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先生这一趟来北城,有什么要紧事吗?”
看到婉寒风轻云淡的样子,姜鸣诧异地问道:“婉寒姐,你最近见过凌盈了吗?”
“凌盈?”婉寒沉思了片刻,“我有些日子没见到她了,那丫头一向喜欢到处乱跑,不经常来我这里。”
姜鸣想了想又问:“那她的妹妹凌冉呢?最近见过吗?”
“凌冉去常沙给人瞧病去了,差不多有一个月了吧。”
婉寒见姜鸣似乎心事重重,心中也燃起了不安,出声问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此时姜鸣也有些纠结,心想会不会是那个蒙面人搞错了,周青山在北城很有势力,像凌盈这种与他交好的朋友如果出了事,他不应该毫不知情才对。
姜鸣略一思索,向婉寒直言道:“我从一个朋友那里得到了消息,他说凌盈有危险,让我来北城设法相救,我这一趟便是为此事而来。”
婉寒闻言一惊,手里的咖啡差点儿摔在了地上。不过她立马恢复了常态,若有所思地问道:“如果凌盈真的有事,我丈夫不应该一无所知。姜先生,这个消息可靠吗?”
“其实我也不是非常确定,甚至对我那位朋友的身份也是一无所知。但仅凭他救了我的性命,我觉得他没有理由骗我。”
姜鸣把自己在危急关头被人救起的过程,向婉寒简略说了。
“既然他救了姜先生,那必然不是敌人,或许是我丈夫粗心大意,近些天疏忽了。这样吧,我先把这件事向青山说明,让他派人调查一下,如果情况属实,我们要尽快想办法帮凌盈把麻烦解决掉。”
姜鸣点了点头:“只能如此了。”
只不过婉寒给丈夫打了几通电话,全都处于关机状态。
她有些尴尬地对姜鸣说:“不好意思,他今天去公司处理事情,可能在安排工作。他每次去公司处理公务,都会把手机关机,等他晚上回来我再向他说明吧。”
“没关系,那我就先去市里走走,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
婉寒见姜鸣起身要走,赶忙出言相留:“凌盈那丫头平常到处乱跑,姜先生在街上瞎逛是找不到她的,不如你先在舍下休息,等青山回来我们再从长计议。”
姜鸣向婉寒拱了拱手说:“没关系,反正我对北城还有些陌生,可以借这个机会熟悉熟悉,往后在北城遇到事情也不会束手无策了。”
这个理由让婉寒无法拒绝,只好一路把姜鸣送出别墅,并嘱咐道:“那麻烦姜先生留下电话,晚饭时我安排司机过去接你回来。”
姜鸣向婉寒告知了号码,挥了挥手说道:“夫人还是叫我姜鸣吧,总是先生先生的,感觉有些生分。”
婉寒歉意地点了点头,吩咐司机小林开车送走了姜鸣。
穿过无数楼宇街道,司机把车停在了步行街附近的一个路口:“姜先生,我六点钟给您打电话,来接您回去。”
“辛苦你了。”
姜鸣一个人走在步行街上,打扮时尚的年轻人,西装笔挺的白领,纷纷与他擦肩而过。在姜鸣所到过的众多城市中,北城无疑是最繁华的一座城市,单是这座城市的人口,就超过了银林市所在省份的人口,更别说它的经济和占地面积了。
虽然此时才刚过下午两点,今天也并非周末,但身为北城人气最高的步行街上,已经塞满了无数黑压压的脑袋,尽管没有到人挤人的地步,姜鸣却依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在这茫茫的人海之中,即使有三头六臂,也难以找到有关凌盈的一丁点儿消息,姜鸣也深知这一点。所以他借口从婉寒那里出来,只是想找到谢尔顿,打算对这个家伙来一次细致的盘问。或许,他知道更多唐璃所不知道的事情。
姜鸣沿着步行街一直往东,终于在街角末端看到了“童年往事”的招牌。其实他根本不用看,因为那招牌的长度堪比一辆物流专用的半挂卡车,门口站着无数性感的女郎,姜鸣刚刚走近,就被她们软硬兼施地请了进去。
“有没有一个黑鬼来过这里?”
谢尔顿太特别了,姜鸣只是一句话,就被服务员领着走进了一个狭小但很精致的包间。
包间的门一打开,姜鸣就看到谢尔顿两只手各搂着一名姿色还算中肯的小妞,他们正耳语着聊天,从两个小妞通红的面色中可以得知,必定是些少儿不宜的话题。
“嘿!你小子这么快就来啦,我这屁股都没坐热呢,原来我们是同道中人啊。”
姜鸣找了个他认为干净的地方坐下:“谁和你是同道中人,我有事问你,能不能让这俩姑娘先回避一下?”
“那可不成,我们许久未见,还有许多情话要说呢。不如你也找一个,咱们玩完了再出去找个地方吃饭,到时候随你问,如何?”
姜鸣刚要出口拒绝,包间的门忽然打开,走进来一个半老徐娘,她身后还跟着两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姑娘。
“这位公子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物,我店里刚来了两个雏儿,让她们陪您玩一会吧。”
谢尔顿把脑袋探出了几寸,仔细地观察了一番后,骂骂咧咧地说:“你这老婆子也太不地道了吧,我来你这里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怎么从没见你给我推荐这么好的姑娘?我这兄弟第一次来你就端上了招牌菜,是不是想让我砸了你的店?”
“哎呦喂!谢哥你别乱吃飞醋呀,这两个姑娘昨天才来的,都没开过苞,今天这不也是冲您的面子才让她们来伺候的嘛。”老鸨指了指谢尔顿,对身后一个身材略小的姑娘说:“你去伺候谢大爷。”
又吩咐另一个姑娘:“你陪这位公子。”
这次谢尔顿倒是满意得不再说话了,而姜鸣却伸手制止了正在向他走来的女人。
“你坐在那边就行,我现在没这个兴趣。”
那姑娘听姜鸣这么说,还真就老老实实地坐到了沙发对面。她的这个举动让姜鸣有些好奇,这些风尘女子不都是想尽办法缠着顾客,试图从他们的口袋里掏钞票吗?哪有让她老实她就老实的?
姜鸣不由地抬起头仔细看了她一眼,这女人盘着头发,衣着不像另外几个姑娘那样暴露,裙下只露出了小腿,衣服也是接近手肘的短袖,虽然两眼媚弯,脸上还化着诱人的淡妆,但却是一副心如止水的样子。
女人的模样让姜鸣升起了几分疑心,他假作随意地端起了酒杯喝酒,眼睛的余光却不时向她瞟去。
那女人见姜鸣不太理会自己,便主动去找谢尔顿闲聊。
这黑鬼也是毫无节操,看这个姑娘比自己怀里的女人美了数倍,很果断地“弃暗投明”,很快便与她打得热火朝天,喜上眉梢。
玩了半晌,姜鸣觉得有些无趣,本想与谢尔顿聊聊他与组织之间的事情,可这黑鬼在众美女的温柔乡里其乐融融,根本无暇理会他。
姜鸣刚要起身出去透透气,忽然余光里一个女人的手引起了他的注意,正是那个被姜鸣拒绝的女人。
此刻那只纤细的手正缓缓伸向谢尔顿面前的酒杯,当握住酒杯的一刹那,一个非常细小的颗粒从她的手掌里划出,轻轻落在了杯子里。接着女人用极快的手法端起酒杯,叫嚣着要与谢尔顿喝交杯酒。
女人的动作极快,若不是姜鸣之前就对她有所留意,恐怕也难以察觉出这微乎其微的动作。
而谢尔顿的大脑早被酒精占据了八九分,更不可能察觉到异常。
姜鸣猜想在公共场合这女人应该不敢用杀人的毒药,那药丸多半是蒙汗药之类使人昏睡的药物。于是他也不出去了,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想看看这女人接下来打算如何表演。