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活路的百姓就一路迁徙,一路把不管能吃的不能吃的都吃了,除了各个势力保护起来的田地,大多数田地都是一片荒芜。
绝大部分的灾民都倒在了迁徙的路上,毕竟到处都没有吃的,而且还是从冬天过来的,只有少部分到达幽、冀、荆、益四州的才有可能活命。
至于易子而食、丢弃老者的更是平常易见,能活下来的基本都是成年人,而这些人中又以男子居多。
百姓可以说活在地狱里也不为过,刘和估计整个关东地区的兖、青、豫、徐四州,经此大劫后,人口加起来都不一定有他幽州一州之地多,其余的不是死了就是迁徙到幽冀荆益扬去了。
而关中地区刘和虽然没看见,但用屁股想也知道只会更差不会更好。
而诸侯此时为了保存势力也是各显神通,南方的袁术地处江淮之间,水草丰盛,没粮食怎么办,吃草吧,水里有什么能捞上来的都吃,这还算好的,江淮之间水产丰盛,至少不会饿死
而曹操这里,一个是原来屯的军粮,再到各个士族那里花钱买,但钱不够,于是负责粮草的程昱开始了派兵劫掠,还有耸人听闻的人肉干就这么出来了。而闻名后世的摸金校尉也就在这时候产生了,解决了曹操很大一部分的粮食问题。
刚当上徐州牧的刘备更是个奇葩,他这时候和靡家关系还没那么好,士族的粮食要不来也没钱买,于是听了刘巴的鬼话,自己开始造钱,导致通货膨胀,直接玩坏了钱币系统,不过至少是能度过这个槛了。
而袁绍这里比曹操要好点,毕竟代表着天下士族的脸面,冀州各士族给他提供了一部分粮食,他再派兵劫掠一部分也就够了。
至于草原方面不出刘和所料,大约驱赶了五万依附他们的汉族子民来找刘和换粮食,只有不到五千人愿意从军换粮食,这五千人估计还是偷跑来的,愿意来做工换粮食的倒是有三万多人,刘和全拉去修运河了。
得利的刘和也要感谢黑山军,张燕在去年十月以后就开始在常山郡劫掠,导致常山的人口不少逃往中山。
然后张燕又劫掠了太行山里的逃难百姓,之后由于刘和的换人计划,他又开始劫人了,劫到的人全送刘和这换粮食了,而袁绍开始对此也不在意。
直到邺城附近的百姓也开始流失的时候,他才慌了,本来嘛,天下都一样,也无所谓百姓走不走,如今出了个刘和这样的怪人,还紧靠着他,如果任由百姓跑过去,自己还怎么混。
于是袁绍召集麾下谋士商量应对之策。但是他麾下的谋士已明显分成了三派,其中以许攸、郭图为一派,意见是不用管灾民,等灾难过去自然也就回来了。
逢纪、辛毗为一派,认为幽州本就势大,不能让灾民流向幽州,当派兵驱赶流民向南,并封锁城池。
沮授单独为一派,主张联络士族,开仓放粮,赈济百姓。沮授的意见被另两派全面反对了。
可见沮授是完全被其他人孤立了,而袁绍本就好谋无断,三方争执不休,最后决定派兵驱赶流民向南,毕竟士族不能动,而百姓也不能便宜了刘和。
刘和此时还在青州,听闻消息后立马回了冀州境内,他知道时机到了,准备立刻攻打袁绍,多拖延一天,百姓就要多伤亡不知道多少。
其实刘和也不忍心,虽然去年就可以攻打袁绍,让百姓少受苦,但战略需要,他也没办法,不如此,不足以毁掉袁绍的民心。
如今虽然百姓受苦,但刘和大义有了,民心也有了,这就是所谓的一将功成万骨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刘和到达南皮时是二月十二,他命传令兵前去各部传令,定于二月二十日齐攻袁绍。
命平原的许定领一万五千士卒西进,包围清河国的郡治甘陵城。
太史慈、审配率领八千骑兵,一万两千步兵往甘陵城进军。
弓高的阎柔、田丰领两万五千草原骑兵攻安平国治所信都城。
汉昌的杜畿、鲜于辅领一万骑兵一万步兵进攻巨鹿郡郡治廮陶。
鲜于银的一万士卒分五千屯中山国郡治卢奴,五千屯唐县。
又令许褚回蓟城领五千中护军加王门的两万士卒沿河间国南下汇合鲜于辅,田丰。
刘和共五路人马十万五千人分三个方向进攻袁绍领地,而粮草什么的为了这一刻都准备快两年了。
不过刘和也知道自己开战容易,但还是要万事小心,自己也不过比袁绍多了一倍人马,如果一个不留神被袁绍击溃了,那到哪说理去。
而且这一场交战刘和也不认为他能短时间拿下袁绍,三路兵马中阎柔军只能围城不能攻城,需要等许褚南下,许定的都是新兵,没上过战场的,太史慈和杜畿两部才是主力。
而袁绍在听闻刘和进攻的消息后,许久未能平复,虽然他知道这一天会来,只是不知道来的这么早,他完全没准备好。
如今袁绍的好伙计曹操后院还起着火,他也没办法让曹操来救援他,而河内的张扬,太行山的张燕,青州的田楷都和他有仇,于是急忙召集众谋士商议。
“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刘和率兵来攻,可有何良策。”袁绍头疼的说道。
“主公不比担忧,那刘和看起来来势汹汹,但不一定是主公的对手。”沮授自信的说道。
袁绍一听,来了精神了。
“哦…何解?”
“刘和看起来兵势颇锋,但他错在分三路进攻我方,其中安平的两万多都是杂胡骑兵,不善攻城,除此一部兵马,另外两部也就和主公麾下相当。”
其实沮授也不清楚为什么刘和要分兵进攻,如果合而为一的话,不管是兵力上还是配合上都要比现在好,而且许褚兵还没动,他也不知道。
而郭图又跳出来唱反调了:“沮授你别只说好听的,什么两万杂胡骑兵不善于攻城,他需要攻城吗?”
许攸也搭腔道:“公则说的没错,杂胡骑兵为什么要攻城,他不能直接南下配合刘和东部大军吗?”
“尔等小人,如今大敌当前,不思为主公谋退敌之计,却在那挑我的刺,是何道理。”沮授颇为气愤,这两个小人,整天给自己找不自在。
郭图一听这话不干了。“你说谁小人呢,说谁不给主公出力呢,当初我们为主公谋冀州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
许攸对着沮授轻蔑一笑,又补了一刀。“公则你这就说错了,那时候我们的别架还在为韩馥出谋划策,为难主公呢。”
沮授气的差点当场和这二人决斗,强忍着怒气道:“如今我们在这商讨的是退敌之策,不是儿戏。”
郭图道:“我当然知道不是儿戏,只是有些人说了半天都是没用的东西,那点东西谁不知道啊,还用你说,谁知道你是不是安了别的心思。”
“请主公一定要提防,某些人说不定还想着为旧主报仇,并投靠新主呢。”许攸也是配合惯了,补刀补的也是一刀比一刀狠。
沮授差点吐血,大喝道:“你们两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郭图适时的又补了一句:“主公,你看,他老羞成怒了。”
袁绍感觉自己头更疼了,这些人一点都不省心,不过郭图许攸的话也让他对沮授有了戒心。
没办法,谁架得住离间啊,一个人没事时有人说你有事,别人不会相信,但多说几次后就会变的半信半疑,当说的人多了之后,你没事也变有事了,这就是所谓的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袁绍道:“你们都别再吵了,如今军情紧急,郭图,你认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沮授一看,心凉了,他知道袁绍对他不满了,自己一心辅佐,却落得个这样的结果,又不由的恨上了许攸、郭图两人。
郭图这时说道:“在下认为清河、巨鹿、安平三郡郡治都有五千士卒驻守,当可守住城池一段时间,而主公可以分出一部分兵力去往巨鹿、安平救援并牵制敌军,再集中主力攻打刘和的东路大军,当可破之。”
沮授还是不忍心,连忙道:“主公不可,刘和麾下多骑兵,若是救援两郡,势必兵败。”
郭图本能的想反驳,但想想沮授说的没错,于是补救道:“那就不救援,派兵驻守两郡南下的城池,拖延时间,只待东路破了他刘和的大军,再回援两郡。”
沮授也无话可说,以袁绍如今的状况也只能如此了,袁绍军粮草不多,根本无法打持久战,只能速战速决。
逢纪这时补充道:“主公,我们还可以派使者前往黑山张燕处,请求张燕出兵。”
袁绍道:“我与他乃是死仇,他不落井下石就算好了,岂会出兵救我。”
“不然,唇亡齿寒,若主公兵败,那么他就成了刘和下一个进攻的目标了,再加上他们也没有多少粮草,只要我们晓之以理,他必然会出兵劫掠刘和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