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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响过后,邱俊和方婵推门而入。一进到屋里,武器房里灯盏破碎,一排货架尽被炸得支离倒塌,黑漆漆的什么也瞧不清楚。方婵把门开大了一些,把走廊上的灯光引了进来,却依然只能看清个轮廓。

只见一排倒塌的货架底下,依稀露了半截平躺的下半身出来,其余部分全被货架掩埋,看不到面部。

邱俊生怕姜鸣用计赚自己过去,突施暗算,便远远站在门口,寻找另一个人的尸体。扫了房间一圈,终于在房间对角的墙边看到了一条被压死的手臂,那里本来放着一排铁柜,手雷炸开之后,柜子已然倾倒,显是压住了姜鸣和风铃其中之一,只是房间光线太差,认不出手臂是男是女。

邱俊见两具尸体相距甚远,房间里不可能再多出一人,便大胆上前,举了手枪对准尸体,慢慢靠近,想看看两人是否死透了。

他向方婵使了个眼神,示意她去看看货架下压的人,自己则向墙角的半截手臂摸了过去。邱俊走到近处,昏暗中见那是支男人的手臂,料想柜子下面压的必是姜鸣。

他伸脚踢开柜门,弯腰细瞧,正自诧异为何不见有血,忽然耳边起了个暴戾,随即一道怒吼入耳:“邱俊!受死吧!”

只见姜鸣挺着薄刃,直取邱俊咽喉。邱俊大惊,万万没料到除了姜鸣和风铃之外,房里居然有第三个人,不过他的反应也够迅速,眼见姜鸣杀招递到眼前,急忙向后仰起上身,弯了个九十度的腰,躲过了姜鸣的攻击。

姜鸣一击不中,第二刀紧随而至,邱俊的身体已经失了平衡,只好顺势往后一躺,落地时再往左侧一滚,狼狈地躲开了。

方婵听闻邱俊遇袭,顾不上看另外一具尸体,绕过货架赶来支援,挺着枪口寻找姜鸣的身影。姜鸣余光一瞥,迅速矮身躲进了残破的货架后,方婵瞧不清姜鸣和邱俊的位置,不敢贸然开枪,只缓缓移动脚步,向货架靠近。

“他在货架后面!”邱俊大吼一声,趁姜鸣藏身的空档,在地上打了个滚,向方婵靠近。

姜鸣额头冒汗,心道:“这房间十分狭窄,虽然方婵看不清我,可只要用枪向屋里一通乱射,我立刻会给射成马蜂窝,但愿她没有想到此节。”

一瞬间,房间里忽然变得安静,安静得他们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呼吸。方婵额前带汗,紧紧盯着漆黑的货架,脑海中忽然想起曾为了迷晕姜鸣,而暧昧的用嘴向他过酒,虽然她当时是夜场女郎的身份,但那只是为了对付姜鸣,真实的她是个冰冷内敛的人,很少与人亲近,那件事几乎是她人生中最特别的存在。

为什么脑海里会在此时闪过这一幕?方婵自己也不知道,不过她心里很清楚,姜鸣,是她的敌人。

只这么一犹豫,方婵后脑忽然一阵剧痛,随即眼前一黑,倒在地上没了意识。

原来风铃趁邱俊和方婵的注意力都在姜鸣身上,悄悄爬出货架,用枪托打晕了方婵,作为昔日的同僚,风铃没有痛下杀手,她想做的,只是帮姜鸣解决邱俊。

眼看着方婵倒地,风铃还没来得及转身去找邱俊,就听姜鸣大喊:“小心!”风铃大骇之下急忙转身,正迎上了邱俊向她射来的子弹,子弹穿胸而过,在房间墙壁上打出了一个弹孔。

风铃嘴角抽搐,身子一软,缓缓坐倒在地。

姜鸣大急,见邱俊还要向自己开枪,只能继续躲在货架后,不敢近前。正担心风铃的伤势之余,脊背向后一靠,被货架上一个凸起的事物硌得生疼,他回头望去,原来是一把款型老旧的左轮手枪。

姜鸣见之大喜,刚才爆炸时他和风铃只受了些轻伤,但强大的冲击力将两人击退,姜鸣的手枪也不知落在哪里了,眼前的左轮手枪虽然不太趁手,却也聊胜于无。

邱俊一击命中风铃,生怕她不死,正待补上第二枪,谁知按下扳机,只有一声空膛的脆响,却没有子弹射出。

邱俊看着手枪呆了一呆,想起自己的枪许久未用,仓促之间忘了查看弹夹。只是这一愣神,姜鸣已提起左轮手枪对准了邱俊,大声道:“别动!”

姜鸣缓缓从货架后走出来,站在邱俊面前,邱俊坐在地上望向他,两人四目相对,眼里都带着无尽的恨意。

直至此时,姜鸣才细细看清了邱俊的脸,这个他曾在梦里都想要手刃的仇人,看上去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可恶。

姜鸣阴沉着脸,凝视邱俊,不知过了多久,才缓缓开口:“我父亲忠心为你卖命,你却要将所有人赶尽杀绝。今天,我要送你去向他们道歉。”

邱俊脸上没有半分惧色,他扔掉了手里的枪,倚着墙站了起来,笑道:“我确实做了些不太光彩的事,不过还轮不到你来教训。就算你能杀得了我,你也别想活着出去。”

姜鸣嘴角一恻,说道:“谢谢你的提醒,那就有劳你送我们出去,把手放在头上。”说话间,姜鸣慢慢向邱俊靠近,枪口始终对着他,防止他耍花样。

若论单打独斗,邱俊远非姜鸣的对手,更何况手里没有可用的武器,便只好乖乖举起手,被姜鸣推搡着走在前面。

姜鸣举起枪托重重击在邱俊脑后,待他晕倒在地时,蹲身查看风铃的伤势。风铃正胸处中弹,鲜血仍在汩汩流淌,索性未伤及心脏,应该还可以抢救。

他找到一间专门存放医疗用品的房间,找了些纱布来给风铃止血,缠了三四圈,伤口才不再流血。风铃还有一些意识,她朦胧地看着姜鸣为自己包扎,轻声道:“姜……姜鸣,我不会就这么死了吧?”

姜鸣冲她笑了笑,用以宽慰:“放心,不会有事的。”

处理好伤口,姜鸣把风铃背在背上,抬脚重重踢了邱俊一记,邱俊呢喃一声,头脑清醒了一些。

“带我们出去吧!”

邱俊捂着脑袋站起身,回头看了眼风铃,哼了一声,率先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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