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钻……”

余青牛轻轻地重复了庞无际的回答，有些没反应过来。

过了一会，余青牛大叫到：“冰钻？！”

“对，就是冰钻。”

余青牛吞咽了几下口水，声音有些颤抖，继续问到：“山洞里面都是吗？”

庞无际尽量保守地回答：“应该都是。这东西寻常人佩戴可以延年益寿，不过你也知道，我从小玲的师兄秦宇那里拿到了修真功法，我的力量增长跟这个功法关系极大。

常人不能修真的最关键原因有两个，一个是无人传道，另外一个更关键的就是没有修炼的基础，这个基础就是天地灵气或者这个天生天养的冰钻，修真界被叫做灵石。所以……”

单单是普通人佩戴可以延年益寿这一条，就可以证明这些冰钻的价值。

如果可以获得这一整个山洞的冰钻，这个价值斐然呀。

余青牛有些明白，庞无际平时很沉稳的一个人，居然说出来了刚才那些胡话。

“无际，你真是厉害，能够驯服马匹，还能找到冰钻。现在我们是捡到宝，你不用这么愁，城主会想到办法的。”

余青牛的夸奖和宽慰并不能让庞无际镇定，庞青山真的能有办法吗？

二人并没有商量，事情太大，只能回去再说。

……

庞无际二人从山林里不紧不慢的往外走，到达拴马庄的时候已经天黑。

二人乘着夜色跟杨舟打过招呼就径直离开了，东耀朝廷征收马匹的事情也没新情况。

在快接近东青关的时候，庞无际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快速驱马往关内跑去。

这匹红马也是飞速，几个呼吸就把余青牛甩在了身后。

庞无际没有任何停留，直接找到抛弃庞青山，把在东马场北部山林里面的情况告诉庞青山。

一口气说完，庞无际才停歇下来，看着庞青山，似乎想要父亲赶快给个准确回复。

庞青山听明白之后，很快就沉默了，尤其是听着庞无际的语气。

他很明白庞无际的想法，庞青山虽然没有修炼果修真功法，但是并非不知道修真完全是另外一个层面的事情。

不过修真的情况和难度他也都知道，而且这个灵石矿极有可能能够改变整个无极宗下的各国的格局。

无极宗现在是出世状态，那是因为无极宗不愿意管理所辖的天玄皇朝等各大皇朝国家，并非无极宗没有能力管理。

只是因为修炼基础，灵石和灵力的制约，让无极宗无法抽身对于所辖世俗国家进行管理罢了。

如果有庞无际所描述的那个大灵石矿的话，无极宗肯定就不一样了。

其实各大世俗国家又何尝不会垂涎这座矿呢？

庞青山像要独占吗？想的。

宋国国主知道的话，像要贪墨吗？也是想的。

东耀国国主、天玄皇朝、天苍皇朝，还有无极宗，无一不想要将这巨大的利益据为己有。

这个灵石矿，虽然是一座宝藏，但同时也是一座随时可以爆炸的火山。

……

余青牛晚一些回来的，知道庞青山父子二人肯定在谈这件事，只能在外面等着。

过了许久，那父子二人在屋子里面既没有交谈，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动静。

余青牛只能以送茶水的名义，进去看看。

进去的时候，父子二人都转过头来看着余青牛。

余青牛略微有些尴尬：“将军，我看你们两位许久没有动静，我就拿了壶茶进来。”

庞青山点点头，开口关心起余青牛：“青牛，山里待了一夜，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吧？”

“多谢将军关心，其实就是有些力竭，没什么大事，已经都休息的差不多了。”

对话就这样戛然而止了，余青牛只能离开，让这父子二人继续无声对峙。

“宋国长久以来就是偏安一隅，西邻皇朝，东靠大海，南于友邦沧蓝国隔天玄大江相望而相安，北于东耀国被擎天山脉划开。如果不是有通天关、西林关和我东青关三个通道。

我们与东耀也是相安无事，宋国历来不善战事，朝廷从来也不兴战意。如果让朝廷出兵攻打东耀国，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而东青军单独出动的话，既是大逆不道，同时也难以成功。

北出东青关之后，就是茫茫大草原大平原，无险可守，而东耀国骑兵历来强悍，东青军虽然其实不弱，但是在北方平原作战。后勤补给和兵员都会限制我们的作战能力。”

结论很明显，那个东马场北部的山洞，东青军根本没有办法占领。

这些其实庞无际之前都想清楚了，不过却也没有什么办法。

现在父亲庞青山分析了一番，也是同样的结论。

不够父子二人继续沉默，也是对于这一大块肥肉就在嘴边却吃不下而耿耿于怀。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我们都是东青本地人，整个东青城也是崛起于二十年前的东青保卫战。如果没有东耀国入侵，东青城会比二十年前更加安宁，但是也更加籍籍无名。

哪怕是今天东青城已经升级为了郡城，也没有能力支撑一场主动挑起的国战。因为东青城本质上还是一个偏安一隅的小渔村。或许再过一百年，等到东青城可以跟临江城、西林城或者是玄东城这样的达成相提并论的时候，也不好说……”

本来最后一句庞青山想说有希望的，仔细一想这种假设并没有太大意义，话说出口就变成了“也不好说……”。

……

二人枯坐许久之后，都没有说话，然后分别去休息了。

如此这样过了几天，没有杨舟来信说明拴马庄解除警戒让庞无际回去。

同时庞无际因为灵石矿的事情又不想会东青城，只能待在东青关这里等候消息。

父子二人自那夜枯坐之后，没有再谈过这件事情了。

作为亲卫的余青牛自然也是决口不提，而且还要为这件事情保密。

现在关注拴马庄的征马情况才是庞青山这边的头等大事，每天杨舟都会送来消息。

不过情况变化都不大，东青官府的征马虽然让整个拴马庄怨声载道，不过还是被强行征收下来了。

这个不算复杂的征马工作，整整花费了半个多月才完成。

这一日清晨，庞青山父子二人正在议事厅里面闲坐，忽然又人报信。

“哪里的来信？”

“禀告将军，拴马庄来信。”

一般情况拴马庄的信都是午时才到，而这大早上就过来，说明事情所有变化。

庞青山结果信件开始阅览，一旁的庞无际也反应过来，凑近了一同看信。

原来东耀官府征收完马匹之后，龙耀世子出现了。

虽然传言里一直都是龙耀世子主持征马一事，不过杨舟的情报里面从来没有出现龙耀。

这次龙耀出现带带着两千兵马，两千兵马就比较奇特了，要说打仗，这点人肯定不够，但是寻常事务也并不需要这么多人马。

杨舟得到消息说，这批人马会带着这征收的两千马匹从靠近擎天山脉附近的路往西走。

这可不是征收回东耀都城的路，这就是去通天关或者西林关的方向。

如果是马匹交易自然是不会依靠军队做运输，看来这应该就是龙耀和宋海康的私下马匹交易的一部分。

“四公主结婚之后的这几个月，东耀国逐渐减少甚至停止了往东青城的马匹交易，不过入关的马匹却没有少许多。但是从东青关通过的马匹都有一千余匹。

如果还有从私下从通天关和西林关走私一些，再加上这匹紧急征收的两千匹战马，可能实际数量已经超过他们最初约定的三千匹马。”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西林侯是有谋反之心的，虽然大世子有所警惕，但是真正的铁蹄之下，警惕未必真的有用。

庞青山急忙回到书桌上，草草地写了一封书信，同时喊人进来。

“来人呐，传令下去，东青关升级戒备，内紧外松。另外把这封书信送到东青城给我夫人。”

进来的军士，接令之后便离开做事去了。

“父亲，他们想做什么？”

“这黑鬃大马，虽然我们也弄到了两千多匹，已经可以稳守东青关，不过通天关和西林关就不好说了，情况已经很复杂了。局势已经超过我们的掌控范围了。”

要说造反，可能是筹谋了几十年而起，也可能是一时怒发冲冠而起，还有可能二者都有。

想西林侯就是这种情况，朝廷不可能没有防备，譬如大世子就心中早有戒备，但是朝廷也不能不倚重于西林侯。

通天关是宋国第一关，通天军是宋国第一军，但是得到最多好处的确是西林侯的西林城和西林关，这就是现实。

现在看来东青关还是固若金汤，但是从整个宋国范围来看，却已经是暗流狂涌了。

……

庞无际了解到父亲的说法和安排，自然是非常认可。

不过庞无际却还是有许多想法，这也算是一个重大情报，按理来说，应该给大世子通报一声的。

“父亲，东青关这里既然无事。上次大世子说让我可以以校尉的身份，去通天关观摩学习一番，我现在就想过去看看。”

庞无际帮助大世子获取一些情报，这个事情并没有跟父亲说，不过此时此刻向庞青山提出这种要求，庞青山又怎么会没有想法。

庞青山很认真地盯着庞无际看了许久，只是再确认了一次。

“你想好了？”

“想好了，我都还没找到办法把东耀国弄乱，总不能让他们把宋国给弄乱吧？”

“通天关守将刘守仁是宋国第一神将，也是一位书生将军，勇武筹谋都可以说是举世无双，通天关应该不会有大问题，不过你可得答应我，必须保住自己的安全。

另外这次你是去通天关，我可没有让你去西林关，没有我和你娘的同意，你不能去西林关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