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痕走出这座城池以后,城池中就弥漫着死气,无论是平民还是修士,都有一种末日将至的感觉。
事实上,这种感觉并非空穴来风,因为月痕在离开之时,就已下了毒。
毒气顺着风,肆意弥漫着,直到天断山脉才停止。
这样,就只伤到了北荒,至于中州等地,这漫长高耸的天断山,任毒气怎么吹也吹不过去。
月痕隐藏着自己,又深入了北荒,他知道,这座城若出了事,这一带,一定会被重点搜查,说不定会遇到几个高境界修士,以月痕的境界,面对那些境界的修士,想想还是算了。
北荒北境,这里几乎是一片无人的地带,但是月痕发现,这片无人区的深处,还有着一片“乐园”。突兀的城市像是孤星一般照耀着这个北部地区,成为了一片荒芜之中的净土。
而且,这里基本上没有高境界修士。
这一点,让月痕的心里兴奋了起来。
月痕走进城中,尽量让自己显得普通起来。
“世界这么大,真不知道,有多少地方不可去得。”一个青衣修士与另外红衣修士正在攀谈。
“天下之地,不过我北荒冥殿的手中之物罢了,只要我北荒想取,这个世界哪里不会是我们的地方。”红衣修士道,说着,竟然顺手搭在了月痕的肩膀上,“兄弟,你说是吧!”
“少说我们来自哪里,我们这次可是有要事要办,出不得差错的。”青衣修士道。
“也是,虽然我北荒冥殿势力大,但终究有些人不怕死,不守规矩,此时重大,不可泄露行踪。”红衣修士点头道,似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月痕,道:“呀,兄弟,你刚刚好像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东西?这怎么办呢?”
月痕笑了,笑得很灿烂。看向两人都眼睛中,透着明亮的色彩。
“把我从这个世界上除名不就可以了吗?”月痕道。
“聪明,所以你准备好乖乖等死了吗?”红衣修士也跟着笑了,好像这就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可就在下一刻,他的目光呆滞了下来,眼睛中还印着月痕灿烂的笑容,只是,他已看不到这笑容深处的诡异。
不知什么时候,他的脖子上多了一条血线。血线很细,细得连修士的眼,都看不出来。
青衣修士本还觉得红衣修士该动手了,可是红衣修士没有动,瞬间让他发觉了异样,道:“你是什么人?”
“很重要吗?”
月痕将红衣修士的手挪开,转而看向了青衣修士,他的眼中,黑色弥漫,瞬间倾入了青衣修士的灵魂,欲将他刚刚所言的那要紧事给抓出来。
这个过程极为残忍,青衣修士的灵魂像是被凌迟了般,只是,他连自尽都没有办法,而月痕也并没有打算轻易放过他,依旧在搜寻着。
终于,在半分钟之后,他将那段记忆给找了出来。
“想不到,竟然在这里能够逮着条大鱼。”月痕笑了起来,“既然如此,那就先放过这座城吧。”
而后,不管青衣修士的死活,直接离开。
青衣修士面目狰狞,早已没了气息。
月痕来到城后的一处山谷之中,这里幽深之至,鲜少有人出入,甚至,连人活动过的痕迹都无。
“想不到,荒北冥那狗东西,他的儿子,竟然还有这种兴趣。”月痕心里想到,他不敢说出荒北冥的名字,在这片土地上,荒北冥的强大,不可估量。说了,说不定下一刻,荒北冥就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月痕破开层层障碍,化身成一道很薄的影子,终于在一处山谷之中停了下来。
这里有一处山洞,是荒北冥一个私生子的据点。
那个私生子,天赋没有继承荒北冥的一星半点儿,比起荒九歌来说,却是差得远了。只是,再怎么差劲,终究是荒北冥的儿子。在整个北荒冥殿都有不可估量的地位。
这个人,最喜欢的就是一些青楼女子,从那青衣修士的记忆中看,此人在短短五年之内,竟然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将整个北荒的所有花魁都给据为己有,而且还给秘密藏在了此处,简直是令人觉得震惊。
月痕悄悄走进去,竟然发现,这里中间一道走廊,而走廊两侧,全是房间,房间内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想必每一间,应该都有一个人。
月痕悄然进入,根本没有人发现他的到来。
走至山洞最深处时,月痕在一张床边停了下来。
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着的迷乱气味,月痕的脸色别提有多糟糕了,只是他现在不过是道黑影,脸色,谁也看不出来。
自星空戒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枚丹药,而后寄入一丝灵力在其中,将其放置在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月痕就直接离开了,眼前的景象,实在是令他觉得难以启齿,更无法待下去。
月痕出去后,就在一棵树上隐藏了起来,在暗夜里月光的照耀下,处处都是影子,压根儿无人会发现,树上有一道不正常的影子。
他的气息全无,静默地等着。
足足等了两个时辰,终于看到一个锦衣玉食的公子在两个修士的保护下向那处山洞走去,两个修士全是闻道境中期强者,皆是小心翼翼,这种情况,以月痕之力,正面相对,恐怕并没有多少胜算,这种下药的方式,倒是非常好。
月痕估摸着锦衣青年应该已经深入了山洞之中,手中一个符文突然亮起了一瞬,就离开了。
几日后,他已出现在了北荒的东部。
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可以走得这样快,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现在竟然是来到了北荒东部。毕竟,他是打算用遁空符玉跑路的,没成想,竟然跑到了北荒东部来。
这几日,北荒冥殿突然传出了几件大事情,只是,月痕压根儿就不去关心这些,至于是不是与他有关,他就更不关心了。
“再干一票,就跑路吧。”月痕想到,他推测,前面的事已经发酵了,北荒若待久了,恐怕他想走都走不了。
而就在他选好了下一个动手的城池之后,整个北荒州,都覆盖上了一层灰色。
北荒冥殿震怒,北荒大陆,在这几日天气都冷了几度。
“这件事,暂时不要让殿主知道,破坏了他的进展,对你我都没有好处。”漆黑的宫殿之中,荒青川淡淡地说道。
“可是,这其中,有他的一个孩子啊,这要是隐瞒着……”他的身后,站着一个面容苍老之人,目光中充满了焦虑。
荒青川抬了抬手,道:“什么事更重要,你的心里终究还是需要仔细思考一下了。”
“比起我北荒冥殿统一大陆的计划,别说是殿主的一个孩子了,就算是他的命,他也愿意,懂吗?我们这些人,也要朝着大局走,否则,那后面的人,会让你我知道,什么叫痛苦。”
似想到了荒青川背后的人,老者身体颤抖了一下,然后默默地低下了头。
“但是,这件事,必须给我追查下去,不管是谁,都得给我杀!”荒青川的声音狠戾,显然是愤怒到了极致。
两座城池,还有殿主儿子,这是对他北荒冥殿的挑衅,若是不能够将这凶手捉拿,那他还有何脸面继续当这北荒冥殿的执事?
而北荒冥殿,又怎么能够统治整个大陆!
就在他想到这里的时候,突然有了一丝感应,他的手中,多出了一块传音石,听了里面的传音后,荒青川气得将传音尸直接捏了个粉碎。
“执事大人,发生什么了?”老者问道。
荒北冥看着老者道:“东部,又有一座城池没有了。”
“这究竟是什么人干的,竟然能做出屠城这种事来?”老者怒道。
“不知道,此人心狠手辣,出现的地方跨越了整个北荒,实在是太令人头疼了。”荒青川道。
说着,他的神识瞬间覆压开来,向着整个北荒州弥漫。
以一人之神识,横扫整个北荒。
帝主之强大,实在是令人难以想象。
月痕在北荒东部屠灭了一个城池之后,立马抽身离开,他知道,再在北荒待下去,肯定不妙,直接再使用了一块遁空符玉离开,他也不知道自己会逃到什么地方,但是遁空符玉,能够让他安稳。
下一刻,他出现在了北荒之南,天断山的山脚,再往南走一些,就是天断山。
“居然还在北荒?”月痕凝神,看了一眼眼前的高大山脉,有些愣了神,这时候,突然有一队修士飞过来。
“站住,你是什么人?”带队的那个修士拦住了月痕,喝道。
月痕面色平静地抬起头,看着他道:“一个想要回家的修士罢了。”
“想要回家的修士?什么意思?”带队修士一头雾水,不知道月痕究竟想要表达个什么,想到月痕刚刚移动的方向,忽然回过了神来,道:“你是哪里的人,为什么把离开北荒说回去?”
“你需要知道我是哪里的人吗?反正,你只需要知道,自己是个将死之人就行了。”月痕淡漠道。
长生剑血一般的剑光挥洒,这人瞬间被月痕给斩杀在了当地,其他几人见状,一愣神,纷纷向着月痕攻击而来,可是,回应他们的仍旧是一道剑光。
剑气如龙杀敌贼,一瞬之间,几人便被斩杀了个干净,而长生剑的血腥之气,却没有丝毫变化,仿佛这几个人,连入他眼的资格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