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听闻慈航剑斋传人出世会代天选龙,择一真命天子入世辅佐,平定乱世。”
萧寒转身,看着梵清惠笑道,“看清惠你之前的表现,这一代选中的,可是那位开皇陛下。”
梵清惠也不掩饰,而是点了点头,反问道:“以你看来,此人如何?”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杨坚成事极速,几年间横扫北部,已是鲸吞天下之势,慈航剑斋根本不怕出现什么意外,梵清惠自然也没什么隐藏的想法。
更何况到了如今这个时间,该知道的都已经了然,也不必藏着掖着了。
而梵清惠,其实也想从萧寒这位未来的门阀之主最终,了解一下他对杨坚得看法。
“雄才大略,世所难寻。”
提到那位未来被称为隋文帝的人,萧寒也是严肃了起来,有些倾佩地说道。
尽管前世在西游世界生活了数百年,然而他从未忘记种花家的那些年,那才是他真正的故乡,萧寒心灵的归宿。
对这些在种花家历史中留下痕迹的为人,萧寒也依然抱有着敬意,就如同第一世还是个宅男的时候一样。
想着之前,以及以后,那位隋文帝将会做的事,萧寒已是也是热血沸腾。
“杨坚此人真乃盖世英雄,能人所不能。南陈主庸臣贪,上下以烂成一摊泥,可以说是早就是嘴边的一块肉。
他却隐忍数年精修内功,将天下一统的诱惑视而不见,用九年时间梳理内外,非大毅力着难以做到。
推动汉化,将百官胡姓化汉,催动北方名族大融合,其立在当代,功更至千秋。”
至于开创科举,从世家人才垄断中撕开一条口子,为世间寒门子弟点亮一丝曙光什么的,萧寒自然没有说,事实上这才是他心目中,杨坚最大的功绩。
当然杨坚现在还没做着这件事,萧寒真说出来的话,以后的乐子就大了。
“其人有魄力,又能为,更难得的是胸怀天下,有着远超常人的战略目光,所以才会是我慈航剑斋选中之真龙。”
梵清惠矜持中难免露出了一丝自傲。
萧寒却是转过身,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意。
他敢打赌,慈航剑斋必定是已经后悔选中杨坚做他们的真龙了。
代天选龙说的是牛皮哄哄,其实说到底是为了佛家发展挑一个合作对象而已。
然而在宋缺的记忆之中,这位隋文帝可不是什么佛家的提线木偶。
相反很可能是慈航剑斋展露的实力,让这位英主感到了威胁,大隋治下的佛门环境可没以前好了。
事实上这个时间段的寺庙简直就是一个个武装根据地一样,佛门势力让人触目惊心,任何一个有为的皇帝都不会舒服的。
后来的李世民,也就是事太多了,胡人、门阀,还要复苏人口经济啥的,一大堆事干到死都没干完,否则也早就削佛门了。
反正在萧寒看来,以隋文帝之能为,肯定已经准备收拾佛门了,恐怕佛门一方也心中有数了。
梵清惠这般遨游天下,除了应对魔门越来越大的压力,肯定应对将来来自朝廷压力的意思。
然而现今梵清惠却是一脸自豪,仿佛与杨坚相得益彰一般,可不是令人发笑。
不过萧寒也不会拆穿,佛门的实力可是不容小觑。
而且从历史上来看,老杨可不是什么长命的人,这打压佛门怕是不会有什么结果了。
暗自叹了口气,对这等一直嚷着代天选龙,偏偏实力也确实不俗的势力,确定争龙之路的萧寒,自然很是不爽了。
尤其是知道对方早早下注李世民,那就更不爽了。
“杨坚此人必能终结乱世统一天下,成就自两晋以来最伟大之壮举,在历史中留下不朽印记。”
好话又不要钱,萧寒自然是章口就来。
“那宋家何不早早投效麾下,也好成从龙之功。”梵清惠忽然说道。
宋家作为当今天下顶尖世家,在南方有着举足轻重大王地位。一但宋家投降,区区南陈翻手可得,整个南方也是可传檄而定。
更何况若是这样,还可以堂而皇之的为大隋埋下隐患。
若是宋、独孤、李、宇文,四大门阀皆是实力未损而入大隋,那除了佛门,还有哪一方势力可以压制呢。
到时候可就你是削佛,而是不得不捧在手心了。
还有很深大王一点,那就是有佛门先辈夜观星象,发现大隋国祚不久。
为了避免南方世家有成龙之可能,梵清惠想早点定下宋家与大隋的主从之位,先从气运之上斩宋家一刀。
看李世民何等能为,然而在李家与隋朝定下主从之后,以天下第一世阀争夺天下却是屡屡陷入难关,逼不得已甚至数次跪舔突厥,这才定顶乾坤。
萧寒虽是察觉不到梵清惠内心的想法,然而又何必去想呢。
慈航剑斋似乎有一种定律,那就是干事一定要损人利己,而如果将对方定位到南方的话,甚至连利己都不必那么在意。
“此等大事,自然需要得到族主首肯同意。宋某虽在宋家有些地位,然而此生时刻也不能越俎代庖了。”萧寒淡淡说道。
不论真假,甚至不论想法,萧寒都不会同意宋家投降的。
以萧寒自身想法来说,作为未来争龙之局的英雄人物,怎么可以不发一言便投降了,我萧寒不要面子的吗
更关键的是,宋家是南方的领头,更是汉家如今的旗帜,
要真的不发一言就投降,那他这个领头人也当到头了,胡汉之别现在可是很大的,不管杨坚做了什么,他都抹不干净身上的胡膻。
作为汉人旗帜的宋家,无论如何,都必须要先打一场。
“宋缺你何必自谦,以你的本事,宋家家主之位不过唾手可得了。还希望念在天下苍生,未免生灵涂炭,宋缺,你……”
梵清惠柔柔地说道,却被萧寒出声打断。
“清惠,你不是想知道我来蜀地做什么。”
重重在“清惠”两字上出声,打断了梵清惠的喋喋不休,“那就是目标。”
梵清惠抬眼望去,蜀地已近在咫尺。
往日忙碌的码头,现在却只有一位五官如刀削斧凿,肤色黝黑的年轻人站在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