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语茉一直没有说话，在整个马市里面转过一圈。

看到这偌大的马市确实已经没有多少马匹了，东耀国的普通马匹和黑鬃大马停止过来之后，本地的马匹也成了稀缺货。

现在的马市一片凄冷，如果是平时的话，估计可以装下超过五百匹马，不过此时却只有不到五十匹。

宋语茉又转到了庞无际身边，对着这位胡掌柜说到。

“胡掌柜，我看到这里还有少许马，你的后面也有三匹，现在不卖了吗？”

胡掌柜听到宋语茉文化，急忙回应：“哎哟，哪里还有得卖，这三匹都是我宋国境内自己养的小马，留着我们自己用的，如果哪一天东耀国重新有商队过来，我们这边跑个腿或者有个什么接应的，总不能一个不留吧。”

余青牛心思细腻，急忙追问：“接应？那就是还有可能有啰。”

“您可别埋汰我了，如果有的话，怎么敢不卖给您？真没有了，我就是个生意人，怎么会有钱不赚，您说是吧。”

胡掌柜话已经说到这里了，庞无际一行三人别无他法。

正当一行准备离开的时候，庞无际忽然又冲了回去，余青牛和宋语茉只能跟着返回。

“胡掌柜，宋国的马匹一般不过百两银子，而东耀国的黑鬃大马价格是两百多两，而且有价无市，是吧？”

“对，您说的没错，马市里面一般都是按三百起步价交易的，而且价格连年走高，以后估计会更高。”

胡掌柜还是很客气，如实回答。

这时庞无际死死的盯着胡掌柜，很认真地问话：“胡掌柜，我如果出五百两，你可有办法弄到黑鬃大马？”

胡掌柜一听这价格，口水有些忍不住的下咽，不过还是一脸苦恼的回答庞无际。

“哎呀，公子，你可别为难我了。我这边是真的没有，您看，也不只我一家没有。”

“你做生意只是为了赚钱，你在这边倒卖马匹也不少时间了吧，你真的不想赚这个钱？”

宋国本地普通马匹，一匹胡掌柜可以赚不到十两银子，而东耀国的普通大马可以赚到超过三十两，但是这黑鬃大马至少可以赚一百两。

庞无际盯着这胡掌柜，虽然眼神犀利让胡掌柜有些紧张，但是胡掌柜内心却不是害怕，而是不断的盘算着这笔生意。

“胡掌柜，现在马市基本上已经没有生意了，你这往后的日子应该也不好过。你这生意，平常一年估计可以赚个五千两左右吧，今后可能一年一千两都没有了。

我知道你做这一门生意时间长，你帮我弄两匹黑鬃大马，我按匹七百两给你，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了。”

“这么多？”

胡掌柜没忍住，哪有嫌钱多的？不过还是脱口而出。

“但是公子啊，我这边是有长期合作的东耀国的马贩子，他们也没办法了，说是官府查的严，黑鬃大马不能出城，也不能出马场，尤其是到我们送过来。”

这个在庞无际的意料之中，不过庞无际还是不放弃。

“他们东耀国之内应该可以做马匹买卖的吧，总有办法可以过来的。”

胡掌柜没有直接回应，庞无际心中暗暗叫好，这应该就是答应了。

做生意嘛，无利不起早，没有不眼红钱的人。

“公子，现在呢，我们可以跟东耀国的人联系问一问。我明日再告诉您，可以吗？”

“据我所知，这半个月来，虽然东耀国过来的马匹数量减少了大半，但是并没有完全断绝贸易吧。别人都是怎么弄过来的？”

“自然是偷偷走私过来，那可是刀尖舔血的买卖，我是做不来的。”

“怎么个做不来法？胡掌柜不喜欢钱？”

“公子玩笑了，哪有不爱钱的人。现在东耀国管的非常严，如果查到走私那可是重罪，另外东耀国现在敢走私的马贩子都要求先收钱，您想这情况哪敢把钱先给他们。

如果是往常商路稳定还是可以，现在他们自己都保证不了，我们就更没有保证了。所以最好的办法是亲自带着钱过去，沿着那些走私的商道走一趟，这样钱上面肯定就保险一些。

到了东耀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过命就不保险了。我手下的活计，当然也包括我自己，已经做惯了稳当生意，哪里做得了这个呀。可能等以后我家里揭不开锅的时候，说不定会冒险一试。”

“胡掌柜，那不至于，你虎背熊腰，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相。这样，你也不必跟合作的马贩子再问话了，我亲自去东耀国买马，你看可行吗？”

不只胡掌柜，宋语茉和余青牛都一脸诧异地看着庞无际。

这庞无际胆子也太大了，敢自己做决定去东耀国？

“公子，这话可不要随便说，您看着也不缺钱，何必冒这个险。”

“险还是要冒的。胡掌柜，这价钱不变，我只要你带着我跑一趟，我最少买两匹黑鬃大马，如果有多的，我可以全买了，回到宋国按照一匹七百两银子给你。你觉得行吗？”

胡掌柜脸上的肉抖了抖，脸色也颇为难看，看不出是要拒绝还是要答应。

此时正是天人交战之时。

这个时候，余青牛也出言相劝：“公子，你想好了吗？”

胡掌柜也抓到机会，急忙符合：“对呀，公子，你想好了吗？这可不是儿戏呀。”

“是你还没想好吧，那我便在你这先坐一会，你自己想一想。我等你一盏茶，待你想好之后告诉我即可。”

庞无际直接坐在了店里，余青牛和宋语茉也同坐一旁，那胡掌柜倒是像听到了赦令一样，赶紧回到后面开始跟伙计商量。

宋语茉对于庞无际的决定也有些不解，这么大的事就这样决定了吗？

宋语茉直接开口问庞无际：“无际，你真的想好了吗？”

庞无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侧过身问余青牛：“这胡掌柜的身份你应该都清楚吧。”

“这胡掌柜原名胡六，我们东青本地人，也是在东青军当过差的。城主府有些买卖和消息也从他这里获得，是可以相信的人物。”

庞无际确认之后，一脸安然道：“那便好，跟我了解的差不多。”

不多不少，刚过了一盏茶功夫，胡掌柜走了出来，比刚才镇定了许多。

“公子，这趟买卖，您如果一同前去的话。虽然凶险，但是与我而言可以说是一本万利，我实在找不到理由拒绝。”

庞无际笑了笑，果然答应了。

“胡掌柜，这趟可是要命的买卖，你只跟几个伙计商量好就行了吗？难道不用跟家中夫人确认吗？”

这时胡掌柜言语丝毫不让，反唇讥讽：“公子不必讥讽，我一把年纪了，行事谨慎无可厚非，不过公子年纪轻轻可有尊告家中父母呀？”

余青牛突然像是被提醒到了一样，急忙开口说话：“胡掌柜，这位正是庞将军的大公子庞无际，去东耀国的路上还望胡掌柜多多照顾。”

庞无际略微无奈，不过仔细一想，胡掌柜想要知道自己身份也不算难，这样直接亮身份是占人家便宜呀。

胡掌柜倒是大吃一惊：“啊？庞将军的公子？多年前往城主府送马有幸见到过公子一次，没想到公子已经长大了。公子刚才的决定似乎没有跟庞将军和夫人商量过吧，这我可不敢答应呀。”

胡掌柜这也算是找到了一个由头，把这趟行动给取消了。

庞无际极为不满，急声大呼：“胡掌柜，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自会向家中父母告知，不用你替我做决定。”

看到庞无际不满，胡掌柜也还是很客气：“公子，我是东青城人，也加入过东青军。二十年前的保卫战，可以说所有人都算是受到了将军的恩惠，我对将军自然是崇敬不已。

如果是其他人，我就当这是个买卖做就可以了。不过您既然是将军之子，这种凶险的事没有将军同意，我又怎么敢随便答应呢？您说是吧。”

胡掌柜这番话有理有据，庞无际有点不知道怎么反驳。

不过心中还是不快，对着胡六说道：“我既然跟你约定了，你也愿意赚这笔钱，为什么不走。你既然尊敬我父母而不愿意跟我走一趟，那我便告知我父母，得到他们同意再来跟同去东耀国。”

庞无际都这样说了，胡掌柜自然不再说什么。

只是连连称是，如果将军都同意了，自然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庞无际。

……

一行三人离开了马市，回到城主府。

这样也算是有些收获，而且还有一些情报路径。

只是后面去东耀国这件事，该怎么跟爹娘商量呢？

这就变成了一件麻烦事。

一路上宋语茉和余青牛也有劝阻，不过庞无际只说了一句话。

“事情虽然突然，我还是会禀告父母，得到他们同意才会去的，你们放心。”

余青牛和宋语茉是不太相信，庞无际可以说服庞青山夫妇二人的。

不过看到庞无际有如此信心，又有些担心他真的说服了将军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