关敏道:
“不如,我和丁姑娘一起坐,你骑这匹吧?一路你用轻功跟着也幸苦了。”
丁秋云道:
“关姑娘快上来罢。”
伸出手,拉住关敏,两人同骑一匹。
常空也就翻身上了自己的马。
三人策马奔驰,六七天后来到白州城。路上关敏一反常态常常来帮常空搭棚烧饭,又带着微笑听常空说话。
进了城后,三人各要了一间上房。晚上丁秋云身子还有些不舒服,就先回房睡了。
常空和关敏在大堂吃酒,常空试图拉关敏挨自己近些坐下。谁知关敏又冷淡起来,推开开常空的手,坐得远了些。
常空手足无措,心下着急,不知怎样才能讨她的欢心。
两人吃了一会酒,常空心里突然生起气来。心想,这女子很不喜欢自己,自己还厚着脸皮老向她凑干什么?算了,不必理她了。
心中生气,蓦然又想,都说脸皮厚吃个够,自己不是说不再这么小气了?于是勉强笑了下,又坐下,道:
“明天打算去哪里玩?这里有江景,城外还有云山,你想去吗?”
关敏道:
“我明天有事。”
常空不知道怎么办,便呆呆地坐着。
坐了一会,关敏不高兴地道:
“你没事吗?”
常空蹭地站了起来,正想离开,丁秋云正好过来,见到两人有些尴尬。
常空突然看着丁秋云道:
“明天有空吗?去城外爬山如何?”
丁秋云怔了一下,看着常空的眼睛,轻叹一口气,点头道:
“可以。”
常空知道她只是看自己和关敏的情形,不忍拒绝自己。
常空离开客栈,感到无聊,便又回去拿上琵琶,来到城外山上,慢慢地弹起来。
此时刚下过一场小雪,山上冷清萧索。
正弹着,有人上得山来,静静地在那站着,原来是丁秋云。
丁秋云过来坐下,道:
“她不肯和你出来玩?”
常空点点头。
“也许你应该试试其他的女子,有些女子是很难打动她的,那不是你的错,她们就是那样。”
常空叹了口气,道:
“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
“什么事?”
“明知喜欢某样的人不合适,明知爱她可能会伤害自己,也控制不住,强迫性的想接近她。”
丁秋云看着常空,点点头:
“烈酒最香,毒花最美。就像飞蛾扑火一样,明知自己会粉身碎骨,也难以自制。”
常空激动地道: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丁秋云轻叹口气:
“我们都身不由己”
常空苦笑一下,道:
“可我不想由命运摆布。”
丁秋云道:
“说着容易,做起来难。”
常空叹口气,道:
“我们去逛逛?那边风景似乎不错。”
常空看着东边的山恋道。
丁秋云只得停住话头,看着那边,只见东边山恋起伏,森林如花菜一样的隆起。
便道:
“好吧。那里你也许不知道,那里是水火二派的地方。
常空不解地道:
“什么派?”
“水法派和火法派。这里离我家不远了,我常听说过他们。水火派原是一派,后来分裂了,因为彼此都认为自己门派的人才配当掌门。”
“我们去拜访一下?”常空道。
“只怕不容易,这些人自视甚高,连七大派都不放在眼里,可能不会接待我们。不过,可以试一下。”
两人一起沿着古径下山。
大约行了半天时间,来到一条绿色的河边。那河水绿幽幽的,河不过四五丈宽,水流也很缓慢,但水下黑泂泂的,看起来深不见底。
常空一下子呼吸急促起来,面露恐惧地看着那河水。
丁秋云有些意外,笑道:
“怎么?你是旱鸭子?这么怕水?”
常空道:
“不是,我会水,但是这水看起来很深,下面黑洞洞的,不知里面会藏着什么!”
丁秋云愕然道:
“有鱼罢,放心,不是吃人的鱼,没听说过此处的鱼吃人。”
“不是吃不吃人,真是吃人我不会怕,只是这河水黑洞洞的……”
丁秋云看常空是真的害怕,不由大为惊讶,心想以此人的武功,里面就是藏条龙也耐何他不得,怎么会这么胆小?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不必盯着河里看,我们过河去吧?”丁秋云道。
两人正要跳过去,却见东边绿水掩映中过来一个筏子。筏子上立着一个人,那筏行进得挺快,后面波涛滚滚的。但那人手中却无桨。
常空笑道:
“御水之术。”
那人从两人面前经过,大约三十多岁,眼深鼻阔,皮肤黝黑。
丁秋云忙抱拳道:
“大哥,请问您可是水派的人?我们想拜访贵派的掌门。”|
那人直盯着两人看,却不答理两人,直直的行了过去。
常空正欲跳起来去那筏子上,丁秋云轻轻拉住,低声道:
“这些人不好惹,不像那些名门大派,我们不能故意惹事。”
等那人远去,丁秋云足尖轻点,飘落在河面上,在河面上一踩,人已到了对岸。
常空笑道:
“好一个蹬萍渡水,你的轻功越来越好了。”
丁秋云轻笑道:
“你也学会哄人了。”
“不,是真的。”
常空拿着琵琶,飞身过去落在她身旁。
两人进到林中,林中树林茂密,地上枯叶很深,又有雪刚化的潮湿地面。两人只得都运出真气作垫子向前去。
乱转了一会,见到了一条小路,两人循小路前行。
丁秋云这时道:
“我爹说,御水看起来挺厉害,其实没有多大用,而且非常难练。”
常空道:
“我同意他说的,我也没练这种功夫。”
“你们那的御水和御火是什么道理?”
“御水和御气一样,在经络中运行御水真气,利用这种真气吸引或排斥周围的空气或水。但是人身上的经络有限,不能练那么多么种真气,所以一般练御气的就不练御水了。御火是先用闪电击打水汽,再将击打后生成的气烧成火,这四周空中都有水汽,再用御气术操控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