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齐接着说道:“话说这两人也是半斤对八两,鲁二币老婆带着孩子和别人跑了,江姐又死了丈夫,改天我找老项商量商量,要不让他俩凑合凑合过日子得了。”
楚怀沙蓦然想起二人争吵的样子。
鲁学勇性格较为强势,带点二杆子精神,而江姐则是典型的女汉子中的女汉子,两个人要是在一起混日子,不天天干仗才怪。
想到这里,他摇了摇头道:“难度太大,你俩玩吧,我不掺和。”
老齐随后又开始念叨,楚怀沙则一仰脖子靠在了车门上,不一会便睡着了。
老齐叨叨了半天见楚怀沙没了动静,定睛一看,只见这家伙坐在副驾驶上睡得正香。
“我靠!”
……
等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了,楚怀沙由于回来的时候睡了一路,所以还算是精神。
他推门而进,只见诗召南躺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而陆琳琅则瞪着滚圆的小眼珠看着楚怀沙。
呀呀!
孩子的声音把诗召南吵醒了。
“你回来了?”诗召南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
“嗯,你怎么睡沙发上啊?”楚怀沙换上了拖鞋。
“还不是等你,对了你吃完饭了吗,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说着,诗召南站起身来,楚怀沙忙道:“吃过了吃过了,你赶紧睡觉去吧。”
诗召南白了他一眼道:“原以为你能收收心,想不到比以前还变本加厉,一次再这么晚回来你就住宾馆去吧。”
楚怀沙尴尬道:“还不是为了多挣点钱。”
诗召南本来想回一句,你那才能挣几个钱,但是看他劳累的样子,还是歪着头换了一句。
“要钱就不要别的了?”
“要,但是钱是根本的东西啊,你家庭条件这么好,我本来就压力挺大的,要是再不努力一把,以后怎么上你家提亲去啊!”
诗召南脸色一红嗔怒道:“去你的,姐姐还没答应你呢,我先去睡了。”
说完,诗召南便回屋睡觉了。
然而,孩子还在外面,二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会,孩子突然嘴一歪哭了出来。
楚怀沙连忙给孩子换上了尿不湿,再将平常用的尿布之类的扔进洗衣机,随后他便抱着孩子来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说起来,楚怀沙还没抱着孩子睡过呢。
楚怀沙平日里怕冷不怕热,所以无论夏天再热,他都不吹空调,有电扇吹电扇,没电扇洗个澡开开窗吹吹自然风也能睡着,但是有个小家伙就不一样了。
将空调温度调到二十七八度,正好挂点凉风却又不是很冷。
二人躺在床上,楚怀沙轻轻的拍打着孩子的背部。
陆琳琅也不哭不闹,侧躺在床上很自然的闭上了眼睛。
这里的夜晚比较安静,只有各家各户空调外机露出的水不停的滴落打在雨挡上发出的滴答滴答的声音。
楚怀沙抱着孩子,不知不觉间也进入了梦想,在梦里,自己的母亲也是如此抱着自己哄着自己睡觉,窗外繁星满天,明月高悬,知了,青蛙,蟋蟀的鸣叫声练成一片。
然而,当自己长大之后,思想上的独立让这两个相差二十多岁的人有了极深的代沟。
已经多久没主动给家人打过电话了?
算算日子,恐怕都有半年了吧。
次日醒来,诗召南依旧十分倔强的开着货车上班去了,楚怀沙无奈随行。
不过这次她运气还可以,交警叔叔没再蹲草丛抓她。
“看吧,我说这条路是安全的,你还不信。”
“嗯!算你小子没骗人。”
将诗召南送到公司,楚怀沙又一溜烟的跑了。
之前跑生意剩下的名片还有剩余,楚怀沙随即又挨个市场的撒明片,只不过他把上面又添了一个四米二的货车。
恍恍惚惚一个多月过去了,楚怀沙的货车生意也固定住了几个客户,诗召南则比较倒霉的又被抓了两次,只不过在交警看她只剩三分的时候便没再扣分,只是罚款一百块钱。
而性格稳重的诗召南在哪之后,也再没开过货车,因为在经历了一个月的货车训练之后,她再开面包车已经是如臂挥使了。
之前电视上报道的连环杀人案的事情目前也没有了动静,想来是还没着落,但是那人估计也没再作案。
二人的孩子长大了不少,现在已经能够抱着出来玩了,只是走路还不行。
现在已经阴历七月多了,楚怀沙有心想要在八月十五那会回家一趟,但是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和诗召南说,更不知道诗召南这家伙会不会同意。
七夕节。
大暑中的湘北热的像个大蒸笼,刚才的一点小雨并没有起到什么降温的作用,反而把大地上储存的热量全部挥发了出来,现在太阳又出来了。
楚怀沙热的满头冒汗,他身上的黑色半袖也满是汗渍留下的白色盐粒子。
走到路口刚好红灯,他从副驾驶上提起一桶4.5升的农夫山泉便狂饮了起来。
喝了至少有一升,即将冒烟的嗓子才被压了下去。
“气死了,半个月没下雨,你既然下你倒是下大点啊,下的这点雨还没我尿尿尿的多。”
骂了一声之后,路口正好绿灯,楚怀沙继续向前开。
前两天车子的空调坏了,因为工作忙楚怀沙也懒得去修,所以就这么硬拖着。
等将货送到地方,楚怀沙又狂饮了一通矿泉水。
“呼!爽啊!”
水喝多了之后,尿自然就来了,此时楚怀沙所在的是一片荒郊野岭,公共厕所自然是没有的。
他左右张望了一下,不远处有一个挖工地留下的大坑,他随即快步的跑了过去。
这单是他的最后一单了,等会回家之后,他可是答应了和诗召南一起去看《千与千寻》的复映呢。
将水龙头的水放完,楚怀沙提起裤子便想走人,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他的背后响起。
“你如果现在就走的话,很有可能会被认定成连环杀人犯哦。”
听声音是个女人,楚怀沙回头一看,只见一名身穿白色长袖衬衫的女人正直挺挺的站在他的背后。
女人长得很漂亮,长发梳着马尾,皮肤算不上很白,手腕和胳膊的地方有着很明显的分界线,想来是经常在外面风吹日晒。
“你是谁?干嘛的?”楚怀沙问问题的同时,连忙将腰带系上。
然而,那女人的目光却直接跳过了他转向那个深坑之中。
“你什么时候来的这里?”女人冷冷的问道。
被吓了一跳的楚怀沙本来心里就不爽,再加上这家伙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反而是过来质问自己,所以他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关你屁事?”
随后,他便想要走人。
然而,就在这时,那女人纵身一跃跳入坑中,随后她用手轻轻扒开坑里的泥土,一块红白相间的布料随即漏了出来。
再往上挖,很快的一个人型的轮廓便出现在了二人的面前。
站在坑边的楚怀沙大惊道:“这是……尸体?”
穿白衬衫的女孩从坑里爬了出来,此时她的白衬衫已经被泥土染成了土色,看上去脏兮兮的。
“报警吧,在警察来之前咱俩都不能走,谁走谁嫌疑最大。”
女人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楚怀沙紧紧看了一眼便感觉如坠冰窟,在这三伏天中惊出了一身冷汗。
“卧槽,你到底是谁啊?”
女孩伸出了纤纤玉手道:“我叫丁初雪,是个律师,而在里面躺着的那位,是昨天委托我告状的一个委托人,昨天我联系不到她了,通过朋友帮忙查她的手机位置,锁定到了这一片,我找了很久才找到这个坑。”
楚怀沙先是礼貌性的和其握了握手,随后又连退数步道:“等等,你说你在这找了半天了,怎么我刚才看到你的时候,你身上的衣服没脏?”
丁初雪笑道:“只是找而已,怎么会弄脏衣服呢?”
说完她便拿出了手机开始报警,楚怀沙只觉得这件事情相当诡异,但是这大中午的,他也没必要害怕些什么,于是他索性找了块大石头坐了下来。
命案这种事情,警察是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现场的。
不到十分钟,三辆依维柯警车便抵达了现场,尸体也很快被抬了出来,是个二十多岁的女人,腹部被人刺了一刀直接刺中脾脏,当场死亡,生前怀疑遭受过性(和谐)侵犯。
因为楚怀沙在这里尿过尿,所以警察很容易的在尸体上提取到了他的DNA。
摊上事了。
然而,同样被带走审查的还有丁初雪。
这个律师昨天才接受的死者委托,晚上死者就挂了,要说完全是凑巧,也说不过去。
给诗召南发了条信息说明情况之后,二人便被带到了刑警队。
一通姓名性别年龄之类的开场白之后,警察便开始询问详细情况,楚怀沙当然有不在场证明,所以倒也不慌。
将自己的身份信息等留全之后,警察也就让他出来了。
从审讯室里出来后,楚怀沙看到了刑警队的长椅上,诗召南和丁初雪聊的正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