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族的历史上,曾经有过凡神的出现,但那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久远到,月族现如今,如果不去翻阅族典,都不能找到那份有关于月族凡神的记录。
而事实上,月族的凡神也早已不在这世间,否则的话,月牧天又怎么可能会死。因此月痕对于凡神能够勘破生死是万万不信的,于是又继续看了下去。
“凡神亦有生死,却可变天下生死之大势,若非油尽灯枯之辈,凡帝主以下者,凡神皆可为其逆天改命,由死而生。但死者必须满足三个条件,一为三魂七魄俱全,二为拥有宿体为其制造肉身,三为并非是寿命已油尽灯枯之辈,帝主境界及以上,凡神亦无力为其逆天改命。然则逆天改命亦会承受天大因果,或造成凡神折寿。”
月痕看了看,默默地点了点头,这才算是符合自己心中所想,凡神纵然神通广大,却也是无法做到踏破真正的生死,所谓逆天改命,也不过是折损自己,而来增加他人的寿命罢了。
不过月痕还是对凡神拥有的这种逆天改命之力感到向往,若有一天,他能踏入凡神,便再也不需要惧怕这世上任何一人,又何必像如今这般畏首畏尾。
“凡人亦可逆天改命,然则凡人之力无与神论,因此逆天之法全藏于忘川河中,能渡忘川河,则有机会逆天而改命,若不能渡忘川河,跌落河中即是魂飞魄散。”
月痕看到这里,又是一惊。
相传,忘川河乃是人间界通向亡者界的一条河,踏过了这条河,就算是生者,也会变成死者,而这书中则写到,凡人渡过忘川河,则可能创造出逆天改命的奇迹。
“忘川河通生死,一入忘川生者死,唯有轮回方得脱。但吾将一生之所学,尽藏于书中,自由屏蔽天机之法,纵是忘川,亦无法勘破吾等真伪。”
月痕的目光突然闪烁起来,将这句话牢牢地记在心里,他现在对于这本书的作者感到十分的好奇,想要知道究竟是谁创造了这本书。
因为这种层次的书,他根本不相信会是现在的人所能创造出来的,至少在他的印象中,他的父皇也远远没有这种能力。
他没有继续再看这本书,而是将书翻到了最后一页,看这本书的落款究竟是何人。
当月痕看到落款之时,整个人的身躯一震,瞳孔瞬间收缩了一下。
“沧澜……”月痕嘴唇不自觉地动了起来,这个名字,让他无比的熟悉,因为这是一个非常遥远的传说,沧澜大帝!
没有大帝的称号,就只有沧澜二字,但除了沧澜大帝之外,月痕已经想不出来还有谁敢以沧澜这两个字作为自己的名字。
沧澜大陆之上,谁都没有权利,取沧澜这两个字为名,除了那个曾经统治了一个时代的人,沧澜大帝。
“这本忘川生死录,莫非是沧澜大帝所书,若真是这样的话,是否说明,这本书,并非只是说说而已呢?”月痕想到,他现在的心情可谓是变化万千,这个作者的名字的确是震惊到了他。
让他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但这本书能放到这么隐蔽的地方,一定正是因为它的来历,才让它拥有了这个地位。
“忘川河,居于大陆之中,吾立之年,由君殿执掌。”
忘川生死录中介绍道,但这一点,让月痕基本上确定了忘川河的位置,因为亘古以来,从未听说过君殿有过变迁,这个势力从来不是这世界上最顶尖的势力,却从未出现过毁灭这样的灾难,好似天地开辟之初就一直存在一般,比起西天圣殿和北荒冥殿这样的势力,君殿的历史要久远地多。
月痕没有多想,而是继续把书往后面翻。
“凡人若想逆天改命,必须得留有一魂在人世,否则,若亡者已入轮回,一切皆为空谈。”当出现这一段后,后续的扉页都变成了一些极为难以辨别的字体,就连月痕看得也是一脸懵逼。
但仅仅这一段话出现,月痕的目光便再次闪烁了起来,他突然想起了一些对他来说十分重要的事情,连忙阖上了书页,不再看这本忘川生死录,反正短时间内也看不出来后面的内容了,他将书收入星空戒,直接朝着黑色漩涡之外飞去。
现在的他,脑袋已经被一件新冒出来的事情填满了,这件事,曾经是他一生的恨,但现在,却又给了他以希望,让他根本就不想继续呆在这儿,而是想要出去放松一下心情。
飞出黑色漩涡,漫天的星子又落入了月痕的眼中,月痕高兴地长啸一声,将星子都震地乱颤,但月痕却不以为意。
“母后,她有救了。”月痕抬头仰望星空,泪水点点滑落出来,月明光曾经告诉他,他的母后,将自己的灵魂献祭给了月亮,也就是说,他的母后,灵魂依旧在这世上,只要自己有机会踏过忘川河,就一定有机会救活母后。
不过,月痕又突然沉默了下来。
“母后,你再等等,孩儿终有一天会来救你的。”月痕低下头,眼睛中流露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这种眼神,一旦在他的世界里出现,那么,他一定会为自己所发的誓言而倾尽全力。
只是,现在不是时候,他不仅仅是因为担心自己现在的实力渡不过忘川河,更多的,是担心那些藏于暗中的危险,他父皇之死,总让他觉得蹊跷,而月明光让他来西天圣殿,足以说明,在西天圣殿,他是安全的,但其他的地方,或许就不会这么安全了。
月痕看了看周围的流星,再没有什么想要留在这里的心情,直接化作一道流光向着藏经阁外飞去。
但等月痕刚出藏经阁之后,突然想起一事,暗道了一声:“糟了!”
他突然想起,自己是和木筱月一起来的,而现在却自己一个人出来了,要是她看不到我会不会生气?月痕想到,不过下一刻,他又欣慰地想到,自己与她认识并不久,没有必要因为没有等她而担心。
只是月痕看着刚刚又封闭了的藏经阁大门,仍旧取出了墨千尺的令牌,只是令牌取出的那一刻,月痕又犹豫了。
“她应该已经走了吧,毕竟我在里面呆了那么久。”月痕想到,然后月痕收起令牌,直接化作一道流光飞向了远方,朝着自己来时的路而去。
没用多少时间,月痕就回到了幽云居,只是刚到幽云居,他就被墨千尺给叫走了。
“徒儿啊,你说说看吧,你跟那个木国小公主是怎么回事啊?”在一处石桌前,月痕与墨千尺面对面地坐着,墨千尺问道。
看着这样平易近人的师父,月痕还是有些欣慰,毕竟自己的师父在外可是一个严肃的人,现在嘛,对待自己如此平和,月痕也就自然而然地欣慰了许多。就是唯一让他感到奇怪的事就是,墨千尺为什么问起了关于木筱月的事情?
“呃,师父,徒儿与筱月妹妹只是偶遇,没有什么关系地。”月痕道
“妹妹?”
“呃,筱月公主!”
“那你说说,她为什么闹到我这儿来了?”墨千尺面露一丝怒色,看着月痕。
“我也不知道啊,我们是去藏经阁的路上认识的,聊的还挺开心呢,就是,进了藏经阁就没有看见她了,我出来的时候还是特地在藏经阁里转了几圈去找她了,没想到她已经先出来了,难怪她没找到。”月痕面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可是,我怎么听她说,是你抛弃了她独自走了啊。”
“怎么可能?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我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没走抛弃她独自走。”月痕信誓旦旦地道,对天发誓是真的,可是究竟有什么恶毒的诅咒之类的却没往自己身上贴。
墨千尺似乎是信了,对着后面的虚空道:“听见了吧!他没有想要抛弃你,而且是你先出来的。”
这时虚空之中出现了一点点灵力波动,木筱月的身影从其中走了出来,看她的样子,似乎还有一点气鼓鼓的模样,看得月痕内心十分想笑,只是没敢笑出声来。
“你们聊,我先走了。”墨千尺道,而后身影消失。
“千尺大人,我想自由出入幽云居,可以吗?”木筱月大声喊道,丝毫没有理会月痕。
“好!”本已波平浪静的虚空又起了一点涟漪,一道声音传了出来,紧接着一块令牌出现在了木筱月的手中,这块令牌与月痕的有些相似,却又有着诸多细微之处的不同。
木筱月握着手中的令牌,在月痕的面前晃了晃拳头:“哼,不管你有没有丢下本公主,本公主说你丢下了,你就丢下了,快,给本公主道歉。”
月痕无奈,直接别过脸去,不想理会这个有些刁蛮任性的小公主。
木筱月见他这个模样,又走到他的面前去,将手中令牌拿到月痕面前晃,道:“你不道歉,我就天天跑到你的幽云居去烦你,哼。”
月痕看着这枚墨千尺给木筱月的令牌,嘴角抖了抖,想到木筱月要天天来烦他,他就有些头疼,若是一次两次还好,若来太多次,不仅其他人要误会,恐怕自己也别想好好修炼了吧!而且,说的是来烦他,烦他!一想到这里,月痕的所有骄傲顷刻间像被太阳晒久了一般,直接焉了。
有气无力地说道:“对不起,筱月公主,我错了,不该丢下你,独自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