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无际和庞青山二人，在东青关内商量了大概一个时辰。
二人终于商定完成，庞青山手下的暗探杨舟已经在天马城一带驻扎了十年左右。
这杨舟现在已经有了天马城人的身份，在拴马庄也有庄子，拴马庄那边的人都是负责养羊的。
虽然东马场的主要功能是作为军马场，但是周边都是牧民，怎么可能少得了羊了？
东耀官府虽然有圈地禁止放羊，但是都是地方牧民，也不可能完全禁得了。
而且养羊不像养马那样引人注目，这样更容易掩藏身份。
之前东耀开始禁止把马匹贩卖到宋国的时候，天马城的杨舟已经开始调动手下的人手。
把从宋国带过去的人都换岗换到了拴马庄，手下的东耀国本地人都换到了天马城照顾生意。
毕竟拴马庄才能获得第一线的情报和信息，如果有必要，冲进附近马场杀光当地战马不给东耀国用，或者也可以配合东青军抢战马。
当然杀和抢都只是下策中的下策，不到万不得已，庞青山不可能暴露杨舟。
现在庞无际既然有办法可以弄到战马，这步棋自然救活了。
让当地有所经营的杨舟配合庞无际在拴马庄驯马运马，这样就会更加简单且方便。
……
“最后我再说一次，一，你拿着令牌去找杨舟，把你的要求告诉他，你和胡六转做羊生意赚钱，这样就有身份掩盖了；二，在你们需要在拴马庄经营完至少一笔羊的生意，这段时间里我会派人把拴马庄到这边的暗哨清理一遍。
同时，我这边也会准备好军营里面的马场，还有这些马的用具也会尽快准备好。这样你们开始运马的时候，我这边也一应俱全。三日为限，你那边准备好之后过来东青关，运马的工作就可以正式开始了。”
庞青山在庞无际离开前，最后一次重复了计划内容。
庞无际点点头，表示认同父亲的计划，然后大步流星地就离开了。
一路上庞无际心情颇好，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一路通达，周围的树木丛林都清晰可见。
终于在天将要亮的时候，庞无际回到了拴马庄。
因为时间还早，庞无际毫无倦意，直接坐在院子里开始打坐练功。
等到庞无际睁眼的时候，众人都已经起来。
老马手下一群人今天又开始兴致勃勃的准备去驯马，庞无际今天倒是没有跟去马场，只派了三个新来协助的人跟过去熟悉一下情况。
三人名字分别叫杨武、徐文兵、游大海，因为都是东青军的人，知道庞无际身份，自然应允前往。
庞无际再次跟胡六和余青牛商量在拴马庄暂居的事情。
“胡掌柜，昨天让你找的院子，你找的怎么样了？”
“公子，你是认真的吗？搞不到马的话，还要在这个破地方一直呆着，也不是个事儿，您说是不是？”
胡六不知内情，自然对庞无际的计划有些不理解，也没有认真的去找什么院子，租什么院子。
“胡掌柜，我想了想，这个马匹如果能买到千万不能错过，毕竟这里的马这么好。而且我还想到了另外一个生意，这里可不只有马吧。
我决定，既然要买马，顺带把这里的羊的生意也做一做。你是做生意的，你应该明白，这么多人手，当然要想尽办法赚尽每一文钱，你说是吧？”
胡六听完，苦笑不得，这位公子哥怕是疯了吧。
自己做了二十年的马匹生意，也没有想过要做贩羊的生意。倒也不是胡六真没做过，只是以前做过不赚钱就放弃了，一来不太懂，二来嫌麻烦，所以内心里就瞧不上。
但是面前的是庞无际庞公子，胡六也不能直接开口嘲讽打击，还需要和颜悦色的劝阻。
“公子呀，您是什么身份，干嘛要做这种生意，这样的话，来的目的可不就跑偏了吗？”
“没偏！我问你，你爱钱吗？”
“那自然是爱呀，可是……”
“那不就行了吗？东青城的人，宋国的人爱吃羊肉吗？”
“那自然也是爱吃的。”
“我的身份你是知道的，你觉得我能赚不到钱吗？”
“那……”
胡六迟疑了一下，庞无际这样说好像有些道理，庞家想要做这个生意，那肯定是可以赚这个钱的。
只不过胡六心中总是有些疑问，这点小钱至于吗？
胡六还没想明白，庞无际就直接开口打断了。
“赶紧的吧，跟我一起在这拴马庄转转，有合适的院子，我们就租下来。你在东青城也没什么生意，现在跑回去干嘛，你说是不是？”
这句话胡六听完，恨不能吐出一口血来，自己这么掏心掏肺的帮这位公子，结果还被嘲讽。
不过庞无际说的也对，暂时东青城的马匹生意是很难了，在这边看看说不定有其他的机缘。
毕竟能跟庞家公子结缘，也还算不错。
……
出去之前，胡六也简单跟老马聊了聊。
不过老马脸上实在掩饰不住讥讽的笑容，还一脸和气的帮忙指明方向，让三人去看。
这拴马庄从一个拴马的木桩，成长到现在一个大庄子着实不易。
虽然这里有很多本地人，其实都是这几十年慢慢聚拢过来的，以天马城周边的村庄为主。
庄内已经有几百户人家，已经有了城镇的模样，不过零零散散分开居住的人家，还有有些破烂丑陋的房屋，还是用庄子来称呼比较合适。
三人走走看看，自然是胡六领头，但是庞无际却毫不关心，因为庞无际早就确定要去杨舟的庄子。
在不知不觉之中，一群人来到了杨舟的庄子。
余青牛敲了敲门，里面一个青年人开门。
“劳驾，你们这里有闲置不用，可以圈羊，或者圈马，又或者住人的院子出租的吗？”
“没有单独用来圈羊，或者圈马。又或者住人的院子出租，有一个大院子可以同时圈羊、圈马、又住人的，您要吗？”
这两句对话罗里吧嗦的，确是提前定好的暗号。
现在这个院子里面都是东青军派过来的暗叹，自然一下就明白了这个暗号。
“行，带我们进去看看。”
“您三位请进。”
唯一不知情的胡六虽然听得感觉莫名其妙，但是也看不出哪里有问题，只能跟着进去了。
三人坐于厅中，不多久从堂后出来了一位中年男子，乡绅打扮略有富态。
“三位，是想要住人、住马又住羊的院子吗？”
“对，可以去看看院子吗？”
“没问题。”
余青牛一阵比划地说道：“这位是我们公子，具体的价钱可以跟公子谈，然后院子的事情可以让我们这位管事去看看。”
余青牛示意杨舟后面的侍从带着胡六去看看院子。
一直以来，在明面上胡六都是领头人，不过这次余青牛开口安排，也不算很特别，胡六自然应允前去。
等到胡六离开，庞无际从怀中拿出令牌，交给杨舟。
“我是庞青山的长子，我叫庞无际。”
“无际公子，我是杨舟，你小的时候我在将军府见过你两次，只不过现在长大了，完全不一样了。将军近来可好？”
杨舟年龄较长，确还是对着庞无际行了行礼。
庞无际一时有些慌张，也同时回礼，然后回答到。
“我爹还好，不过东耀国封锁马匹交易这件事，对于东青军来说是个大麻烦。”
“确实，前些日接到将军密令，把人手都调到了这拴马庄，准备暗中保护公子，再者查探一下这边的马匹情况，看有没有机会重新开辟一条往东青城运送马匹的道路。
没想到今日公子竟然直接过来了，有什么大事需要杨某协助的吗？”
“一件立功的大事。”
庞无际只是含糊其辞的说了下，没有深入说明，然后开始提出自己的要求。
让杨舟明面上租出一个院子给庞无际，另外以这里的牧民身份，跟胡六做贩羊的生意。越快越好。
杨舟作为密探，不是那种好奇的人，商量好之后，立刻按着庞无际的意思开办。
……
胡六都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等他看完院子回来，还未告知庞无际情况。
庞无际就准备让胡六直接跟杨舟签租约。
另外一边，开始从老马那边把随身物品和马匹都运过来了。
庞无际还让胡六提醒老马，以后每天出门这边都会派人跟着老马的大队去东马场。
万一有驯服的马匹必须卖给胡六，老马自然是满口答应，却也未必让心里去了。
老马还好奇的问了问胡六。
“你留在这边，真以为可以弄到许多马匹？不容易呀兄弟。”
“马匹能弄到就弄，弄不到我家里的生意也做不了了，我已经在这拴马庄找到了养羊大户，准备倒卖点羊，也算是弥补我的亏空。”
虽然有些道理，不过做这做马匹买卖的大生意，突然转到做羊的生意，老马只能偷笑，也不再多言。
明面上的工作都已经准备妥当，有胡六做掩护，做马匹和羊的生意。
而庞无际则开始暗中准备驯马运马的事情。
要说杨舟也是聪明绝顶，他的几间院子都在拴马庄的边缘。
而且有后路通往回去东青城的小道，这简直就是绝佳的据点。
看来杨舟确实在这边有好好经营，等到第一批羊的买卖弄完，庞无际的任务就可以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