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毕云霆在临死前，曾爬到我的耳边。”颜器叹道。
“那又怎样？”
“太子很可能会认为毕云霆说了什么？”
“说什么？”
“当然是背后的主谋！”
玉儿一下子来了精神，好奇地问道：“是谁呀！”
“我怎么知道？”颜器撇嘴道。
“哎呀，那坏了！”玉儿恍然道，“我信你，太子可未必信你啊！”
“是啊，我也正愁这件事呢。”颜器摇头道。
玉儿坏坏地笑道：“二小子真的没说什么？”
“他当时嘴里都是血，只能放出乌拉乌拉的声音，我能听出什么啊！”颜器皱眉道，“连你都怀疑我，太子还能不怀疑吗！这下子麻烦大了！”
“那怎么办？”玉儿也担忧了起来。
颜器看着玉儿，正色道：“你别跟我出城了，我自己出去。”
“你要干什么？”
“我要去查查，到底是哪位皇子？”
玉儿没有急着出言反对，而是思量了一番之后，才低声说道：“其实你不用查，太子的心里一定是有怀疑对象的，只不过是没有证据罢了。”
颜器颇有兴致地点了点头：“你接着说。”
“咱们只要能说出太子心中所想，就可以了，毕竟从你嘴里说出来的，也算不得证据了，不用担心当面对质的问题。”玉儿一本正经地说道。
颜器上下打量了玉儿一番，眉头紧锁地说道：“好你个小丫头，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什么时候学会的？”
“这种事还用学吗，想想就知道了！”玉儿不服道。
“你是不是以为太子傻啊，难道他就想不到这一点吗？”颜器反问道。
“那怎么办？岂不是永远也说不清楚了！”
“事情的关键不再于说清楚，甚至不在于那个答案正不正确，他需要的只是一个答案！”颜器双目微眯，“但是，就算要给出你说的那个答案，也不能现在就跑去告诉他！”
“为什么？现在说和以后说有什么区别吗？”
不知不觉，二人已经走回到了王记面馆的后门。
“来这里干嘛？”玉儿问道。
“王掌柜，我是要出城去，不准备些衣物吗？再说，我这腿脚也需要脚力啊。”
“你叫我什么？”玉儿指着颜器，指尖几乎碰到颜器的鼻子。
“玉儿玉儿好玉儿，去给我准备几套衣服，再叫小东和上西把马车套好。”颜器服软道。
“哼！进来等着！”
面馆的后院并不大，一个小仓房，一个马厩，靠墙的位置有一排花盆，里面种着的不是什么名种，打理的却非常好，时常有五颜六色花朵盛开。
颜器一进院子，就看到了那只瘦狗。
“十二，你给我看着他，如果他偷跑了，我就打断你的腿！”玉儿对牵着狗的季十二吩咐道。
老实说，颜器还真打算自己偷跑的，不过既然被道破了，还跑就太没意思了，另外，也的确有一件事需要带着玉儿。
玉儿从后楼梯上楼去了，季十二牵着狗来到颜器跟前：“颜爷。”
“你不用看着我，我不跑。”颜器嘿嘿一笑，蹲下来准备逗狗，不想瘦狗直接倒在了地上。
“它这是病了吗？”
“可能是吧，根本就不好好吃东西，吃了吐，吐了吃的，我感觉它没有多少日子了。”
瘦狗好像听懂了季十二的话，“呜呜”叫了两声，用爪子盖住了脸。
颜器微微皱眉，暗想：藏在狗身上，这狗身上除了这跟麻绳，什么也没有啊，怎么藏？难道还能藏在狗肚子里，那它不得拉出去吗？还指不定拉哪儿！
颜器想着想着，自己都觉得恶心，便站了起来。
小东和小西来了，一边套车，一边问颜器，“颜大哥，你这是要去哪儿，能不能带着我们兄弟一起去啊？”
“不准去！你们都走了谁陪我啊！”小北从后门出来了。
“不是还有掌柜的吗！”
“掌柜的也要走！”小北可怜兮兮地说道，“你们要是也走了，就只剩我自己了！”
“好好，我们不走！”小东和小西同时改口。
颜器和季十二在一旁笑呵呵地看着。
“你们都在这儿，孩子谁看着呢？”颜器问道。
“跟云妃在一起呢！”季十二道。
“云清！”颜器心中一动。
“是啊，他们两个可投缘了！”小北看着颜器，好奇地问道，“颜大哥，你和玉姐姐是要出远门吧！”
“还好，不是很远。”颜器道。
“真羡慕你们，我也好像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小北一脸向往地说道。
“颜大哥，要不你跟玉姐姐说说，把我们都带上吧！”小东想了想，说道。
“胡闹！快套车！”玉儿在后楼梯上斥责道，“都走了店怎么办！”
“玉姐，反正你开店也不为赚钱，就关门几天呗！”小东笑嘻嘻地说道。
玉儿换了一套暗蓝色的短打，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披风，手里提着两个包袱，手臂上搭着一件黑色的斗篷。
玉儿将斗篷交给颜器，指着三个小家伙说道：“不赚钱，不赚钱，我拿什么养活你们三个小混蛋！”
小北三人笑嘻嘻地不说话。
小东和小西将马车套好了，在颜器穿好斗篷之后，把缰绳交到颜器手上。
玉儿抬腿上车，进了车厢没有放下车帘。
颜器牵着马车出了院子，想了想，还是将季十二叫了过来，同时打发小北三人回去。
“颜爷，你有事吩咐！”季十二问。
“孩子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办？”颜器一句话吸引了玉儿的注意力。
“我想把老宅卖了！再找一份正经营生，好好把他养大！”
“嗯，算你有良心。”玉儿道。
“留在淮安城，你觉得这是对孩子最好的出路吗？”颜器冷声道，“你知道孩子的身份有多尴尬，纸是包不住火的！”
“可是，这是我能为孩子做的全部了！”季十二委屈地说道，“大不了我带他走！”
玉儿不禁咬起了嘴唇：是啊，一个没有母爱，又时刻被人嘲笑的私生子，就算衣食无忧，也不可能会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