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为何出现在此处?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年轻男子既震惊又有些慌乱。
徐朗看了看眼前这个自带风流的读书人,没说话,看向霜华。
霜华也没想到大家会狭路相逢,一时间竟然愣住了。
“霜华,你又闯祸了啊!你不知道,这里我们的人还没有别人的人多嘛?怎么不带脑子呢!”
年轻人立刻关上门,反手抓住霜华:“快说,你什么时候把他带进来的?有没有人看见?”
霜华这个时候才刚回过神来,她用力扯开年轻人的手:“二哥,你抓疼我了!你放心,我是昨天夜里把他带来的,并没有人发现。”
“昨天夜里?难道他在你的房里过夜了?昨天,昨天你藏在被窝里的,是他?!”年轻人脸色都变了。
“二哥不用害怕,你不说我不说,别人怎么会知道?”霜华拍了拍二哥的肩膀,以示安慰。
“我有什么好怕的,我怕的是你不知道害怕啊!如果他从这里走出去,被守卫发现了,就是一个死啊。真是拿性命来儿戏。”男子甩了甩袖子,径直坐到了桌子旁。
徐朗很沉得住气,他只是看了看霜华。眼神中带着疑问:“你是谁?我究竟在什么地方?”
霜华有些尴尬,她觍着脸对徐朗说道:“你别害怕。大不了我对你负责,嫁给你。绝对不会叫你去死。”
徐朗白了她一眼,你这是安慰我还是诅咒我呢?
“你嫁给他?你以为人人都想做驸马?不能领兵打仗,不能在朝为官,连科举仕途都不能走。一天还得向你早晚请安四遍。这不是娶妻,这是请了个神,给自己找罪受。”
年轻人喝了口茶,不疾不徐的道。
徐朗明白了,原来霜华是公主,那这个她口中的二哥,就是皇子了。徐朗立即提起戒备,看他的眼神也谨慎起来。
“在下徐朗。请问殿下如何称呼?”徐朗略略拱手。
“兄台客气,我乃是当今圣上之二皇子,被封宁王。你叫我寒山即可。”寒山起来回了个礼。
这个寒山,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青衫布衣,连外袍都没有穿,实在没看出半分皇室贵胄的样子。
寒山察觉到了徐朗的疑惑,笑着道:“兄台请坐。我虽出身皇家,但却崇尚魏晋之风。喜欢无拘无束,最烦繁文缛节。对朝堂之上,更是厌恶。”
徐朗“哦”了一声。
“我大哥是当今太子,政绩卓著。四弟也是热衷朝政,愿意为父皇分忧。就我这么一个不成器的。我就想做个闲散王爷,清闲世人。”
“徐朗,我大哥和四哥都古板的很,他俩可不是好说话的人。如果他俩看到你,必然要禀告父皇,我就完蛋了。”霜华撇了撇嘴。
你完蛋?应该是我完蛋了好不好?徐朗暗暗撇了撇嘴,面上却不动声色。
“霜华年纪小,平时跟着我厮混惯了,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徐兄一笑泯恩仇,不要放在心上。”寒山举起茶杯,诚恳的道。
徐朗还没来得及回答,霜华就抢着说道:“什么啊,我顶多是做好事未遂。哪有什么得罪?我还好吃好喝的伺候了一天。”
徐朗也举起茶杯,示意了一下,然后讲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麻烦宁王殿下,送我离开这里。我朋友还在客栈等我。”徐朗说着,站了起来。
霜华拉住了他的袖子,“你陪我看完灯再回去嘛!晚一会又死不了。我都盼了好久了。”
“霜华,你是大姑娘了,别拉拉扯扯的。你这样让徐公子为难。徐公子的朋友,说不定也想去看灯会。”寒山拉开了她。
徐朗看了他一眼,“我朋友是男的。”徐朗听出寒山的意思了,本可置之不理,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立刻解释了。
“哎呀,大不了叫着你朋友一起嘛,我不介意的,真的。”霜华不甘心。
徐朗和寒山对视了一眼,两人的话里有话,这个傻子根本没听出来。
“按照规矩,你是不能去看灯会的。”寒山耐心的说服霜华。
“哎呀呀,我知道啊。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每月的灯会,是青年男女约会的时候,大家可以借此机会,寻找自己的意中人。一定终身。”霜华气呼呼的。
“难道,你,已经有…”徐朗迟疑的问。
“小妹未曾婚配,兄台不要误会。但是她是不能自己选择心上人的,只能等父皇赐婚。”寒山解释。
“那为什么…”徐朗的意思,霜华的年纪,看起来有十八九岁,即便是平民百姓家,也是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为什么迟迟不给她赐婚呢?
寒山没说话,表情有些颓然。
“父皇觉得自己年纪大了,想把我就给将来的新君。等他们登基,便可以用我去给别人联姻。做交易嘛,巩固自己的政权。”霜华毫不在意的口气。
徐朗吃了一惊,却不好有所表示。自己毕竟是陌生人,没有立场来发表意见。况且,即便发表了意见,又能怎样?多说无益。
“生在皇家,是我们的不幸。生死都不由自己,更何况是婚姻。尤其是女儿,更是政权的牺牲品。”寒山声音很低。
“以后再说以后的。二哥你最疼我,你就带我出去玩一次好不好?”霜华恳求道。
“我比你处境还堪忧。你跟我出去,目标更大,盯梢的更多。”说完,寒山转头看向徐朗,目光殷切。
徐朗明白他的意思,略一思索,点头道:“我跟你一起去吧。不过我要先去客栈,接上我朋友。”
霜华高兴坏了,她连连转了好几个圈,又让人拿出铜镜,检查自己装扮是否妥当。
“你们说,我是不是风流潇洒?会不会有哪个姑娘看上我了呀?”霜华手持折扇,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没有理她。霜华自觉无趣,尴尬的转移话题:“我们什么时候出门?”
话题转的很生硬,两人也不拆穿。
“现在吧,从我那边大门出去。我送你们到门口,徐朗跟着我,比较方便。”说着,寒山站了起来。
原来,公主府和宁王府只有一墙之隔。霜华说是自己求了父皇,特地把府邸建在宁王府旁边。
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分,徐朗看不太清楚府内的构造,只觉得九转十八弯的,迂回半天才到了一扇门前。
“前面就是在下的府邸了,请吧!”寒山一把推开了门。
眼前的情景,把徐朗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