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藏王回身见是玄野,合十道:“少侠还有何见教?”
“我有个问题。”玄野问:“黑风山中,观音是怎么找到我的?”
“是有人泄露了你的行踪。”
“谁?”
“天庭太白金星。”
玄野心中一惊,“天庭一直盯着我的?”
“少侠耳听八方,难道一直不曾察觉吗?”
“我知道他们会想方设法盯着我,但没想到离我这么近。重点是,他们为什么把我行踪告诉观音?”
“贫僧不知。只知那太白金星告诉观音大士,好像是说你和黑熊精偷了唐僧的佛衣。”
玄野登时心中雪亮,拱手道:“多谢相告。”
地藏王劝道:“少侠,贫僧奉劝一句,此战虽然你奉凶化吉,终归是佛家以慈悲为怀,若是满天神佛一拥而上,就算你真能打败观音,也要遭了毒手。劝你还是莫要与西行大计为难,待取经事业一成,孙悟空自会得脱自由,无须你劳心劳力。”
“多谢忠告。”
地藏王辞去。
玄野心想:“如果太白金星一直盯着我的,说不定狼族长老的死和他有关,就算没关系,也肯定知道石墨郎真正的死因,得想个办法,怎么逮到这老头。”
太白金星不知玄野对他动了心思,此刻正在往天庭路上,向玉帝汇报。
玉帝听了金星报之林玄野与观音之战的经过,哼了一声,“好个如来,好大的人情啊!”
太白金星道:“想必如来定是预知此战结果,有意……”
玉帝怒声打断他,“他预知个……”他差点要爆粗口,总算自重身份,生生把个“屁”字压了下去。
一边王母道:“老星,如来这等小伎俩你都看不破吗?那乌巢禅师分明是如来所变,《多心经》也是有意传给林玄野的。”
太白金星大吃一惊。
玉帝接口道:“林玄野神出鬼没,几次都弄得灵山手忙脚乱,颜面尽失,观音为如来座下大将,居然无可奈何,早就弄得众罗汉尊者人心不稳。”
“所以如来借此机会,一来显得林玄野神通广大,震慑众人;二来显得他有佛性,不是佛门拿他无可奈何,是网开一面。再者对观音明降暗升,如今成了佛,更可以为所欲为。最后还让林玄野觉得佛门有的是善性和境界,容得他下林玄野,暗示有招纳之意。”
太白金星冷汗涔涔而下,“老臣愚顿,不知这如来心机如此深重。”
王母对玉帝道:“陛下,以妾身之见,其他倒也罢了。就怕林玄野年青识浅,真的被佛门这场表演弄得动了心思,觉得孙悟空入佛门也不是件坏事,不再和西行取经为难,那我们前面所做的可都是白费心机。”
玉帝点头,“确实要尽早招安林玄野。”便问太白金星,“你让林玄野与中原狼族降伏一事进行得如何了?”
太白金星面露得色,“禀陛下,臣暗使一计,杀了狼族长老,嫁祸到林玄野身上,引发了他和狼族女首领红鸾一战,不过此战他未竞全功,约定一个月后再在长安……”
他还没说完,玉帝和王母已是大惊失色,玉帝拍案而起,“这就是你的办法?”
太白金星吓了一跳,“有……有何不对吗?”
“你你你……你这老匹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玉帝怒发冲冠,“那林玄野何等精明,你这等手段他会查不出来?这纸里能包住火?一旦事情败露,他反认为我天庭是卑鄙无耻,更生敌意。你你你……”
玉帝大喝,“来人,给我把这老儿拉下去,重打一百板!”
太白金星吓傻了,连连磕头,“老臣知罪,老臣知罪……哎呀,陛下饶命……”
几名天丁力士把太白金星拉了出去,一轮板子,打得他呼天抢地,惨叫不绝。
听着太白金星“哎呀……哎呀……”的惨叫声,玉帝余怒未熄,王母叹道:“陛下,不是臣妾多嘴,你明知这太白金星收个风,探个消息还行,又不是多谋善断之辈,这事你就不该让他去干。”
“朕确实悔不当初。但事已至此,如何是好呢?”
王母微微一笑,“臣妾保举一员,可圆满解决此事。”
“所荐何人?”
“月老。”
“月老?”玉帝先是一愣,继而明白过来,哈哈大笑道:“高明高明。便请爱妻往广寒宫走一遭吧。”
王母领旨,驾了祥云,身边仙娥陪侍,径往广寒宫。
到得月亮之上,寒气逼人,远远纷飞雪花中,广寒宫玉宇琼楼近在眼前,十里之处一棵桂月树,吴刚正在砍树,每砍一下树又长好,如此永无止歇。
吴刚一见王母,急忙跪下,“拜见娘娘。”
王母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到广寒宫门口,门口仙婢一见是她,吓得魂飞魄散,全身如筛糠一般,“拜见娘娘。”
王母冷声问:“嫦娥何在?”
“婢子这就去叫,娘娘请。”
王母进了门,端坐后立即有人奉茶,很快,月仙嫦娥飞快赶来,拜道:“不知娘娘驾到,臣有失远迎,望娘娘恕罪。”
王母冷哼一声,“倒茶。”
嫦娥上来给她倒茶,看着她三界之中绝无仅有的绝色容姿,王母眼中尽是怨恨。嫦娥无意中看了她眼睛,一看她眼中怨恨,不由吓得遍体生寒,手一抖,茶水泼了一点。
“无礼!贱婢敢尔!”王母啪一巴掌扇在她脸上,打得嫦娥滚倒在地。
“来人,给我打五十鞭。”
立即有仙娥将嫦娥按倒在地,一轮鞭子抽下,嫦娥惊声惨叫,白嫩如玉的皮肤被抽得皮开肉绽,但奇特的是,一打伤立马又长好了,但痛苦一点不减弱,嫦娥惨不堪言,痛呼不止。
有广寒宫仙婢急忙跪在王母面前,“娘娘恕罪,仙子是无心的……”
“你敢为她求情。来啊,与嫦娥同罪。”王母冷冷下令。
可怜这个仙婢也被按倒,又是一轮鞭子抽下,两人惨叫声响满一屋。
嫦娥哭求,“娘娘,打臣一人便可,饶了小婢吧。”
王母反而冷哼一声,“每人多加五十鞭。”
再没人敢开口,看着两人打得鲜血淋漓,广寒宫众仙婢无不惊悚万丈,心中敢怒不敢言。
忽然一声光芒射来,化作两朵祥云托住执鞭仙娥的手腕,竟是打不下去,接着一名老者走进,“娘娘息怒。”
“月老?”
只见一白衣老者,慈眉善目,一身仙气飘飘,手腕处各有一道红线,正是掌管世间姻缘的月老神仙。
月老对嫦娥道:“还在这愣着?还不退下?还要惹娘娘生气吗?”
“多谢月老,多谢娘娘。”嫦娥扶起仙婢,两人搀扶着去了。
月老又一挥手,“其他人都退下吧。”
广寒宫众仙婢退去,月老又一挥手,向王母的仙娥道:“你们也退下。”
仙娥一惊,不敢相信地望向王母,只道这月老好生无礼,敢指使王母的人,王母却道:“都退下吧。”
仙娥这下退下,殿上只余王母和月老,王母冷冷笑道:“月老,你三番五次替嫦娥做人情,莫非也垂涎她的美色?”
月老淡淡一笑,“陛下与嫦娥不过一番雾水姻缘,娘娘为三界女仙之尊,这般做派未免器小。何况已折磨她多次,这口气也该出了。”
王母勃然大怒,“你这老匹夫!玉帝贵为三界至尊,你身为臣子,不帮他端正言行,反为他和嫦娥牵线搭桥,该当何罪?”
月老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陛下有错,但旨意一下,臣只是照办而已。”
“你好大的狗胆,敢编排玉帝的对错?”
“陛下当然不会错,错也只是对娘娘有错,但这是娘娘的家事,臣只是替娘娘不平而已。”
王母不由笑了,“休得两面讨好。你以为巧言令色,本宫便会善罢甘休?”
月老拱手,“不敢。臣愿为娘娘赴汤蹈火,将功折罪。”
王母叹息一声,“月老,难怪这三界神仙都说你聪明。本宫还没开口,你就知道本宫有事找你。”
月老拉起手中红线道:“臣手中红线最近隐隐有异象,知这世间又有一段惊天动地的姻缘,臣想,娘娘是时候来广寒宫了。”
王母点头,“看来不用本宫开口了。”
月老拜道:“回娘娘,林玄野一事便着落在臣身上,但臣求个赏赐。”
“讲。”
“求娘娘莫要为难广寒宫众仙子。”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王母起身,“便依你。但本宫警告你,再给陛下牵线些流莺贱色,别以为本宫真不敢杀你。”
“臣万万不敢。”
王母哼了一声,与一众仙娥飘然离去。
她一走,嫦娥等仙子已收拾妆容,齐齐跪倒在月老面前,“多谢月老打救。”
“不必,请起。”
嫦娥问:“娘娘吩咐月老,所为何事?”
月老笑道:“还不是为了那闹得三界不得安宁的林玄野?”
“此人真的这般神通广大?”
“神通广大倒不见得。只是此人来历不明,身后似乎有某些神秘势力,不得不防。”
“天庭可是要收伏此人?”
“正是。”
“月老如何下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