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半月,月痕终于能够从床上起来,一出房门,他就被幽云居的翠竹所感染,长生剑握在手中,一剑横扫,整片竹林七零八落。
“看来,我的剑术还是没有退步。”月痕满意道。略微施法,幽云居的竹林很快恢复了原样,也不用担心会被人发现。
长生剑发出铮鸣之声,在月痕灵力的滋养之下,这把剑好似又恢复了之前的灵性。月痕轻轻抚摸着它,这柄剑,是他父亲的配剑,而今,也是他的宝贝。
只是这些日子以来,长生剑跟着他算是受够了委屈,这一段时间的沉寂,想必也让它怀念战斗的味道了吧。
月痕身影一闪,持剑立于一棵翠竹之上,周围的灵力疯狂地向他涌来。月痕的双瞳之中也弥漫出一股血腥之色。
这股血腥气很快从他的身体之中漫出,遍布在幽云居之中,远处的湛卢鸿看到这一幕,也是有些讶异于这种气息的波动。而小怜在这股灵气之下,竟如鱼得水,浑身散发着血色的光华。
“声啸潜龙!”
月痕怒吼,在竹林之间,一声龙吟之声响彻,这一声龙吟有着不甘,更有着沉寂多日的愤怒,而此次施展,比起月痕上一次施展这一招,气势更加强大。
重伤过后,经过了整整一个月的修养,月痕的实力反倒更强了,虽然进步并不明显,但是在剑意之中,曾经并不明显的杀伐之意现在近乎凝为实质,就连仍在远处的湛卢鸿,都是感受到了一股刺痛感。
这种杀意,唯有靠杀来提升。
浓浓的剑意滚动,顷刻间扫荡了整片幽云居,月痕长舒一口气,缓缓地落了下来,虽然进步不小,但他的内心却没有丝毫波动。
月痕感受着身体之间的变化,一步迈出,已经踏出了幽云居,站在一处山峰的顶端,望向圣殿之外。
尽管才刚刚痊愈,但他已有了想要再出去闯荡一番的想法,不过他还是能够明白这种想法很作,而自己还有着很多事没有完成,必须得好好活着。
“看来以后出去也得谨慎一点了,不然说不定哪天就一命呜呼了。”月痕叹道,突然心有所感,看向元圣峰山腰所在的方向,只觉得有人在呼唤他。
“奇怪,怎么感觉元圣峰上有人呼唤我?”月痕有些疑惑,但是想到元圣峰也没有人会呼唤他才对。自己的师父未归,殿主又与自己没多大联系,呼唤自己干嘛?能够呼唤自己的没必要呼唤自己,有必要呼唤自己的人呢?又没有那个实力让自己心有所感。这样想着,月痕只觉得是自己产生了错觉,转身向着外面走去。
这种时候,没有什么比出去看看其他人来得更加幸福了。
现在的自己身为十三护法之一,可以说圣殿之中除去几个禁忌一点儿的地方,哪儿都去得,这样的条件,为何不去偷偷摸摸捉弄一下樊仁等人?
只是还没走几步,心中的那股被呼唤的感觉更加强烈了,他停下脚步,回过头看了一眼,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在召唤自己,犹豫了一会,最终他还是决定去看一眼。
走着走着,他发现自己竟然走到了元圣峰半山腰的一处洞天之外。
月痕抬头,看着这一处洞天,有些走神。
元圣峰半山腰一共两处洞天,一处是其师父墨千尺的,另一处,不就是这里吗?这里可是殿主的洞天啊,这是谁的呼唤,竟然把他带到了殿主的洞天之外。
看着这一道立在自己与山峰墙壁之上的光门,月痕的心中充满了疑惑。而那股召唤的感觉还在,让他有些犹豫要不要进去看一看?若是被殿主发现了,会不会死得很惨?
“殿主的洞天,说不定有些什么阵法呢,乱闯被发现不可怕,万一莫名其妙地死在阵法里可就亏大发了。”
月痕心里已经思索了很多种结局,最终决定还是转身离开算了,正当他有这个想法的时候,脑海里传来一声闷哼。
“进来!”
月痕来不及反应,就被吸入了门中。
月痕落入这处洞天之中,方才发现,这里是一处极为开阔的世界,像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大草原,天穹之上,白茫茫一片,没有太阳与月亮,仿佛是一片混沌?但是混沌没有这么苍白,也不会天地分离。
四周没有任何的参照物,四边的天空都是白茫茫一片,而自己能够走动的方向,全是横接于天的草原。
“卧槽!这把我叫进来是打算让我感受一下关禁闭的感觉吗?怎么什么都没有?”月痕简直无力吐槽。
似觉察到了他的想法,月痕心底的召唤声似又传了出来,指引他行走的方向,月痕四顾周围,没有办法,只得跟随着这个指引而行。
他一路左拐右拐,在踏过其中一点的时候,整个世界突然变了一番模样,落入眼帘之中的是一片巨大的峡谷,还有被峡谷分割开来的巨大的山峰。
月痕的心底震撼,又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来的过程,竟发现什么也想不起来,只知道自己是在一片白茫茫之中穿行,穿行的方向,竟然忘得一干二净。
他也终于想明白,刚刚那里就是一处阵法,倘若不能够按着方向而行,恐怕就得迷失在那之中。
月痕抬头望向山峰的顶端,那里有一团白色的雾气之中散发着恐怖的波动,而月痕能够感受到,那里面,有一双眼睛正在注视着他。
没错,尽管什么也看不见,但是他能够感觉到那一处氤氲之中的人在注视着他,而那个召唤自己的人也是他。
那是西天圣殿之主,墨云!
“既然是殿主召唤我,直接把我拖过来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还得呼唤我呢,还要让我走个阵法,真是麻烦!”月痕很想吐槽一番,但是他压根儿不敢,只是在想殿主这样做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可是他并不知道,墨云现在,压根儿分不出丝毫的灵力来,他的灵力都全部集中在自己的身上,处理着自身的伤势。
月痕身形一动,来到山顶,站到了氤氲之后。
“拜见殿主!”月痕盯着白色氤氲道。
“不必多礼。”墨云的声音传出,不过比起与樊离交谈之时,声音显得有些乏力。
“殿主这是?”月痕似察觉到了墨云的状态,有些疑惑。
“被北荒冥殿埋伏了,受了点伤。”墨云淡淡道,没有半点情绪波动。
但说来简单,在月痕看来,恐怕这事并不简单,能够伏击墨云的人,能有简单的人吗?想必,起码得有北荒冥殿的殿主参与吧。
不然,又有谁能够将墨云打伤。但是以墨云的实力,想来荒北冥也是受了伤。
“殿主唤我而来,所为何事?”月痕道。
“如果能够重来,你愿意回到多年以前,你的父皇还在的时候吗?”墨云道。
月痕陡然抬头,看着白色氤氲,内心震动不已,目光全变,似有些不敢相信。他能够感觉到白色氤氲之中有一道目光注视着他,充满了压迫感。
父皇?墨云这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吗?月痕有些惊诧,同时也有些恐惧的情绪在里面。
“殿主,弟子不过是一个贫民出身罢了,父皇这种称呼怎么可以在弟子的身上出现?”月痕故作疑惑道。
墨云淡淡一笑,这笑容就像是一个看穿了世间百态的老人一般,他没有继续揪着这个话题,反而是说起了一段故事来。
“那个夜里,整片大陆之上都产生了异乡,引起了各大势力的关注,我们窥看着月族的方向,最终却没有得到什么我们想关注的消息。后来却发现,在那一夜,月族发生了大规模的蝠乱,蝠乱预示着不祥,可在蝠乱之中,月族的太子却降生了。”
“这孩子可算是一代天骄了,从小就展示出了惊人的天赋,在月族,可以说是镇族之宝一般的存在。可是在我们看来,他的出生,几乎用光了月族上万年的气运。而月族的厄难,也随之而来。”
墨云平静的声音传来,可听在月痕的耳中却形同霹雳。
这位圣殿之主所讲的孩子,不正是他吗?
“如果这个孩子顺利长大,应该也有你这么大了吧!”墨云似笑非笑地说道,但月痕却看不到墨云的情绪,“月族太子月痕,一出生就是天命之人,可惜这一切都在某一日被打破了,月族新月王叛变,月族之皇,一代帝主,竟然败给了一个轻世境界之人,你说,这是不是令人觉得匪夷所思呢?”
月痕内心十分沉重,这个世界上,能够打败他父亲的人不多,眼前之人算一个,而月南飞那类货色,是绝不可能打败他的父亲的。
“我也觉得匪夷所思,也许,是借助了毒吧。”月痕掩饰着情绪道。外界所传不就是这样吗?月南飞早早布局,说是下了毒,才有机会打败月牧天。可实际上,又有谁会相信这一点呢?
月牧天的身边亲信,可是有着一代毒帝之称的月明光,若是能被他人下毒,简直就是可笑。若说月明光叛变,在不知情人看来也有可能,可是稍微了解一点的人,都知道,月明光绝不是会判变的人,而对于月痕而言,这一点也是再确信不过了。
“可是,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一个真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