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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金头揭谛救醒功曹,功曹问:“何人袭击我?”

金头揭谛道:“那孙悟空的义弟林玄野来过,好在他只是来看下孙悟空的安危,我扬言要叫人,他便吓跑了。”

功曹听了道:“那此事要不要上报灵山?”

“不必了吧。若报上去,上头说我们护驾不力,白挺林玄野一下不说,又得落个责罚,何必两头不讨好?”

“也是。便依领队的。”

玄野听了放了心,“这金头揭谛也不是全无头脑嘛。”

突然他听到远处庄园一声暴喝,却是传来连声惨叫。

玄野心中一动,“哟!像是毛贼已经来了。”

就在他收服金头揭谛的时间,孙悟空和唐僧已经入了庄园,和庄园的陈姓老者借宿、对话,虽略有变化,但情节大致相同,不久便有六个剪径的强盗上门打劫。

此时不用担心金头揭谛发现了,玄野急忙赶去,从云头查看。

正好见孙悟空伸手去耳朵里拔出一根绣花针儿,迎风一幌,却是一条铁棒,足有碗来粗细。

拿在手中道:“不要走!也让老孙打一棍儿试试手!”

唬得这六个贼四散逃走,被他拽开步,团团赶上,一个个尽皆打死。剥了他的衣服,夺了他的盘缠,笑吟吟走将来道:“师父请行,那贼已被老孙剿了。”

三藏道:“你十分撞祸!他虽是剪径的强徒,就是拿到官司,也不该死罪;你纵有手段,只可退他去便了,怎么就都打死?这却是无故伤人的性命,如何做得和尚?出家人‘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你怎么不分皂白,一顿打死?全无一点慈悲好善之心!早还是山野中无人查考;若到城市,倘有人一时冲撞了你,你也行凶,执着棍子,乱打伤人,我可做得白客,怎能脱身?”

悟空道:“师父,我若不打死他,他却要打死你哩。”

三藏道:“我这出家人,宁死决不敢行凶。我就死,也只是一身,你却杀了他六人,如何理说?此事若告到官,就是你老子做官,也说不过去。”

悟空道:“不瞒师父说,我老孙五百年前,据花果山称王为怪的时节,也不知打死多少人;假似你说这般到官,倒也得些状告是。”

三藏道:“只因你没收没管,暴横人间,欺天诳上,才受这五百年前之难。今既入了沙门,若是还像当时行凶,一味伤生,去不得西天,做不得和尚!忒恶!忒恶!”

孙悟空一生受不得人气。他见三藏只管绪绪叨叨,按不住心头火发道:“你既是这等,说我做不得和尚,上不得西天,不必恁般绪恶我,我回去便了!”

那三藏却不曾答应,他就使一个性子,将身一纵,说一声“老孙去也。”

三藏急抬头,早已不见。只闻得呼的一声,回东而去。

玄野看到这里见功曹等人浮上云头,便悄悄退去,心想这段情节倒与原著一模一样。

他算算时间,唐僧出发后该遇到观音来送紧箍咒,约莫半天时间。

“来得及。”他御起轻风,疾向附近城市飞去。

约百里之外有一处城池,玄野进城寻了一个铁匠铺,对铁匠道:“打一个金圈,约这么大小……”他按孙悟空的头颅比划一下,“要快,银钱多少都行。”

铁匠一听来了大金主,道:“客倌若要金圈,我这倒有个现成的,且看合不合适?”

便拿出一个金圈,刚好头颅大小。

玄野心想,“从前只看了书中文字,知是个金圈,样式如何却不知晓。也罢,先将就着用吧。”

如今他得宁婴金钱资助,不少银钱,当即重金买下,再往唐僧处。

快追上唐僧时,他变得小心翼翼,他知观音必然到了,她神通广大,若不小心,便会让她察觉行踪。

他慢慢飞近,从云头上悄然打探,果然下面唐僧和一个老母妇人在说话。不消说,这老母便是观音所变。

那老母问道:“你是那里来的长老,孤孤凄凄独行于此?”

三藏道:“弟子乃东土大唐奉圣旨往西天拜活佛求真经者。”

老母道:“西方佛乃大雷音寺天竺国界,此去有十万八千里路。你这等单人独马,又无个伴侣,又无个徒弟,你如何去得!”

三藏道:“弟子日前,收得一个徒弟,他性泼凶顽,是我说了他几句,他不受教,遂渺然而去也。”

老母道:“我有这一领绵布直裰,一顶嵌金花帽。原是我儿子用的。他只做了三日和尚,不幸命短身亡。我才去他寺里,哭了一场,辞了他师父,将这两件衣帽拿来,做个忆念。长老啊,你既有徒弟,我把这衣帽送了你罢。”

三藏道:“承老母盛赐;但只是我徒弟已走了,不敢领受。”

老母道:“他那厢去了?”

三藏道:“我听得呼的一声,他回东去了。”

老母道:“东边不远,就是我家,想必往我家去了。我那里还有一篇咒儿,唤做‘定心真言’;又名做‘紧箍儿咒’。你可暗暗的念熟,牢记心头,再莫泄漏一人知道。我去赶上他,叫他还来跟你,你却将此衣帽与他穿戴。他若不服你使唤,你就默念此咒,他再不敢行凶,也再不敢去了。”

三藏闻言,低头拜谢。那老母化一道金光,回东而去。三藏情知是观音菩萨授此真言,急忙撮土焚香,望东恳恳礼拜。

拜罢,收了衣帽,藏在包袱中间。却坐于路旁,诵习那定心真言。来回念了几遍,念得烂熟,牢记心胸。

但唐僧不知道,他念诵紧箍咒时,却被空中的玄野听得一清二楚,也同样牢记在心中,再悄然御风而去,直往东海。

这个时间,孙悟空应该在东海龙王处作客,原著中东海龙王用《圯桥进履》的故事,即张良如何拜师学艺,成就大业来点化孙悟空,让孙悟空恍然悔悟,又重归唐僧门下。

不过这一回玄野就不敢断定情节还会按这个发展,因为自己的存在,孙悟空心性变化,未必还听得进去这个故事。

他急匆匆到了东海之上,只见远处一道祥光,认出正是孙悟空的筋斗云,急忙追上。

他本以为孙悟空是刚到,不想孙悟空却是从水中飞出来,反倒是刚离开龙宫。

玄野急道:“大哥!”

孙悟空一见是他,大喜道:“二弟,你可来了,想煞哥哥了。”

玄野和他四臂相抱,欣喜道:“哥哥果然到龙宫来了。”

“你怎知俺在此?”

玄野道:“弟弟猜想哥哥随那唐僧,必受不得他的窝囊气,必会重回花果山,此乃花果山必经之地,故在此等候。”

孙悟空连连点头,“正是。俺随唐僧取经,本是听了弟弟的劝言。不想只是杀了几个剪径毛贼,那唐僧便絮絮叨叨,叫人好生烦燥,这经不取也罢。”

“那哥哥到龙宫有何经历?”

孙悟空道:“至那龙宫本是想讨杯茶喝,那老龙王却同俺讲了个《圯桥进履》的故事,拐着弯劝俺重归佛门。俺心想如今有义弟在外为俺操劳,重归自由指日可待,便懒得听他废话,告辞离去。”

玄野一听心想幸亏自己多留个心眼,果然孙悟空心态变了,并没有按原著路线走。

便道:“哥哥,你还是得回唐僧身边。”

“为何?”

“西天取经,是灵山于南瞻部洲传经的头等大事。这不是普通的传经布道,暗藏灵山与天庭的权力之争。你也好,唐僧也罢,都不过是当中棋子罢了,若是棋子脱了掌控,灵山定会不择手段,谋害哥哥。”

孙悟空一惊,“那如何是好?”

玄野道:“如今你我皆实力不济,不要说灵山,就一个观音你我就应付不了。还是那句话,虚与委蛇,假意臣服,先行自保,再找机会。”

孙悟空怒道:“老是假意臣服?何年何月是个头,这同压在五行山下有何区别?”

“大有不同。那如来把哥哥压了五百年,天庭毁了花果山,伤害无数猴子猴孙,哥哥不想报仇吗?”

“当然想。”

“要报仇,就得忍辱负重。哥哥假意臣服,便可成为佛门的暗线,只要找准机会,我便与哥哥里应外合,打倒如来玉帝,那时,方得真正的自由。”

孙悟空惊道:“弟弟志向如此高远,竟要与如来、玉帝争威?”

玄野笑道:“当年哥哥大闹天宫,不也说玉帝老儿宝座轮流坐,今年到我家吗?怎的?五行山下五百年,就失了当初的龙心虎威?”

孙悟空哈哈大笑,“弟弟这是考较我来着,老孙怕过谁来?只是觉得这般做法,实在不够痛快。”

“确实。但敌强我弱,我们得用头脑智慧和他们周旋。若是莽夫般一味打打杀杀,不过重蹈五行山下的危困罢了。”

孙悟空深以为然,“弟弟说的是。如此说来,弟弟是有计划了?”

玄野道:“正要告知,弟弟查到自你离开唐僧,那观音与唐僧暗通曲款,给了他一件紧箍咒。”

孙悟空一惊,五行山下被观音紧箍咒折磨的滋味痛入骨髓,怒道:“又是紧箍咒,这观音好生恶毒。”

“放心,弟弟已有准备。”玄野拿出备好的金圈,“弟弟定了一条‘偷梁换柱’的计策。大哥只须如此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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