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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日,慕白在张二壮的带领下逐渐熟悉了水坝的工作,因为有张二壮这个熟人的关系,慕白的工作也算轻松。但是陈二麻他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不知道张二壮和水坝负责人说了什么,陈二麻他们天天干的是最累的活。

这日,陈二麻一行人正在灰头土脸的干活,慕白和张二壮吃着清凉汤望着陈二麻等人说道:“这不是我们村的陈二麻吗,几日不见怎么这么狼狈不堪啊,要不要一起来喝一碗清凉汤呢。哦,对不起,我忘了,工作没做完是不允许吃东西的,真是可惜啊。”

张二壮对着慕白竖起了大拇指,说道:“兄弟你这语言艺术的造诣越来越高了,咱们县里的说书先生都没有你能说。”

慕白笑着故意大口喝了一口清凉汤,说道:“这不是见到老乡倍感亲切吗,此情此景我不由得想要问候一下我的乡亲们。”

陈二麻咬牙切齿的望着慕白,说道:“慕白,你嚣张不了多久,周里正不会就这么丢下我们不管的。”

张二壮瞪了一眼陈二麻,陈二麻望着张二壮雄壮的身躯,有些害怕的退了一步,缩了缩脑袋。

慕白掏了掏耳朵,说道:“你刚刚说什么?莫非周里正已经不满足于当一个小小的里正,开始插手水坝的事情了,还是说周里正开始结党营私插手水坝的事情。”

陈二麻被慕白这么一说,再也不敢接话了,只能恨恨的盯着慕白。

慕白伸了伸腰,拉着张二壮说道:“兄弟,走吧,我们去外面喝点小酒,消遣一下。”

张二壮搂着慕白的肩膀说道:“这次怎么能劳烦兄弟你再破费呢,这次我请客。”

话说慕白和张二壮欢天喜地的去附近的一个小客栈喝酒聊天,陈二麻等人干到天黑才将身上的事情做完。

陈二麻身边的狗腿子一个个都累得仿佛脱了层皮,如烂泥一般躺在一起。

狗腿子赵六哀嚎着说道:“大哥,周里正到底派我们来这里做什么的啊。”

陈二麻有气无力的望了一眼赵六,说道:“当然是来找慕白的麻烦。”

赵六哭丧着脸说道:“但是我怎么感觉,好像一直是慕白找我们的麻烦。”

陈二麻想了想,发现确实如此,来到水坝之后,自己这行人处处受制,而且被摊派到这种最累的地方干活绝对和慕白脱不了关系,不由得欲哭无泪,自得自我安慰的说道:“放心吧,周里正不会丢下我们不管的。”

赵六望着天上的月亮说道:“这月亮好像是芝麻饼啊,好想念村里的芝麻饼啊。”

陈二麻踹了赵六一脚,说道:“你这么一说我都饿了,让你再乱说话!让你再乱说话!”

赵六一边躲说道:“我知道错了,大哥。这月亮不像芝麻饼,像...嗯...像村头武家铺子的炊饼。”

陈二麻一听更饿了,跑过去再给了赵四一脚,说道:“被你小子一说,我更饿了。话说武家大房的媳妇是真的好看,那肤色,那小手,啧啧啧。”

另一边,慕白和张二壮觥筹交错的喝着并不是很好喝的浊酒,至少慕白认为这酒并不是很好喝。

慕白也想过改良一下酿酒技术,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慕白自己也不会啊。

酒过三巡之后,张二壮将一杯酒递给慕白,说道:“兄弟,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慕白豪气的一挥手,说道:“你我兄弟一场,有什么直接问就是了。”

张二壮听后有些羞愧的说道:“按理说我不应该多问的,但是我心中一直一个疑惑,兄弟你不是说你姓张吗,为什么他们叫你慕白。”

慕白楞了一下,眼睛机灵的一转说道:“哈哈哈哈,这个兄弟你有所不知,我之前确实是姓张,但是我小时候母亲带着我改嫁了,我现在就改姓慕了。”

张二壮一听,心中对慕白不由得十分同情起来,这些年他一定不好过,一般而且寡妇有娃很难再嫁出去,即使嫁出去了也会很受婆家的气。慕兄弟之前说自己姓张,想必是很不情愿才改姓的。

张二壮面露愧色的说道:“是兄弟我多嘴了,我自罚三杯。”说罢,斟了三杯酒一饮而尽。

慕白只是信口胡说的,看到张二壮面露愧色还有些奇怪,只得哈哈的说道:“我们今日喝酒不聊这些,我们还是聊聊水坝上的事情吧。”

慕白心想到,再聊下去自己就要露馅了,得岔开话题。但是张二壮则以为慕白不愿触及伤心的往事,故也不再往这个方向谈。

张二壮一听要说水坝上的事情,连忙拍着胸脯说道:“兄弟,水坝上的事情你就放心吧,保证不让你受到一点委屈,水坝的负责人是我表舅,我可以保证你在水坝服徭役的日子轻轻松松的。”

慕白一听水坝负责人还是张二壮的表舅,看来这次莫名其妙抱了一个大腿,说道:“陈二麻的事情是不是兄弟你做的,我看这几天他们都是在做最脏最累的活。”

张二壮哈哈大笑道:“就是我向表舅说的,那几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慕白想到周里正专门送这些人来,不可能不会找自己麻烦,于是问道:“水坝上可有什么方法让人获罪的?”

张二壮一怔,问道:“莫非兄弟觉得这样还不够,要将他们都设计到牢里去吗?”

慕白摇了摇头说道:“并非如此,这几个人乃是我们村周里正的爪牙,我之前得罪过周里正,这次周里正派他们来恐怕是要借机害我。我只是想要了解一下情况,日后好防备。”

张二壮听到之后,不由得想到慕白孤儿寡母被迫改嫁,还被村里的里正欺压,不惜派人来陷害入狱。想到此处张二壮义愤填膺的说道:“这些畜生怎生如此苦苦相逼慕兄弟,方向吧,一般事情我表舅都能兜住,另外我回去和我表舅说加重他们的工作量,只要他们的工作够多,就没时间去想怎么陷害你。”

慕白不知道张二壮脑补了这么多的剧情,挥手感谢道:“好兄弟,我敬你一杯!”

当夜喝完酒之后,两人都醉醺醺的回到了水坝,自从之后慕白发现自己的活越来越轻松了,而陈二麻那群人则工作越来越累,每天累得直不起腰来。

这日,正值秋高气爽的时节,慕白悠闲的哼着歌在水坝上游玩,至于为什么大白天的慕白没有事情做,那是因为那日正好安排慕白晚上守夜。

水坝上每天都是有人守夜的,一般是为了观测水势,以防水势突然暴涨导致决堤而无人防备。这样的轻松活一般是轮着来的,因为晚上守夜的活一般白天可以不上工,而且晚上也是几个人轮流守夜。但是慕白因为张二壮的关系已经莫名其妙轮了几波了,至于陈二麻一行人则还在最苦最累的地方待着。

此时慕白刚好路过陈二麻他们的工地,猛地一看陈二麻一行人吓一跳,说道:“哎呀我的妈,哪个山上窜出了的黑猴子啊,吓我一跳。”

陈二麻听到慕白的话,黑着脸说道:“慕白,你少得意,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总有一天有你好受的!”

慕白听到话方知是陈二麻,捂着嘴笑道:“原来是我的同乡故旧挚爱亲朋手足兄弟啊,你们现在的样子滑溜溜看起来比武家媳妇还润啊,另外多谢你的吉言我还能在得意三十年。”

陈二麻气得七窍生烟,死死的握着手里的锄头,若不是这些日子没日没夜的干活,哪怕还有一点多余的力气,陈二麻都想冲上去和慕白拼了。

但是不行,陈二麻得留着力气干活,不然今天的活就干不完了,干不完就没饭吃,没饭吃就没力气报仇。

慕白看到陈二麻不答话,也不多说话,径直离开了。

慕白离开之后,赵六气喘吁吁的跑到陈二麻身边说道:“大哥,周里正啥时候来救我们啊,兄弟们快扛不住了,这群人像牲口一样使唤我们,我们之前天天逍遥法外哪里受过这种气啊。”

陈二麻阴沉的脸,阴霾的盯着慕白离开的方向,说道:“放心吧,周里正已经将计划告诉我了,等到我找到一个机会,必将让慕白人头落地。”

赵六听到后大喜,兴致勃勃的问道:“大哥,到底是什么计划,兄弟们一直在这受慕白的鸟气,心里早就恨死慕白了,说出来让我高兴一下。”

陈二麻望了一眼周围,对赵六低声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等下去打听一下慕白在哪里做工,将慕白的消息告诉我。”

赵六望着工地上来来往往的人群,擦了擦脸上的泥,高兴的说道:“这里人多嘴杂,确实不是说好的地方。等下有了空闲我就去打探慕白的消息,让兄弟们早点出了这口恶气。”

却说赵六等人知道了周里正有了对付慕白的计划,一个个都兴致高涨,干活也比平时要卖力的多了,今日的徭役竟然比平时要快了半个时辰做完。

赵六一行人如饿死鬼一般的吃完饭之后,赵六打着饱嗝挪到陈二麻身边,问道:“大哥,现在可以说说计划是什么了吗?”

陈二麻面无表情的横了赵六一眼,说道:“兹事体大,你先去打探慕白最近去哪里上工,我再告诉你。”

赵六听完之后,舔了舔嘴唇,不甘的离开了,混到人群中开始打探慕白的消息。

赵六找到一个憨厚农家汉子,拉到旁边偷偷问道:“兄弟,向你打听个事情,慕白最近在哪当差你知道吗?”

农家汉子脸色复杂的望了赵六一眼,半响后伸出手说道:“五文钱我就告诉你。”

赵六脸色一愣,假装热情的对农家汉子笑着说道:“大哥,我们就当做个朋友嘛,朋友之间讲钱多不好意思啊。”

农家汉子机警的后退了一步,说道:“你这么鬼鬼祟祟的样子像是要做什么坏事,而且你看起来不是很聪明的样子,我不想和你做朋友,你若是不给钱,那我就走了。”

赵六连忙心疼的拿出五文钱递给农家汉子,农家汉子连忙将钱收下,好像是怕赵六去抢回来一样,赵六看到这样样子,笑道:“放心吧,兄弟。你只要告诉我消息,我不会把钱要回来的,我这人最诚信了。”

农家汉子收完钱,指着赵六身后一块大牌子说道:“水坝上所有人的工作都在那上面写着呢。”

赵六回头一看,发现可不是吗,大牌子上面赫然将每个人的工作写的仔仔细细。赵六等人之所以不知道,是因为他们一行人每天工作到晚上才做完,天黑之后就累得埋头休息了,自然是不知道有这种事情。

赵六呆呆的望着大牌子上的名字,脸上的表情都凝固了。半响后才反应过来,拍着大腿说道:“终日打雁终被雁啄瞎了眼啊,这人看起来憨厚老实的,怎么这么阴险狡诈呢,我得去把钱要回来。”

等到赵六回身找那农家汉子的时候,才发现哪里还有那个农家汉子的身影啊,赵六被气得险些昏过去,自得自认倒霉,垂头丧气的回去告诉陈二麻慕白的徭役安排。

陈二麻一听慕白今晚守夜,高兴的拍着桌子说道:“真是天助我也,刚好周里正安排的计划就在要慕白去守夜,看来老天都在帮我啊。”

赵六一行人一听今晚就可以对付慕白,顿时来了精神,一群人围着陈二麻问计划,连赵六也稍微有了一些精神,被农家汉子欺骗的阴霾仿佛一扫而空。

陈二麻却再次没有将计划公开,这些人虽然一直跟着自己,但是难免有人不是和自己一条心,若是将事情说了出去,恐怕有人临时变卦,于是神秘的说道:“周里正所谋甚大,到了晚上行动的时候再告诉你们吧。”

众人自得讪讪的离去,一直到夜幕降临,陈二麻轻轻的拍醒了周围的一群,说道:“起来了,今晚我们就让慕白人头落地。”

赵六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望着外面静悄悄的夜色,说道:“大哥,这夜黑风高的,你不会是带我们去杀慕白吧,杀人的事情我们可做不来啊,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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