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壮来到桌子上为自己斟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后说道:“兄弟,这次挖坝事件果然有猫腻,我刚刚打听到县衙乘着你被抓的这段时间,已经将这件案子定死了,挖坝的就是4个人,而且三天后就要问斩。”
慕白听后喃喃自语道:“是我大意了,我低估了李家在本县的势力,看来县衙之中早就有了他们的人,只要这4个人一问斩,幕后黑手就死无对证了”
张二壮听后骂道:“直娘咧!这帮混账真是太黑心了,估计是许诺了四人什么好处,或者是买通县衙对四人屈打成招。”
张二壮骂骂咧咧的骂了一通之后,对慕白再次说道:“县里倒是有还有一个有趣的消息,慕兄弟你要不要听听?”
慕白问道:“是什么消息,说来听听。”
张二壮对慕白说道:“县里现在传的沸沸扬扬,黄典吏带着小姨子跑路了。”
慕白疑惑的问道:“这么点事情至于传的沸沸扬扬吗,这不是仅仅是别人私德问题吗?”
张二壮一拍桌子说道:“问题就出在这里,若是黄典吏仅仅是只带着小姨子跑路,别人听到也就笑一笑就过了,但是这个黄典吏带着小姨子跑路前夕,到处找人借钱,别人看到黄典吏也是个有官身的人也都借了,没想到黄典吏借到钱之后就带着小姨子一溜烟跑掉了,连官身也辞了,留下一堆人拿着借条捶胸大悔,现在这群人都去黄典吏家搬东西了,能搬一点是一点,县里可热闹了。”
慕白一听,好家伙,江南皮革厂黄鹤就是这个黄典吏的后代吧,哈哈大笑着说道:“哈哈哈哈,这人好好的官吏不做,为什么跑路了?”
张二壮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却是不知,但是说起来这个黄典吏还和慕兄弟你有些关系呢,你两次被调的命令都是他下的,这次黄典吏跑路了,估计位置空缺一时半会不会上人,慕兄弟倒是可以安安心心的服徭役了。”
慕白想了想,只怕是这个黄典吏是受不了李家及苏教谕的压力才干脆一走了之的,先且不管这些,当务之急是挖坝事件,慕白问道:“张兄弟,县衙的监狱可好进?”
张二壮一听明白慕白是要亲自进去查看情况,紧锁眉头说道:“我知道慕兄弟是什么打算,但是这四个人犯的不是一般的死罪,恐怕监狱此刻已经戒备森严,却是没那么好进了。”
慕白一听面色有些凝重,看来监狱是没那么好进了,但是不进入监狱就见不到那几个,也就没有办法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许此事还需去找一下苏教谕了。
慕白想到此之后,向张二壮讨要了些笔墨就开始写了一张拜帖,慕白说道:“张兄弟,我明日需要出去一趟,不知道你能否让你表舅给我行个方便。”
张二壮一拍胸脯说道:“自从你上次和苏教谕在水坝上见过面之后,我表舅就叫我好生待你,别让你受了委屈,别说让你出去一下,就是把水坝翻个天估计都没事。”
慕白一听,高兴的说道:“如此的话最好不过了。”
第二天清晨,慕白整理了一番仪容,拿着拜帖就朝县里苏教谕的府邸而去。慕白拿着拜帖递给府上的门房说道:“麻烦通融一下,童生慕白前来拜会。”
门房拿着拜帖进去一会儿之后,门房出来说道:“老爷让你跟我进来,公子里边请。”
慕白跟着门房进入府邸之后来到了中庭,中庭首座上苏教谕正端坐在首座上等着慕白,屋内的墙壁上挂着各种文人字画。
慕白连忙对苏教谕拜道:“童生慕白见过大人。”
苏教谕挥挥手让下人离开,对慕白说道:“不必多礼,起来坐吧。”慕白闻言起身找了个座位坐好。
苏教谕笑呵呵的望着慕白说道:“你找我所为何事啊?”
慕白拱手拜道:“上次得大人相救,我一直铭记在心,今日特地上面来感谢大人的救命之恩。”说完慕白拿出父亲书房内的几本藏书递给苏教谕。
苏教谕将藏书推回,叹了口气说道:“上次是你大伯来求我救你的,谢礼已经给过了。我知你家境贫寒,这几本藏书说不定是你最后的值钱物件了,我又怎么忍心再收你东西呢,你若是真要谢我,就好好读书,将来高中荣归故里,就是最好的谢礼了。”
苏教谕想到之前听闻慕白将祖宗基业几乎散尽,如今只剩下一座祖屋和一块菜地。但是想想慕白即使如此败家,却也未对家中书籍下手,可见是个爱书之人。
但是其实慕白之所以家里的藏书没有被卖掉,纯属是因为慕白很少进书房而且对经史子集一窍不通,故也不知道那些书籍的价钱。
慕白见状将书籍收了起来,面露犹豫之色的喝着茶,苏教谕看到这种情况后问道:“你这次找我不单单是为了来亲自登门道谢吧,还有其他的事情吧。”
慕白叹了口气说道:“大人真是明察秋毫,真是怎么也瞒不过大人。大人可知我之前为何会被发放至北山矿场?”
苏教谕摸着花白胡子说道:“这事慕度和我说过,是因为水坝上的事情,衙门中的人简直是胡闹,既然挖坝的人都抓到了,哪有什么玩忽职守之理。”
慕白沉吟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其实挖水坝的人并没有全部被抓。”
苏教谕听到后一惊,低声问道:“这件事莫非有什么隐情?”
慕白低头告罪道:“并非我非议衙门的办事能力,当时那群贼子来挖坝的时候,是我亲自去抓的人,抓到人之后我亲自审问了其中两人,但是审问到一半的时候,官府来人将人带走了。但是最近我发现官府放出来的消息和我当初审问到的消息不一样,当初审问的时候那群人招认的是挖坝有5人参与,到了县衙之后,县衙只收押了4名挖坝之人,就盖棺定论说已经全部抓到了,我觉得此事有猫腻,特来求助大人。”
苏教谕听后沉默了一下,盯着慕白说道:"此事你有十足的把握是县衙搞错了,还有漏网之鱼没抓到吗?"
慕白目光灼灼的说道:“实不相瞒,这群人挖坝之事乃是因我而起,他们挖坝的缘由是为了治我一个渎职之罪。这群人背后一定有人指使,而起极有可能是李家指使,因为我之前得罪过李家。”
苏教谕目光一窒,缓缓开口说道:“你可是李家这代家主乃是本县的小中正,本县很多官吏都是由他举荐的。你这句话若是传出去,恐怕明日就会尸横荒野,你不怕李家吗?”
慕白立于桌前大义凛然的说道:“不怕,水坝牵扯到本县数以万计百姓的身家性命,百姓有权力知道事情的真相,凡大丈夫应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苏教谕听到慕白的话之后,大笑着拍手说道:“好个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既然你有如此胸襟,老夫就助你,只是刑狱一片一直为李家控制,历代县衙刑狱具是李家心腹,我最多为你争取一个月时间,一个月后4人将会被处斩,届时一切都盖棺定论尘埃落定。”
慕白大喜,连忙拜道:“多谢大人,我一定不会让大人失望的。”
苏教谕望着慕白点了点头说道:“刑狱这一块虽然被李家经营已久,但是你可以去城东找张牢头,就说是我介绍你过去的,一些案子内的信息他可以帮你弄到。”
慕白再次大喜,自己正愁着没有办法打探到监狱的信息,没想到苏教谕就给自己送枕头了。慕白纳头就拜道:“多谢大人,大人的恩情我肝胆涂地也无法报答。”
苏教谕挥挥手说道:“将真相告诉全县百姓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好好去干吧。”慕白叩首离开了苏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