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敢说闻道是一件容易事。
可是月痕踏入闻道之境,好像就是理所应当的一件事,天心玉闪烁着,一阵阵光芒不停地涌动,月痕的脑海中,似想起了有关于天心诀的一切。
灵、法、域、道、吾。
天心诀五个大境一一展现在他的眼前,那吾之境,遥远不可企及,可是现在的他,已经能够触及到道的层次。
这是天心玉的道,也是他的道。
道是什么?世间万物,莫不如是。在此之前,月痕都不知道自己走的是什么道,无论是剑道还是传承自墨千尺的法之道,他好像懂得很多,可是看起来又什么都不懂。
这一刻心如死灰的状态,让他对于自己都大道终于是多了一层见解。
“我的道,就是逆天!”月痕淡漠地出声。天心玉,不是天的心,是人之心。
他仿佛在这一刻,终于知道了天心玉的来历。
天地有万物,万物有其精华。
上一个能够征服整个大陆的人叫做沧澜,天心玉,正是他的成帝之器。
这是月痕脑海里突然多出的一个念头,他不知道这个念头从何而来,但是,就在那刹那之间,这个念头就出现了。
像是一道烙印,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而月痕的身前,天心玉竟然缓缓地浮现了出来,在月痕的眼前释放着白光。
“我不知道该恨你还是爱你,但你终究,陪我走了这么多年。”月痕伸手握住天心玉,目光之中,皆是淡然。
他的脑海里出现了许多关于天心玉过往的事,但是,他都已经不关心了,因为天心玉,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
助月痕成就闻道境之后,将天心诀与天心剑法留给月痕之后,助月痕起死回生之后。
它,终于丧失了所有神性,成为了一块普通的玉。
没有任何的特点,只有一段纪念的意义。
天心玉的恐怖之处,就在于这天心诀中。
这是这个大陆从未有过的功法,甚至,不为沧澜大帝所创,沧澜大帝,也不曾将天心玉完全开发出来,可是这一刻,月痕却将天心玉给彻底地开发了,发掘了天心玉的一切价值。
月痕还未走远,墨千尺的领域已破灭。可是月痕并没有慌张,只淡淡回头说了一句:“记住今天,我还会回来的。”
然后。彻底地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大帝,都无从追寻其踪迹。
月痕回到了西天,却没有去寻木筱月,只是偷偷地去了西天的仓库,将其中的雪尾笕带了一份离开,便独自一人出了圣殿,朝着东南方一路而行。
复活陈暮雪的大药都齐全了,可是,他还差一种条件,在闻道之前,他都不知道这种条件,可是闻道之后,他看到的东西更多,自然也更加了解了忘川生死录了。
他无比庆幸自己没有急着去复活陈暮雪,否则,他的复活必然失败,而陈暮雪也会因为他的草率而永远地失去复活的机会。
忘忧乡!
整个大陆最南端,最东端的一块陆地,这里,几乎与世间没有任何的联系,也好像从来没有人愿意去忘忧乡。
但是,世人都在传,忘忧乡是个好地方,虽然不知道好在哪里,但是这种盲目跟风的传言,人们反而更加热衷。
“这一次,到了忘忧乡,我一定会复活你的,雪儿,等我。”月痕心神沉入基台之中,看着其上的人影,温柔说道。
只是,他这一路东南,走过了很漫长的距离,几个月之后,他的消息全无,一时间,整个大陆对他的凭空消失都以为是北荒冥殿得手了,可是北荒之人在大陆的动作并没有减少,这种怀疑也就小了很多。
可是几个月来,月痕反而迷茫了。
如今的他,已经在大楚的边界,他四处打听着忘忧乡的方向,每一个人都指着东南方,可是当他来到整个大陆最东南的位置时,却什么也没有寻到。只有海边的渔民给他说了一句,这里,是大楚国的边界。
在陈暮雪的国家,月痕心里实在是过于惶恐,有一种难言之感,可是,他又不得不在这里待下去。
他,找不到忘忧乡的所在。
当他向那渔民问及忘忧乡的时候,渔民却没有告诉他有关忘忧乡的任何下落,只是说:“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座忘忧乡,可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什么忘忧乡呢?你听人提过,又何曾见人去过?”
月痕听到这话的时候愣住了,他想到了有关于忘忧乡的一切,好像,关于忘忧乡的描述在他的眼里逐渐地模糊了,就形同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忘忧乡,究竟在何处?”月痕在楚国边界寻了整整一年,最终都没有寻出忘忧乡的痕迹。
这偌大的一块地方,就像是一个传说一般不可接近。
这一年来,月痕的头发长了,面目被海风吹得有些粗糙,他没有刻意去阻挡这种自然地侵袭,因为他在这一段时间里,就像是一个普通人一般,在寻找着,也在不断地失望着。
“究竟在哪儿?”月痕逐渐失了神,最终活力全无,像是苍老了几十岁一般。
每当日出的时候,月痕就会坐在海边眺望,甚至会出海追寻太阳的足迹,只是,并没有找到忘忧乡。
他不断地回忆着海边渔民对他说的话,希望可以寻到点儿启发,可是最后的结果,往往还是失落的时候更多。
失去了天心玉,月痕的心境已经无法在外力的帮助下平静下来了,他只能靠自己不断的调整,可是这种调整真的太难,面对着失望,整个人的心神都是崩溃的。
“想不到,我还称是世间第一的天才,结果,却连一个想要找的地方都找不到。”月痕摇头苦笑道,心里要多失望有多失望,只是这种失望完全没有一点儿缓解的迹象。
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他终于绝望了,然后背对着东方,准备回圣殿去。
如果没有希望,那他就等。但是,他得提升自己,毕竟,仇不能不报。
不过,他没有走出多远,他的身后,就突兀地出现了一座孤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