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对视一眼,怀信问道:“不知这位女侠的剑法是何人传授?”
“不知道谁教的就跪下施礼啊?你们华山派挺有意思啊!”玉儿笑道。
“咳!这种事不要开玩笑!”颜器轻咳一声。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死板了!”玉儿不以为意,反问怀信道,“你可知道我的剑法叫什么名字?”
“那剑法乃是华山派不传之密,弟子有幸见师尊施展过两次。”怀信道。
“你的师傅是谁?”颜器问道。
“家师华山掌门上阎下非。”
“你们是华山掌门的弟子?”颜器诧异问道。
“是。”二人同志答道,面露些许傲意。
“如此说来,现今华山派中,会使这三招剑法的只有掌门了?”
“三招?”
“怎么?”
“师傅说只有两招!”怀瑾说道。怀信拉了他一把。
“失传了!不会吧?”玉儿想了想,叹息道,“原来是这样!”
“难道女侠会使第三招?”怀信有些兴奋地问道。
“剑法的事以后再说!”颜器冷声问道,“你们还没有告诉我,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助纣为虐?”
“颜捕头言过了,我等怎么会助纣为虐!”怀信不屑地说道,“想我华山派虽然是道教分支,属方外之人,但掌门师尊总是教导华山弟子,要以救扶天下苍生为己任!”
“大话谁不会说,回答问题!”玉儿斥道。
怀信皱眉道:“此事关系重大,请女侠见谅,先表明身份再说!”
“哦,有剑法为证不行吗?你们不是已经跪下了吗?”玉儿不解道。
“跪的是我华山剑法,不是人!”怀瑾沉声道。
“有意思,阎非调教得好徒弟啊,连我个捕头都不好使啊。”颜器笑了笑,回头对玉儿道,“要不你把你的师承报一下呗,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为什么不报你的!”玉儿撇嘴道。
“我的没有你的名头响啊!”颜器哈哈笑道。
“切!”玉儿翻了个白眼,低声说道,“你们两个听好了,千里桃花花香四溢,知道是谁?”
“当然知道,是一位故去的前辈高人!”
“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无恨月常圆,这个知道吗?”
“知道,是位隐世的前辈神尼!”怀信不解问道,“女侠提起她们,是什么意思?”
“你们不是问我师承来历吗?”玉儿有些怒意。
“这不可能!”怀瑾直接说道。
玉儿被气得小脸通红,颜器伸手揉了揉鼻子,说道:“铁拐旋风你们总是知道的吧?”
“当然,那是本门的师叔祖!”怀瑾脱口说道。
“难道得他老人家还在世!”怀信道。
“废话!否则我上哪学那三招剑法!”玉儿撇嘴说道,“我还以为他只是传我剑法,不想还按了别的心思!”
“什么心思?”怀瑾问道。
“师弟!”怀信拉了怀瑾一下,恭敬地说道,“女侠的意思是说,师叔祖是要女侠将剑法回传给华山门下!”
“你倒是不傻!”玉儿努嘴道。
“弟子多谢女侠!”二人再次拜倒。
“起来吧,我可没说现在就要传授给你们!”
“女侠误会了,我们没有那个意思,”怀信尴尬地说道。
“好了,我不管是什么意思,现在说说你们在干什么吧!”玉儿不耐烦地说道。
颜器见二人仍有犹豫,目中寒光闪过,说道:“若不是念在华山是名门正派,她又与华山派有些渊源,你们两个早就已经站不起来了!”
“颜捕头,在下久闻您的大名,却不知道功夫如何?”怀瑾明显地出言挑衅,只不过,他在下一刻就后悔了。
颜器出手了,没用刀,只是一只手。
那只手轻轻地抓着怀瑾的脖子,怀瑾想要拔剑,颜器一掌打在他的手腕上,用的还是那只手,可是,当怀瑾发觉脖子上同有手的时候,那只手又回来了。
怀瑾单掌打出,直拍颜器的胸口。
“找死!”颜器的那只手上用力,将怀瑾提了起来,如此一来,怀瑾拍出的手掌只打出一半,就捶了下去。
怀信拔剑刺来,叫道:“休要伤我师弟性命!”
他是如此叫嚷,可是他的剑却是直刺颜器的后心。
颜器冷笑一声,原地转圈,怀信的剑峰擦着怀瑾的小腹过去了。
“啪!”
颜器的另一只手,反手打出一个嘴巴,接着,就是一连十几个嘴巴!
“救人未必要杀人,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颜器简直就是杀人诛心啊。
说完,颜器将怀瑾丢到了怀信的身上,退回到原地,看着倒在地上的二人。
怀信二人狼狈地从地上站起来,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直到现在他们都不知道颜器是如何将他们二人打倒的。
“我最后再问一次,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我们在追查鬼道教的踪迹。”怀信老老实实地说道。
“鬼道教?”
“是的,”怀信揉了揉面颊,咧着嘴说道,“江湖传闻,大洋帮一直与扶桑人有联系,所以我们就掩饰身份,委身于大洋帮,做了小少爷的侍卫。”
“你是说那个白胖少爷是岳远洋的儿子!”颜器诧异道。
“是的,颜捕头博识。”怀信道。
颜器一笑,说道:“岳远洋虽然很少来中原走动,但是此人还算仁义,怎么教育出这么个儿子?”
“颜捕头有所不知,这个小少爷是岳远洋外室所生,直到三年前,岳远洋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颜器道。
“你是说这个娃娃是小三儿偷偷摸摸给他生的,他还不知道!”颜器一脸的蔑视,叹息道,“真不知道是小三儿傻还是岳远洋笨,自己的女人连孩子都生了,他竟然没有察觉!”
怀信摇头道:“岳远洋对女人从来都是喜新厌旧,乐呵几天就忘到脑后去了,他有几十个外室,哪里记得了那么多!”
“几十个?这个王八蛋是不是疯了!”玉儿怒骂道。
“这算什么,我们在蜀中遇到一个富商,他给自己建了一个女儿国,整整一个村子里面住的都是他的女人!”怀瑾说道。
“该杀!”
“是啊,我也说要杀了,可是师兄不同意!”怀瑾有些抱怨地看向怀信。
“那些女人都指望着这个男人养活,如果你杀了他,这些女人的生计如何解决?我们没有足够的财力,所以不能冒然行动,只能从长计议!”怀信解释了一下,他一边说,一边瞧着颜器和玉儿的反应。
“说远了,先说回那个小少爷,还有卖艺的二人,他们跟你们是一伙的吧,他们是什么身份?”颜器问道。
“颜捕头慧眼如炬!”怀信称赞道,“那祖孙二人来自巴山剑派,我们师兄弟游历江湖的时候认识了他们。”
“这么说你们是合伙要绑架那个小少爷了!”玉儿皱眉问道,“这与鬼道教有什么关系?”
“我们怀疑岳远洋归附了鬼道教,而且他本人就在池安城中,我们明目张胆地将他的儿子绑了,他总不会坐视不理吧。”怀信道。
“你们有证据吗?”颜器问道。
“岳远洋身边多了一位扶桑高手!”怀信道,“岳远洋使船是把好手,水上的功夫也很厉害,到陆地上就很一般了。”
“嗯,”颜器点了点头,玉儿嘲讽道,“你们这个馊主意是谁想出来的?”
怀信二人苦笑,哪里敢出言反驳。
“你们约在哪里见面?”颜器问道。
“城北的无尘寺。”怀信道。
“好了,你们去吧,”颜器随口打发道。
怀信小心翼翼地问道:“颜捕头,您是准备去无尘寺吗?”
“怎么,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不过,我们在寺中布了机关陷阱,用来对付那个扶桑人!”
“放心吧,我们不会坏了你们的好事,我们就是去看看热闹。”颜器笑了笑,问道,“巴山剑派的二人可是姓乌?”
“颜捕头真高人啊!”怀信溜须道,“他们的确是巴山乌氏。”
“少说没用的!”颜器皱眉问道,“他们为什么会跟你们合伙的?”
“我们是一拍即合,所以他们没说,我们也没问,不过有传闻说乌氏大族长的孙女失踪了!”怀信轻声说道。
“不会吧?巴山乌氏虽然比不了少林武当,却也比华山弱小。”颜器喃喃说道。
怀信微皱眉,说道:“传闻而已,在下估计乌氏可能真的有人口失踪,但不会是嫡系族人,所以才派了一老一少出来寻找。”
“有此可能,”颜器摆手道,“好了,没别的事了,你们快去报信吧,我们就先出城了。”
怀信口中称是,又与怀瑾向玉儿施礼之后,才出了胡同。
颜器和玉儿则回到客栈收拾行装,结了店钱之后牵马准备出城。
走到半路,只见迎面来了一支马队,足有数十人之众,看服饰应该是大洋帮帮众,想来是小少爷被人绑了,这些人是奉命查找的。
虽然玉儿觉得怀信等人的主意很蠢,但是目前来看,事态的确在按照着他们的意图在发展:自己的儿子在光天化日之下,当众被绑架,当爹的不可能不采取行动的,就算不是亲儿子,也是要摆摆姿态的。只不过这姿态一旦摆出,很多事就由不得他自己了,这或许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
颜器看着如风般的马队,暗叹:大洋帮能在这里聚集这样的一支马队,看来其在陆地上的势力也已经到了不容忽视的程度。
马队声势很大,岳远洋却不在其中,想来那个扶桑人也不在这里。
即是如此,颜器和玉儿也没有在城中多做逗留,径直从北门出城去了。
池安城西北方向百二十里外,便是万松山。
万松山,山势陡峭峻拔,山中二十四峰,诸峰簇拥起伏,如旌旗环围,似剑戟罗列,有的拔地而起,有的逶迤延绵,峰峦参差,峡谷纵横,极为壮观,当真不愧名山之名!
赤霞峰,在万松山二十四峰的最东边,山势并不算高,却也有三百余丈高。
赤霞峰三面环谷,只有南面可直通山下,且山势较缓,尤其到了峰顶,地势更为平坦。无尘寺便坐落于赤霞峰上。
奇怪的是,这赤霞峰上,不仅没有松树,其它的树木也一概没有,虽说不是寸草不生,却也到处黄沙,以至于走兽飞禽极少出没,使得赤霞峰上,没有任何的生机。
每当朝霞升起,晚霞映射之时,无尘寺就好似散发着万丈佛光,更有山腰处亩许大小的水池,仿佛银镜般与之遥相呼应,显得异常的庄严神圣。
然而不知何故,近年来人们似乎,淡忘无尘寺的存在了,寺中香火无以为继,若不是在山下尚有些许田产,寺中仅剩的十余僧侣,真的是要去沿街化缘去了。
如今,山门古朴宏伟,寺院占地广大,有着众多的大殿宝塔,房舍院落的无尘寺,却因年久失修,大半荒废,以致名为无尘寺,已然处处落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